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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十一章 逃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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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白昼过去了。天上的自然照明工具的形态换成了太阳,那些毫无遮掩的阳光让人的皮肤变得干燥不堪。斯内普的嘴唇开裂,他在发烧,因为伤口的发炎而引起的发烧症状。即使喂过强效的退烧药,他的情况也没有立刻好转。也许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我安慰自己说。
把斯内普从土堆里挖出来花了几个小时,等他总算完完整整的沐浴在阳光下的时候,我已经精疲力尽了。他在躺了一会儿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因为高烧还没有退下去,他的整个人看起来都不是清醒的。
“要喝水吗?”我低着头问道。这样的姿势可以帮他挡住一些阳光,刚刚适应黑暗的人一下子被太阳直直照射会很伤害眼睛。
斯内普翁动着嘴唇,那两片早已干裂的嘴唇看起来着实刺眼。“我们……在哪里?”
“还在威斯达明。洞口不见了,可能被吞噬了。”我检查过那个可以让我们出去的洞口,现在那里除了土堆和树木的残渣以外,找不到任何属于出口的痕迹。
“抱歉。”他轻轻的说着,眼睛里没有光,灰灰暗暗。
“抱歉什么?”我问。
“……谢谢。”顿了会儿,他开口说着同样让我困惑的话。
我想笑,但是皲裂的皮肤让我的笑变得疼痛难忍。“喝点水好吗?您在发高烧。”
他微微的点头,那样的动作似乎让他耗尽了所有力气。我把吸管放进他的嘴里,开始挤压水袋。这次水没有多少溢出来,很好,说明他的神智已经恢复了一些,至少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
“想吃东西吗?”喝完水,我拿出了食物,放在斯内普的眼前让他看。
“不。”他的声音稍稍有了些力气,那是因为水滋润了他喉咙的缘故吧。“波特,你的魔杖呢?”
我笑,问道:“您想做什么?用我的魔杖拼尽您身上最后一点活下去的机会,就为了偿付您之前答应过詹姆•波特的遗愿?”
“波特,”他低低的咳嗽着,咳嗽声让我收起了笑。
“斯内普教授,我们还不会死的,请不要试图做出让您死在我面前的戏码。那样就算我活着回去了,也会被夏洛克先生弄死的。”我眨着眼睛说谎。斯内普闭上眼,又睁开,他太累了,太痛了,伤痛和疲惫可以把一个人活活折磨死。可他还是愿意睁开眼睛,看向我。
“波特,你有办法吗?”他没有纠缠我的问题和埋怨甚至是那些藏着针尖的话。
我当然有办法,如果没有办法,我现在绝对不会把你挖出来,我会让我们两个都埋在那个坑里,等死。
所谓的办法相对于斯内普想用魔杖的办法是类似的。可是那个不需要魔杖,真的不需要。所有的工具只是一个小小的闪闪发光的沙漏,和一张破旧的羊皮卷质的地图。
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
按照三年之前的约定,汤姆•里德尔先生的工作是负责制定应对麻瓜袭击的战略和计划,同时进行实施和掌控巫师对敌力量的话,我的工作就是寻找时空之钥和时空之链。那并不难找。麻瓜们以为藏得很隐秘做的很干净的事情在巫师的眼睛里都是可笑的小孩儿把戏,他们还是太低估魔法的力量。
我把沙漏和地图拿出来,展开地图,咬开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图上面写了一个地点,接着,就是转动沙漏。
“那是什么?”
“沙漏,时间转换器,汤姆•里德尔先生称之为时空之链,地图,莉莉•伊万斯留给她儿子——哈利•波特的遗产之一,里德尔先生称之为时空之钥。”我答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斯内普教授,您会告发我吗?”
“不会。我不会向黑魔王告发你的。”
我心漏了一拍,忽的转过头去,盯着斯内普的眼睛说不出话。我的问题是指斯内普会不会向魔法部或者学校之类管理未成年巫师的组织机构进行告发,而他的回答却是这样!
“我想起一些事,三年前的事。在伦敦,圣彼得大教堂外面,有两个奇怪的麻瓜,还有夏洛克,在他伦敦郊区的家里,那个让我遗忘最重要记忆的魔法。波特,我不会向黑魔王告发你的,因为我答应过自己,不会让你死。”斯内普平静地说着,仿佛在对我谈论的不是我所藏着的秘密,而是一些最平常的事情。
从心底冒出来的丝丝寒意让我的手发抖,却因为斯内普最后的那句话让我颤抖的手停止了恐惧的症状。“斯内普,”我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没有话可以说。
“你为什么要救我?”斯内普看着我,他的眼睛仿佛能够看进人的心里。那并不是窥探大脑思想的魔法,我的大脑封闭术已经出师很久了,连里德尔都不能进驻到我大脑中窥视任何信息的程度。之所以会觉得斯内普看到了我的思想,是因为,我在胆怯。
“我以为您一直知道。”我苦笑,三年前我就这么以为了。
斯内普没有接话,那个意思是他等待我说明他的确不知道的事。
即使胆怯,我却并不愿意不说,因为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说清楚的唯一机会。
“斯内普教授,不管如何,如果您介意的话,请您一定告诉我,我就住嘴,好吗?”
“你说吧。”
我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吐出来,以缓解我的紧张和担心。再看向斯内普的时候,他正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咳嗽,他的脸本来因为发烧只有一点红色,现在却被那股气憋得几乎要成为紫色。我俯身,想要去摸摸他的额头,他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制止了我,“快点说,我不想死掉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救。”
我愣住,好一会儿后,干巴巴的动动嘴唇,那是一个笑,我很努力在让自己看起来在笑着,“斯内普教授,如果我们都活着,我就告诉您原因。如果您死了,就在天堂里等着我吧。或者,您永远也等不到我了,因为凭我做的事,早就买好了去地狱的单程票了。”说完,我转过身去,把吞没了我的血液的地图重新展开,开始调整那个沙漏。斯内普的脸因为我的话被气得通红——我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他那个样子直接把他憋着的难受都刺激了出来,然后就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肺炎,急性的。我想着,加快了手里的动作——他想起了很多事情,三年前在伦敦的大教堂外面,他被麻瓜袭击了,那些带走了他后背上一块血肉的麻瓜们已经在三年之后被我炸了,很好,没有对证了,等我出去后还可以把他的记忆进行更换或者抽走……等一下——
我顿住手里的动作——为什么总是要破坏属于他的东西来逃避我自己的责任,难道我要永远做这样的人吗?
“不,再也不要了。”喃喃的自言自语,我拿起了沙漏和地图,一只手则伸过去抓住斯内普的手臂,“教授,出去之后,如果您还活着,我会告诉您原因。所以,请您一定要活下去。”没等斯内普的回答,我放开了沙漏的悬停针,一阵亮光从沙漏里迸发出来,地图在眼前放大,转眼间变成一张盖住我和斯内普的大网,然后,世界更迭,时间变迁。
像移形换影的感觉,又不全是那样。我们穿越重重时光,终于再次踩在了坚硬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的世界,我松了一口气,这里,还是威斯达明,却是我们被那场灾难波及之前的威斯达明。洞口就在我和斯内普的前面,只要穿过去,我们就能再一次进入威斯达明的世界。
穿越不代表能够治愈我们身上的伤,斯内普捂着因为时空的摩擦而引起的流血的伤口,看着那个洞口,沉默无语。
“您如果还想再进去一次,我可以奉陪。”我轻声说着,那是真话,不是开玩笑。
斯内普缓缓的摇头,伴着咳嗽的声音慢慢的说道:“走吧。”
我们离开了那个即将被毁灭的世界。在很多年之后我们终于搞清楚为什么它会变成那种模样。那个世界是有自我意识的,那些生在那里,长在那里的人和物,都被不属于那里的人侵夺了,当最后一个能够与威斯达明的意识联系的人死去的时候,当那抹意识找不到可以寄存自己意志的特有生物的时候,它便自我消亡,重新的,从死到生。于是万物毁灭,一切又从头开始。
在我余下的时光中,我再也没有发现有人踏进过威斯达明,也没有听说过有人从里面出来过。当我们知道威斯达明的意识之神存在的时候,我偶尔会想,那些死于那里的魂灵,是否会慢慢成长为那里的生命,不管魂灵的主人之前是善是恶,一切都跟他们的以后没有关系了。会这样,是不是。
不过,不管如何,那些对于我和斯内普来说都没有太多的意义。我们回到了麻瓜和巫师共存的世界,带着一身的伤,站在了夏洛克的面前。同时,汤姆•里德尔先生也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们——他和夏洛克并排站立着。
那个瞬间我恍惚觉得有什么东西有了一些痕迹,那些东西一直放在我的脑子里,却从来没有连起来过,只有这一次,终于,有了联系。
“把一切都告诉我。”里德尔说。
我把我能记得的那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告诉了里德尔,除了斯内普恢复记忆的事情。里德尔陷入了沉思,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杀了那个由麻瓜伪装的巫师,你看见了那些拍摄现场的仪器反射的光——”里德尔沉吟着,我想他在理清自己的思绪。“他们按捺不住了。”他低声说着,那些话让我震惊。
“他们没有抵抗我们的实力。”为什么会想要对我们进攻。我不理解里德尔的推断,没有实力妄图侵夺,那是多么可笑的策略。
“我想,他们更没有的是时间。”里德尔看着我,语气凝重而认真。“他们不像我们这样资源丰富,他们的科技力量还没有达到开发可以大面积使用的资源的程度上,”
“——所以,他们发现了可以得到的丰富的各种可替代资源地,于是趁着还有一点时间就来抢!”我接下去,那样的判断让我更加担忧。
“是啊,以前他们想要偷,因为害怕我们的存在,现在,他们想要拿,因为他们成功的找到了突破口。”
我想我明白里德尔的意思,他所指的突破口应该是指那些被收买的巫师,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选择了麻瓜那一边,而背叛了教导他们魔法,给与他们力量的巫师世界。
“我们怎么办?宣战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里德尔摇头,虽然在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我已经想过这场战争会很惨烈,可是看着里德尔此时的神情,我好像有些理解我所知道的惨烈还远远不够。
“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和支持。哈利,明天开始,我要去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找寻力量,我想你最好跟我一起去。”
“华尔街的身份不需要了吗?”我问道。里德尔没有回答,那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