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前的放肆》山顶拾叁

2、战乱（一）

　　流燃元年，隐国新秀陆偕带兵一万迅速攻打安国，势如破竹，毫无防备的安国，仅仅一日便丢失一座边境城池，安国皇许泯大怒，同日派大将迟宿离连夜带兵五万迎击，二日后到达边境，首战，胜。
　　此战后陆偕退兵一里，扎营，暂停战事。
　　两日后，陆偕再次出兵，攻打城池，未果。半日后，许泯命迟宿离出兵，可却被迟宿离公然拒绝。
　　迟宿离是半夜收到的这封信，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捻着纸张的一角，看着右下角的帝印皱眉思索着，最后提笔回信：
　　陛下敌军只攻不进，为的就是引臣出兵，以此可见，城外势必有埋伏，若出，那必败，就算侥幸获胜，也只会是惨胜，臣不愿去徒添无谓的伤亡，更不会去以手下将士的性命做赌，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封信寄出去便如同石沉大海，一连的四五天没有音讯，迟宿离这边等得焦急，可那边却迟迟没有回音，所幸的是，陆偕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日日炊烟袅袅，仿佛早便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直到第五日半夜，迟宿离才终于拿到了回信，他本来都解衣睡了，可是在收到信后就立刻披衣起了床，他迅速打开了信，在他看到信的内容的那一刻，他的表情瞬间凝固，许泯给他当头泼下一盆冰水，信中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大字——不允，右下角的帝印在烛火的照耀下泛着刺目的红光。
　　自然迟宿离又是一夜无眠，那张信也被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最后他不得不认清这张信上确确实实的只有两个大字这个事实，可是却让他更不解了——陛下为什么这么着急？自然无解。
　　第二天，圣旨也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传到了边境：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将迟宿离公然抗旨，帝恐其难堪大任，现收其兵权，交虎符于副将李森，钦此。”
　　迟宿离双手举过头顶，低头接旨，应声“臣，接旨。”短短的三个字，他咬的极重，仿佛要把它狠狠的咬碎，吃进肚子里。
　　后来李森带兵出战，迟宿离则快马加鞭地返回都城，面圣。
　　迟宿离跪倒在地，行礼，三呼万岁，说道“陛下，此刻出兵必会大伤我军元气，实为下下策！”他端端正正的跪着，低着头，一副低眉顺目的乖巧模样，但说出口的话却字字铿锵，与他所表现的模样大相径庭。
　　“那你是说朕的决策有误？”许泯冷哼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说道。
　　迟宿离赶紧低头再拜，说道“臣不敢。”
　　“不敢，连违抗皇命这样的事你都做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许泯站起身，拿起迟宿离前些天递给他的那封信说道。
　　“陛下，并非是臣胆大包天，实在是袍泽兄弟们的性命都在一念之间，臣不敢听命。”迟宿离抬起头赶快辩解道，毕竟违抗皇命这样的事情，往小了说不算什么，往大了说那便是杀身之祸，是要诛连九族的。
　　许泯并没有对迟宿离的话作出任何评价，反倒是将手里的那封信当着迟宿离的面一点一点的撕碎，抛到空中说“你看看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不敢出兵？朕要的是可以帮朕攻城略地的猛将，而不是思前想后畏首畏尾的……”顿了顿又说“懦夫。”随后许泯向前走去，站到迟宿离的身旁说“君臣之道，朕说，你做。”
　　迟宿离知道在这样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低头叩首说道“臣，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