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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神经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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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竺倜亚啊,他捡到便宜了。”江柏微笑,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皱眉想,怎会是他,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偏偏要是他。自高二以来两人就已习惯暗斗,一来一往他没少输,直到最后那一场他彻彻底底赢了他,原以为一切就此结束,他终是败在他手上,可不想他还能扳回一局。
“不是他捡到便宜,是我捡到才对,他对我好到你根本无从想象,真的……如果不是和他在一起,我也不会知道他原是这样宠另一半的人。”说起竺倜亚的好,钱蔼蔼没来由地兴奋,但她极力压制,用轻柔的语调在讲。
江柏望着对面一脸幸福笑容的女人,不动声色。只眼睛轻轻地带着一份柔情在她手上脸上一一扫过,然后与她对视。
四目相触有火花闪出,钱蔼蔼惊得忘记了说话,愣了一会才欲盖弥彰地喝茶,问,“一个人在国外这几年很辛苦吧?”
“还好,确实不轻松,没日没夜拼命学习,想早点毕业……那样过了一年后又给自己找了份兼职,虽然很累,倒是挺充实的。”
“没联系高中同学吗?耗子那一些。”钱蔼蔼还想说几个人出来,但发现除了耗子,和他有关的人她一个都不记得名字了,不过也还有一个,只是她不愿说,薛雨。
“在北外的时候还联系过,不过也很少,毕竟不是一类人。出国后我也没什么闲心和人闲话家常。”江柏望着钱蔼蔼笑,“你呢?大学过的怎样,是不是没人追啊,怎么会选了竺倜亚呢。”
“谁说没人追,高中都那么多,大学怎么少的了……竺倜亚很好啊,为什么就不能是他。”钱蔼蔼语气重了些,不爽江柏说竺倜亚,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说竺倜亚不好。
江柏挑眉,“大小姐别误会,我不过是奇怪你们不在一个城市也能在一起……没有别的意思。”
钱蔼蔼笑,“没听过千里姻缘一线牵么?”
两个人结了帐往外走却在门口碰到钱母。
钱蔼蔼大惊,“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母身旁还站着个看来很有绅士风度的中年男人,钱蔼蔼没看到,等到跟母亲说了两句,钱母给钱蔼蔼介绍,“来,见过你汤叔叔。”钱蔼蔼定睛一看,再次惊得目瞪口呆,“董事长?”
汤叙微微一笑,“这里不是公司,应该叫叔叔。”
四个人又去了咖啡店小坐。
经过一番交谈才知,原来钱母临时决定来北京,今天下午的飞机才到,太突然怕打扰到钱蔼蔼这个大忙人,原本决定第二天再说,哪知这么巧在中国大饭店一楼大厅碰到。
钱蔼蔼太吃惊,脑子里一堆的问号,完全忘记了介绍江柏给二位长辈,钱母看了一眼钱蔼蔼,望着江柏问,“这位是?”
钱蔼蔼转头,江柏起立递名片,“伯母你好,我是蔼蔼的朋友。”
钱母疑惑地向钱蔼蔼看了一眼,那疑惑仿佛是在说,大晚上的怎么会单独和异性朋友一起吃饭?
钱蔼蔼了然,讪讪笑,“也是同事。”
钱母深深打量了江柏一眼,她觉得这年轻人不简单。
钱蔼蔼又向汤叙介绍,“董事长,江柏是美国D公司的项目代表。”
“叫叔叔,这是你妈多年的老朋友了。”钱母喝一口咖啡轻语。
钱蔼蔼笑,“要早知道汤叔叔是你朋友,我当初就该走后门啊……妈,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呐。”
汤叙挑眉微笑,“你妈从来没提过我?我可就是当年被你妈抛弃的鼎鼎大名的汤家三哥啊。”
钱母白了汤叙一眼,嗔怪道,“别在小辈面前丢人现眼。”
汤叙笑,“当年那脸早丢没了,如今怕啥。”
江柏微笑,接口道,“男人为女人丢脸不算什么。”
汤叙哈哈一笑,“说的是,还是男人了解男人。”说着极幽默地和江柏碰了碰咖啡杯。
钱蔼蔼这会明白了,原来这汤叔叔就是当年外婆十分想把女儿嫁过去的汤家的子弟,当年就是传说中的亿万富翁啊。她深深看了一眼汤叙,又看了一眼自己母亲,忍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老娘,我真葱白你,嫌富爱贫啊,面对亿万富翁居然毫不心动。
钱母看了钱蔼蔼一眼就知道钱蔼蔼脑子里转的心思,这丫头表面总是一副嗜钱如命的样子,可真到了那时候,还不是和自己一样没出息。这一会不免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决定打击她,“钱蔼蔼,你可别天真到以为你没走后门啊,你从小到大哪一件不需要我给你算计。”
“啊?”钱蔼蔼没反应过来,转头问汤叙,“叔,你给我走后门了?”
“嗯。”汤叙不置可否点头。
“太打击我了。”钱蔼蔼咬牙。
“你当初应聘我就给你汤叔叔打了招呼的,还有这次这项目——”
钱母的话被钱蔼蔼打断,钱蔼蔼苦着个脸道,“汤叔叔,你怎么可以这样!”
汤叙拍拍钱蔼蔼肩头,“别听你妈瞎说,你业绩做的怎么样自己心理还没数?”
钱蔼蔼当然有数,自己业绩做的再好,实际也不够资格做这□□项目的策划代表,自然是看在朋友的面上提携起来的。她更有数的是,如此一来得做的更好才行。
聊了一个多钟头,两人将钱母送到酒店,又目送汤叙开车离开。
钱蔼蔼呼出一口长气。
江柏笑,“怎么,很累?”
“任谁都不免有点沮丧的是不是?”
江柏知道她指“走后门”一事,轻语,“我完全认可你的能力。”
“真的?”钱蔼蔼挑眉。
“嗯,真的。”江柏深深看住钱蔼蔼。
不及一秒,钱蔼蔼已转头往前走去,声音里是欢愉的笑意,她说,“钱蔼蔼,你要疯尽管去疯,你家有钱,有的是钱,要是考砸了,大不了就是让你妈给你买个人情,□□一句话的事情不是?再不济也可以出国不是?那你尽管疯吧……”
她笑意盈盈的声音说着这样难堪的话,霎时让江柏脸色惨白,江柏睁大双眼久久凝望空间中某处,目光执着而又超然,似乎回到了那一天。
他嘴角微微一动像是要应答,但又没说出什么话来。
钱蔼蔼说,“江柏,我如果说谢谢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存心给你难堪?”
江柏开车送钱蔼蔼回家,一路上他都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两个人一直没说话。
临下车了,钱蔼蔼刚打开车门,江柏叫住了她,他轻轻喊了一声“蔼蔼”,钱蔼蔼转头看住他静等下文。
过了约莫十秒钟,他轻语:“对不起……那时候我们都太要强,谁也不肯低头……”
钱蔼蔼笑,俯身在江柏耳侧轻语,“实际我说谢谢你,真的是存心给你难堪的。”她推开门下车,对着微微蹙眉面无表情的江柏招手。
江柏看着这个坏女人的背影失笑,看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往前,浑身散发着收敛不住的洋洋自得。
他下车,快步抢了几步,追至钱蔼蔼身后,一把将人拉住搂进了怀里。
钱蔼蔼石化,不知所措。一颗心猛然剧烈跳动。
过了一会钱蔼蔼猛然醒悟,“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非礼了。”
江柏在钱蔼蔼耳边柔语,嘴角有笑意,“实际我抱你,也不过是想给你难堪。”
他稍稍松开一些,视线望入她眼底。
他们彼此相望对峙了三秒,江柏落了一个吻在她额头,他笑,“这个不算。”
“神经病。”钱蔼蔼咒骂着推开江柏。
江柏望着钱蔼蔼的背影微笑,他猜测她这一刻内心肯定懊恼自己下车时说的那句话,也想她在生气,因为她的高跟鞋有想踩穿地面的架势。
钱蔼蔼确实很生气,原本占上风的她没想到居然还被占了便宜,但她打开房门看见竺倜亚的时候立刻没了脾气。
竺倜亚在客厅看电视,看见钱蔼蔼脱鞋时咬牙切齿的样子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哦,”钱蔼蔼一下散了怒气,“没事。”
钱蔼蔼爬上沙发靠着竺倜亚坐。
竺倜亚看了一眼鞋柜那边,没看见东西,问,“你忘记买卫生纸和牙膏了吧。”
“啊,真是。”钱蔼蔼完全把这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算了,明天我买吧,先委屈你挤牙膏。”竺倜亚握住钱蔼蔼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
过了一会觉得不对劲,“蔼蔼,你是不是生病了?脉搏跳的好快。”他伸手去摸钱蔼蔼额头,但是没问题,再摸又好像觉得体温稍稍偏低了点。
钱蔼蔼打掉竺倜亚的手,“没有,我刚刚着急回家,下车跑过来的。”
竺倜亚看了钱蔼蔼一眼。
其实是什么意思也没有的一眼,但这很自然的一眼却让钱蔼蔼觉得心虚,她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啊,好累……我去洗漱,今天要早点睡。”
刚躺上床,钱蔼蔼的手机里就进了一条短信,江柏发了简单的两个字,晚安。钱蔼蔼却连打开都不敢打开就删掉了。
那一晚她有点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