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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褚如栩歪了歪脑袋,茫然地与言玚对视着。

      片刻后,褚如栩像是被言玚眼里藏着的细碎星点给吸引了似的,忍不住凑上前去,轻轻按着对方的枕部,将人带向自己,有些强势地覆上了他的唇。

      “你说是就是,都听你的。”褚如栩含混地答道。

      言玚条件反射地推了他一下,却并没用上多大的力道。

      睡都睡过了,现在再去摆出一副别扭的样子,这种事情言玚实在做不来。

      他微微阖上眼,睫毛轻颤,坦然地配合褚如栩完成了这个潮湿的吻。

      说来也奇怪,言玚一直以为自己在这方面很冷淡,毕竟他和柏鹭在亲密接触上都很克制,甚至算得上是不感兴趣了。

      两人在一起很久之后,才在柏鹭“也许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了”的提议下,进行了尝试,但言玚对此也并没觉得有多特别。

      中规中矩,没有文艺作品中描述得那么奇妙。
      舒服是舒服,但远远达不到会让人贪恋的地步。

      可那些从前的经验,在褚如栩这里却仿佛失效了一般。

      向来以理智自持的言玚,在见对方的第一面,就被撩拨到需要靠逃跑抵制诱惑。
      第二次见面,就掉进了氛围和情绪的陷阱里,情不自禁发出了“同流合污”的邀约。

      虽说最后凭着仅存的良心,及时收回了试探的脚步。
      可没想到,褚如栩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他们到底还是纠缠到了一起。

      言玚分不清这个结果里,有多少是由于对方的锲而不舍,又有多少自己推动、纵容的成分存在。

      言玚只知道,此刻不带过多欲望的温柔亲吻,他甚至都会觉得不满足。

      他想要更多。
      想要褚如栩的一切。

      这种晦暗的念头实在太可怕、不公平,也完全超出了言玚对自己的认知。

      可怕在于,言玚随着与褚如栩接触的深入,从情绪到对底层欲望的渴求,都在往一个愈发失控的状态发展

      他开始无法坚持自己信奉的准则——想要获得安稳的生活,就要尽可能地,远离情欲里那些会令人疯狂的冲动。

      而不公平的点则在于,虽然言玚想要褚如栩的毫无保留,可他自己却做不到回应给对方同等程度的爱意……

      不是不想,只是做不到。

      良好的家庭教育,让言玚懂得如何成为大众观念里“优秀”的人。

      但父母可悲的结局,却没能教会他,该如何赤诚且有分寸地爱人、如何经营一段健康美好的感情关系,

      昨晚,当他几乎快要溺死在褚如栩炽热的呼吸中时,言玚在混沌里,竟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

      他想,也许自己的确继承了母亲浪漫的基因。
      哪怕这些年他努力往反方向走,最后却还是被天性和本能引导上了这样一条路径。

      但他可以欣赏言子悠的“自我”,却无法说服自己学习她的“自私”。

      言玚之前的二十五年里,从未有过被人放在第一顺位的体验。

      母亲的第一顺位是自由,父亲的第一顺位是母亲,柏鹭的,是他完美的形象和不容半分错处的人生规划。

      而其他来来往往的追求者,都只是被他最浅薄易逝的表面所吸引。

      言玚不知道褚如栩喜欢自己什么。
      也许是这副不错的皮囊,也许是那些还算耀眼的光环和成就,也许就是喜欢这种得不到、不可控的特质。

      可无论因为什么,言玚都罕见的从对方那里,第一次体验到了被仔细珍视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着迷,让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不过言玚不敢太过贪恋。

      在他的认知里,褚如栩的热情早晚会被自己消耗殆尽。

      早晚会看透他淡漠、悲观、空荡荡的内核。
      早晚会知道他父母辈的往事,早晚会像其他知道那些的人一样,怀疑他可能有什么隐秘的精神问题,毕竟“上梁不正下梁歪”……

      言玚仅存的勇气、和对自己纵容的程度,只允许他有所保留的享受当下。

      在有限的时间里享受褚如栩带给他的一切,积极或消极,总之都是些新鲜的体验。
      但他也在昨晚邀请对方厮混的那刻,就做好了有朝一日,体面从容地放褚如栩离开的准备。

      毕竟言玚从未留住过任何事物。
      他不要无望的奢求,只要短暂的美好就够了……

      “哥哥,好了。”褚如栩声音低沉,像拎不听话的小猫似的,捏了捏言玚的后脖颈,他扯过旁边的枕头,遮掩住某些部位的异样,半是请求半是威胁地说道,“再亲下去,我又要再续一天的房了。”

      言玚闻言直接轻笑出了声,他向后退了退,靠到了床背上,他揶揄道:“你还挺有自信。”

      “我该不该有自信,哥哥最清楚了。”褚如栩也不害羞了,直挺挺地就将带着暗示的话语,颇有深意地给言玚扔了回来。

      言玚失笑,随手从床头扯了张纸巾,团成个结实的小球,精准地丢到了褚如栩的脑门儿上,不轻不重地骂道:“小王八蛋,就你会折腾人。”

      言玚昨晚被激得把嗓子都喊哑了,此时每说一个字,声带都像是要厮磨一下,可他语调却慵懒,尾音习惯性得拖长,将断断续续的埋怨黏腻在一起,听到褚如栩耳朵里,倒有种耐人寻味的性/感。

      他不禁做出吞咽的动作,像紧盯着潜在猎物挪不开眼的大型食肉动物。

      “是哥哥你自己说的,随我摆弄。”褚如栩笑着,又凑到了言玚跟前,如同和他分不开似的,额头轻蹭着言玚的颈窝,“只要最后给你留口气儿就行。”

      “哥哥,你不知道你有多迷人,我定力真的已经很好了。”

      “换成是别人,只会比我疯得更彻底。”

      明明是撒娇的动作,可褚如栩的话却格外直白露骨,也不知道对方那“好欺负”的温顺,是终于装不下去了,还是开荤后,对于情/欲拉扯上的无师自通。

      褚如栩在他颈侧的摩挲,惹得他浑身都痒,毫不遮掩的浑话,又撩拨得他心痒。

      言玚努力克制住,他想要再次骄纵孩子的冲动,用手指点着对方的额头,就将对方顶了起来:“醉话你都信,你还能有什么不信的?”

      褚如栩却粲然一笑:“你说的我都信。”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补充道:“除了你说‘不可能喜欢我’,别的我都信。”

      言玚怔了一瞬,他没想到褚如栩会是这么个反应,一时间不由地心疼,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想要拥抱他的欲望。

      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

      言玚下意识用被吮/吸得鲜红的舌尖,舔了舔被他自己和褚如栩咬破了许多次的嘴唇,他紧张时总会有些零碎的小动作。

      “我不会说‘我不可能喜欢你’这种话。”片刻后,言玚大概是组织好了语言,终于开了口,“我甚至可以直接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确实有些微妙。”

      “但是不是喜欢,有多喜欢,会不会喜欢到让我愿意承担风险,这都是我不能确定的东西,你能明白么?”

      褚如栩的笑意微敛,但看着言玚的眼神却依然坚定。

      言玚坦荡地注视着褚如栩:“我不敢大言不惭,说多深思熟虑些是在对你负责,但起码,我要对自己负责,对我也许会拥有的一段长期关系负责。”

      “我……可能没你想象得那么好。”言玚抿了抿唇,尽可能地将自己坚固的防御机制,撕扯开一条小缝。

      他不想自己伤心,也不想褚如栩伤心。
      就只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给予对方些许藏着刺痛的真诚。

      “我自私,冷漠,麻木,固执,不会付出,不懂经营感情。”言玚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连鼻子都有些发酸。
      越总结下去,他就越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光鲜的表面下,满是乱成一团的不堪。

      “我有些,嗯……不太愉快的回忆。”言玚顿了顿,像是在斟酌可以说多少、该怎么说,“这么多年如同一个醒不过来的梦魇,总是困扰着我。”

      “我尝试过逃离,尝试过脱敏,但似乎都没什么效果。”言玚苦笑着,有些不敢再看褚如栩似的,移开了视线。

      沉默了几秒后,他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再次开口道:“我不是个很好的恋爱对象,建议你可以重新考虑。”

      “如果你一定现在就要个明确答案,那我们就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你觉得,现在这样比较自由的关系也能接受……”

      “那我可以陪你把它维持到你腻了的那天。”

      这还是言玚第一次在褚如栩面前这么没底气。

      他这话看似是把自己高高抬起,实则是逃避式地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对方。

      褚如栩可以选择现在拒绝,褚如栩也可以选择以后随时结束。

      言玚都没关系的。
      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

      “维持现状的话,我还可以抱你么?”褚如栩却不明所以、突兀地问道。

      言玚难免一愣,他不解地偏过头来,看向褚如栩闪烁着真挚的眼睛,条件反射似的答道:“可以。”

      “那我可以亲你么?”褚如栩又问。
      言玚:“……可以。”

      得到答案的褚如栩眼角微弯:“那我还可以和你上床么?可以送你礼物,可以带你出去玩,可以对你说,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么?”

      言玚茫然得不知所措,他有点想要亲吻对方,可最后却也还是咬牙忍住了。
      他突然感到很难过,也不知道是在悲悯自己,还是怜爱褚如栩。

      “如果你愿意的话。”言玚声音隐隐有些颤抖,强撑着一副从容的模样,给出了个委婉的答案。

      可下一秒,得到应允了的褚如栩就俯身上来,像是泄愤似的咬住了言玚的唇瓣。
      他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可能是又破了条小口子。

      但言玚并不在意了。

      两人有些激烈地接吻,像是要把先前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全部忘记,把他们之间没有一个明确定义的关系忘记,把人与人之间感情连接的脆弱和摇摇欲坠忘记。

      “我有耐心,我有很长的时间去等。”

      逐渐粘稠的氛围中,褚如栩短暂找回了理智,他如同宣誓般郑重,认真且坚定地对言玚许下承诺。

      “我不是只凭激情行事的小孩子,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褚如栩指尖轻抚着言玚微微闭上的眼睛,用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桎梏在自己怀里,凑近了,耳语似的说道:

      “哥哥,你知道么,逃离和脱敏都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

      褚如栩故意使坏一般,不轻不重地咬了言玚耳垂两下:“覆盖才是。”

      感受到言玚因刺激而产生的瑟缩,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褚如栩不动声色地撒着娇、讨着巧,顺言玚的下颌到锁骨,啄出了一连串细碎的吻。

      直到发现言玚的情动,才引诱似的提议道:

      “我来陪你重塑回忆。”

      “好不好?”

      ……

  •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来啦。
    这章是v前最后一章啦,经与编辑商议,本文将于星期二晚24点正式入v。
    也就是说,明天原本22点左右的更新,要晚两个小时,如果有早睡习惯的宝贝,可以留着周三白天看。
    到时候会有万字肥章和红包掉落~应该也会准备抽奖活动。
    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这还是我的评论区第一次这么热闹qwq
    总之,希望v后还能看到大家!
    再次替玚玚和小褚感谢宝贝们的喜欢,我们明晚见-3-
    ———————
    下本开《严禁造谣,允许撒娇》,大概是个酸酸甜甜的破镜重圆文,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逛逛专栏-3- ,以下是文案:
    褚千秋预想中的分手后重逢,是炽热、混乱、兼具一些情绪折磨和人性撕扯的。
    可以是在某间嘈杂的酒吧,可以是在毕业十年校友会,甚至可以是在简疏与别人的婚礼上。
    褚千秋其实更喜欢最后那种,足够戏剧性,收场得也绝不会体面。
    反正不该是在这样平常的午后:
    相亲对象无趣地问他为什么会跟前任分开。
    褚千秋漫不经心地答道:“他阳痿。”
    在对方震撼的目光中,他刚想潇洒地起身告辞,回头一看——
    好嘛,三年不见的前男友本人就站在他身后。
    褚千秋:嗯……有没有可能,我说的这个或许不是你?
    当然,简疏选择直接用行动表达了不满。
    他拎着褚千秋的领口,像大学抓对方翘课时一样,把人带上了车。
    简疏声音微哑,情绪压抑:“千千,造谣是该受罚的。”
    他拇指轻抚着褚千秋的喉结,蛊惑似的问道:
    “想不想回忆一下从前?”
    ……
    熟悉的触感让褚千秋有些恍惚,仿佛瞬间回到了十八岁的夏天。
    他正拎着被海水浸湿的鞋子,坐在朋友的车顶,醉醺醺地朝第一次见面的简疏笑着发出邀请:
    “喂,好学生,今晚想不想睡我家?”
    [随心所欲又疯又浪的小少爷受 x 表面理智禁欲科研人 内里午夜悲伤大狗狗的攻(?)]
    Tips:
    ·攻不阳痿,他很行。
    ·破镜重圆,本质是个甜文。
    ·略偏执的浪漫主义者受,学生时代太自由了,所以会看起来疯疯的。
    ·过去和现在交叉着写。
    ·感情里受占主导地位,极端攻控或需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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