《滑雪后死对头表白我》龄寻

9、第 9 章

　　沈云决听这问话想笑，“这事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明天上午九点半训练赛开始，请您准时。”

　　在得到戴教练肯定的答复之后，沈云决挂断电话，面对桌子上的一沓资料开始轻叩桌面。

　　桌上摊开的那份赫然是顾时衍的报名表。

　　报名表上白纸黑字的“是否有加入国家队的意向”，后面跟着四个手写小字——暂时没有。

　　沈云决估计金教练交给他的时候没有仔细看这块，更何况后头明明跟着选项“是”“否”，顾时衍是勾了“否”，又在旁边打了补丁。

　　碰上别的无论哪个队员，沈云决都直接把他的报名表退回去让他不用参加了。

　　但是这个的话，沈云决拨通了金教练办公室的电话。

　　那边接通后，他简单打了个招呼，“顾时衍报名表的资料有些问题，他现在在吗，我想问问他。”

　　“他们今天没在场馆内训练，到雪场实地模拟去了 。”金教练先解释了不在的原因，紧接着又关心问道：“资料问题大吗？要不我现在让他回来？”

　　“不用耽误训练，可以的话你让他回来之后给我打个电话。”沈云决将金教练的问题模棱混过去，就将电话挂掉。

　　顾时衍最后在雪场抓住了第三次练习的尾巴，实打实做了一个完整的高难度动作，他虽然没有看到但是感觉还不错。

　　太阳逐渐下山，大伙儿都站在大门口等队里安排的大巴车来接。

　　游客很少会玩到雪场关门，大部分会提前半小时走，所以现在雪场出口基本没什么人。

　　顾时衍没有参加队员们关于明天比赛的热烈讨论之中，他现在只想等大巴车来，如今这么无所事事站在雪地里他逐渐开始犯困。

　　等一路回到省队，顾时衍还是被季平摇醒的。

　　“咋回事啊？”季平问。

　　顾时衍直起腰试图清醒，最后还是无精打采地说：“困。”

　　“等下快点回去睡觉。”他揉下眼睛，自己嘱托自己。

　　他们把装备放回各自的储物柜，顾时衍正要回家的时候又被金教练叫住。

　　“小沈说你报名表填的有些问题，让你联系他，你在我这儿给他回个电话。”

　　金教练办公室的电话还是座机，顾时衍对着旁边的通讯簿拨通后等了很久都是忙音。

　　他皱着眉挂断，金教练此时也不在办公室里，他找不到可以问的人。

　　顾时衍犹豫片刻又对着通讯簿拨了一遍，还是没接通。

　　那头嘟嘟嘟了30秒，顾时衍忍不住生出几分火气，还困。

　　他重重将听筒拍回去，决定不打了。

　　沈云决说不定是在耍他，自己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让他站在这里巴巴地给他打电话。

　　顾时衍冷着脸走出办公室，迎面正撞上金教练手里拖着水杯要进来。

　　金教练一眼看出顾时衍脸色不对，问他，“怎么了？”

　　“电话没打通。”顾时衍如实说明。

　　金教练又带着他进去，自己照着通讯簿打了一遍，那头依旧是忙音。

　　“奇怪了，小沈不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啊，时间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有问题等明天训练赛的时候再说。”

　　顾时衍认为金教练的说法才是对沈云决的误解。

　　这是沈云决第二次这么不靠谱了，他之前就被耍过一次。

　　省队规定，第二天如果有赛事，队员们就不需要训练，可以到队里统一去比赛的地方，也可以你自己过去，只要不迟到就好。

　　顾时衍昨天困得厉害，早上也很合情合理地起不来，于是果断选择了不去集合。

　　等他到达场地的时候已经九点钟。

　　金教练和几个副教练都在忙着给队员们发号码牌，登记报道。

　　顾时衍按照流程登记完，不知不觉走到观众席，他远远瞥到打分台上沈云决和旁边一位大概是教练的人物坐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就打算移开视线，沈云决却仿佛可以捕捉他的目光，视线和他对上一秒，便立刻含笑着和旁边的教练说了句什么，就从打分台上下来，径直朝他这边走来。

　　顾时衍昨天刚被他耽误了睡觉时间，此刻也不可能给什么好脸色。

　　只是随着沈云决走近，方向愈加明确是冲着顾时衍的方向。

　　直到他站在顾时衍面前。

　　“昨天金教练有通知你给我打电话吗？”

　　“我打了两个，金叔一个，全都没人接。”顾时衍淡淡将昨天的事情重复完。

　　他盯着注意沈云决的反应，发现他问话像是例行公事，根本没有听回答的样子，至少从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沈云决也的确没有回应，他略略点了下头，将左手拿着的纸笔递给顾时衍，“电话的事以后再说，你把报名表重新填一份，是否有意向那里选是，我一会儿归档。”

　　“不要。”顾时衍没接，“为什么以后再说，还有上次让我等一下午的事，上来说一声那么难？”

　　沈云决短暂静默后，“是不难，只不过不重要。”

　　所以都是故意的，顾时衍也明白了。

　　却听见沈云决接着说：“现在重要的是你把报名表填好，否则会丧失参赛资格，没有意向加入国家队的人没有必要参加。”

　　“可以，我不参加了。”顾时衍说。

　　沈云决看着他依旧喜怒不形于色，他将纸笔第二次递给顾时衍，“你现在填了我可以当没听见，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机会的。”

　　顾时衍被他这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气得想把报名表撕碎仍在他脸上，他咬着牙一字一顿说：“我、不、稀、罕。”

　　“讲台是你拾掇让我上去的，训练赛是你组织的，现在又讲什么给我一次额外的报名机会……”

　　顾时衍瞪着他，咬牙忍了又忍，“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我的意向我写在报名表上，我会进国家队，但不是你给我潜规则，另外组织一个比赛让我进。你当我是乞丐吗？还是什么玩具？”

　　果真如金教练所说的，他会让全部队员都参赛，那边比赛氛围热火朝天，人人都在拉伸做准备工作，没人注意到这边，仿佛被圈出的一小块隔离区。

　　顾时衍不在乎有没有别人听到，他就是搞不懂沈云决凭什么觉得他需要帮助，他怎么会这么看不起他。

　　“算了，随你。”沈云决在一大串诘问之下，表情淡漠着最后说出四个字，转身回到打分台。

　　报名表被落在观众席上，没人动它。

　　顾时衍将手中的号码牌扔到那上边，眼不见为净。

　　一直呆坐到季平来找他，季平喘着气问他，“你怎么还不穿装备，你抽签是最后一个，不过也不用这么不急吧。”

　　顾时衍只能说：“我被取消资格了。”

　　“啊？为什么？”季平骤然提高嗓音问

　　“有个地方填错了没改过来。”顾时衍试图让他小声点。

　　季平听到回答后看到旁边放着的报名表，立刻捡起来摊在顾时衍前头，“哪里？”

　　“就是意向那里。”顾时衍恹恹道，其实他之前也没看到，他只是单纯按照自己的意向。

　　季平拿着看了看，终于在最后的注释发现了一行小字“无意向加入国家队的队员不予参与本次比赛”。

　　“那你改过来就好了，快点，现在还来得及。”季平想将他拉起来。

　　顾时衍躲过他的手，“你去参加吧。”

　　他突然抬头看季平，“谁和你说来得及的？”

　　“就是那个，国家队的教练！”季平陡然手舞足蹈，开始结巴，“他刚才到我们准备的地方去看了一圈，然后问你在哪里，我就赶紧过来了。”

　　顾时衍听到出乎意料的回答，下意识转头又看了眼打分台上的人，上面不知何时已经空无一人，顾时衍只能凭记忆回想说：“我没见过他。”

　　“哎呀不管怎么样，你快起来，咱们去做准备。”

　　然后顾时衍就被拉站起来，他看季平兴致勃勃的样子，没忍住还是和他直说：“我刚才和沈云决吵架，这次我真的不参加了。”

　　“算了，我也实话告诉你，我知道，国家队教练是和他一起来看我们的……”

　　季平说沈云决在得知他们关系比较好之后，他们单独和他聊了几句。

　　“大致意思就是，能理解你，但还是希望你可以比赛，之后他会专门来和你解释。”

　　说着季平叹口气，“反正我感觉人挺好的，你不抱大腿也就算了，你怎么还使劲得罪呢。”

　　一看顾时衍脸色，季平瞬间做出嘴被拉链的动作

　　“可能我就是偏见。”顾时衍轻轻说了句，终于主动开始填写报名表。

　　季平在一边看着，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我真挺羡慕你的，你当初刚进队里大家就知道你滑得好，年纪还小，我们卷生卷死练出来的东西，你轻轻松松就能做到，天赋这东西就是让人搞不懂。”

　　“那你怎么不让我自生自灭？”顾时衍有些奇怪地瞥他一眼。

　　季平挺想掐一把他脸，不过想想后果忍住了，“咱就是羡慕，又没到嫉妒的份上，你要是厉害了，我以后说出去也有面子。”

　　他等顾时衍收起笔，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队友。”

　　“谢谢哥。”顾时衍脸倾向季平的方向和他笑出小虎牙。

　　季平“啧”了一声，“你可真知道怎么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