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酥酒

2、第 2 章

　　小宫女哭的钟余头疼。

　　她虽爱哭，但做事却十分麻利，一边哭着一边给钟余换了身干净衣服，擦干净了身上的水，塞到被褥里裹着，试图把钟余冰凉的身体暖热了。

　　但此刻正是初春，被褥里也凉凉的，钟余一裹进去，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小宫女傻了眼，最后一咬牙，细细念叨着得罪了，脱了自己的衣服钻进被窝里，拿她滚烫的身子暖了钟余。
　　钟余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了，半梦半醒间还有些茫然。

　　小宫女只听到她像奶猫一样的稚嫩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母亲，听的人心都要碎了。

　　钟余养了好几天，反复发烧，好不容易才退烧了，但小脸还是有些发白，毕竟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的小身板本来就不太健康，又在这样的天气里进了荷池，没烧成傻子已经是老天眷顾了。

　　倒是小宫女高兴坏了，当天晚上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半只烧鸡，非要给钟余加餐。

　　钟余很饿，倒是烧鸡很油，她吃了就反胃。

　　小宫女就抓了一把米，把鸡肉拆碎了，拆成白白的肉丝，给钟余煮了一碗鸡丝粥。

　　自己就坐在旁边啃没什么肉的鸡架，还啃得很开心。
　　真是个傻子。

　　“你叫什么名字？”钟余看着这个小傻子，忍不住问了她。

　　“蒹葭。”小宫女还有点不好意思，沿河生的姑娘里，十个里得有六个叫蒹葭。

　　钟余没有对这个名字发表意见，只是仰着头看着蒹葭，黑漆漆的双瞳在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凄冷，许久许久她才道：“若有机会的话，你就离开这里吧。”

　　“奴婢觉得这里挺好的……”蒹葭背着手，脚尖在地上悄悄的画圈：“起码……起码清静。”

　　的确是个小傻子，难怪让人排挤到了这样的地方还能那么开心。

　　“那你莫要后悔。”
　　也不会再有后悔的机会了。

　　蒹葭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在开开心心的道：“原来殿下没有嫌弃奴婢，那就好那就好。”

　　她的开心持续了没两天，告破于某个夜里。

　　钟余这两天饭后总是会出去溜达溜达，不让她跟着，她又担心钟余一个人会出事，便远远的缀着，于是等发现异样，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她只看到了站在假山底下的钟余，和倒在她对面的宫女。

　　“殿……”蒹葭张了张口，然后就知道这事不能大声嚷嚷，赶紧捂住了嘴巴小跑了过去。

　　宫女可能是后脑勺撞在了假山上，一时间厥了过去，还有气息，就是脸看起来有些熟悉。

　　蒹葭露出一个笑脸来：“您没……”

　　她话都没说完，就看到她的小殿下举起了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那个宫女的头上。

　　噗，鲜血立刻溅了出来，就是可惜钟余年纪太小了，身体又瘦，所以没什么力气，一下根本砸不死人。

　　蒹葭愣在了那里，直到一块还沾着血的石头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苍白瘦弱的女孩仰着头，第一次对她露出了温柔的表情：“蒹葭，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