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前的放肆》山顶拾叁

12、决裂

　　“父亲，你干什么！”迟宿离脸上火辣辣的疼，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说出口的话难免就有了些怒意。
　　“我干什么？那你在干什么？”迟复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炸的不能再炸的心情说道“这般龌龊的事情如果传了出去，那便是罔顾人伦，你让你的，我的，我们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我不在乎。”迟宿离说着，就已经轻轻地握住了原肆的手，不动声色地把他护在了身后，这一切的动作都是他条件反射的，他早就习惯了，习惯了将这个自己喜欢的人护在身后，他有些害怕迟复动手，毕竟这是他的父亲，亲生父亲，对父亲出手，那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做的。
　　迟复闭上眼睛，不打算再去争论这个无聊话题了，反而莫名其妙的说道“跪下！”
　　“我不！”这是迟宿离第一次违抗他父亲的话，也是他的父亲第一次让他跪下，他的心里其实是有些慌的，他继续说“孩儿自认无错，不跪。”
　　迟复了解他这个儿子，知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只得尽力缓和语气说道“你跪下，我便不再追究。”
　　在从前，迟复是从来没有欺骗过迟宿离的，他说话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因此，听到这话迟宿离二话不说就跪下了，迟复看到他这反应，简直气得两眼一翻就要昏死过去，他强忍着怒气说道“上家法！”
　　迟宿离抬起头看着他的父亲，有些不服气，可多年的素养，却让他的语气听上去严谨而又认真，他说“父亲，你从小就教导孩儿，不论何时都要做到，俯仰行走于天地之间，无愧于心，旁人所说的，所为的，并不重要。”说完又继续补充道“父亲，你此时此刻所做的事情不但欺骗了我，而且还那般在乎别人的目光，这并非你所教我的，所以我没错，错的是你。”
　　……
　　就这样，迟宿离挨了一顿几乎算得上是惨绝人寰的鞭子，与迟复决裂了，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左右，刚能下床走路，没过多久，迟复解甲归田的消息也就传来了。
　　在收到这个消息之后，迟宿离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闷得慌，他可以想象自己父亲对这片江山的留恋，也可以想象自己父亲毅然离开的模样，他转身时的背影，一定是一个征战多年的英雄的背影。
　　迟宿离感觉自己应该给自己的父亲写一封信，可是当他拿起笔想要写点什么时，却终究什么都写不出来，最后只写了五个字“父亲，对不起。”
　　之后，迟宿离和原肆是着实安生了好一段时间，可惜这世事难料，两年后，迟宿离有一次在无意间发现原肆在向隐国传递一些有关于安国的情报，刚开始只是在给隐国，到后来还会给一个自称是原肆外公的人，原肆给出的每一封信，迟宿离都看过，可到最后，迟宿离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也会对原肆有一些隐晦的试探，可是都被他给搪塞了过去，迟宿离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心里就总是有一块石头，总是落不下去，也就无法再次对原肆坦诚相待，于是两个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氛围中度过了在一起可以友好相处的最后一年。
　　一切的转折都从那封两年后攻打安国的信开始 ，迟宿离看到之后想都没想就去找了原肆，也因此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一场异常激烈的争吵。
　　“我问你，这是什么！”迟宿离捏紧了那张纸来到原肆面前，几乎要把那薄薄的纸张捏碎。
　　“宿离哥，我……”原肆张开口，正打算解释，可看到迟宿离那样痛苦的神情，却硬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就像是曾经那样坏坏的笑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一些不重要的东西罢了。”说着就要从迟宿离的手里夺过那张纸，而迟宿离也不去躲，就那样任由原肆抓住了那张纸，可他捏的实在太紧了，原肆扯了好几次都没从他的手里拿下来，于是索性也不拉了，用力一扯，直接撕掉了那张纸，然后在手里撕成碎块之后，撒到天上，一摊手，说道“好了，现在他没了。”
　　迟宿离的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他显然是动了杀心，他说“这里面说的，是不是真的！”虽然这话是个问句，可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倒不像是在询问，而像是已经知道的答案，在质问。
　　“那得看宿离哥信与不信了。”原肆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纸块出神，一抬头，却发现迟宿离的长剑已经指向了自己，他看着那剑，自嘲的笑了笑又说“宿离哥现在是要大义灭亲了吗？”
　　“安国何曾亏待过你？”迟宿离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着，他分明是不想动手的，他说“一年前我便知道了，可我选择了相信你，而你呢？”他握的用力到骨节都泛白了，片刻之后，狠狠的将剑摔到地上，转身离开了。
　　之后的两年之内，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十余年的感情也就这样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害……要开始虐了，啊呸，分明就上一章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