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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敛止的锦囊 ...

  •   深深的十四道印记张牙舞爪的刻在树上,拿刀的手再也刻不下第十五道,固执的以为,只要不刻,这一天便不会过去,他就会平安回来。

      “小姐,老夫人让您过去。”杏儿给她披上一件外衣,忐忑地通报了一声。
      “知道了,走吧。”十五天了,也该是要开锦囊的时候了,真正到了这一天,却仿佛平静了下来。

      弦推开虚掩的房门,小声叫了一声:“奶奶。”
      曾经运筹帷幄的易家幕后之主面对着墙上的山水画,入定了一般。

      “奶奶。”
      “弦丫头,来,陪奶奶坐会儿。”
      “嗯。”

      “这幅画,是你爷爷亲手画的。”
      “是吗?”弦抬头打量着那幅微微泛着黄色的画作。

      “这是他许诺给我的生活。”苍老的容颜却是洋溢出少女的希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这世上,便只有我们两人。”
      “是啊……那该有多好。”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奶奶轻叹了一声,许是时间久了的缘故,再没了悲戚之色。
      “奶奶……”

      “人老了,总愿意想过去的事情。弦丫头,如果要你放弃易家的一切,跟敛止浪迹天涯,你可愿意?”
      “求之不得。”

      “那好,敛止走的时候曾经留下一个锦囊。”奶奶从袖中掏出个墨色的布袋,递给弦:“打开看看。”
      弦接过布袋,取出袋中的纸条,一改平日的清雅,纸上的字遒劲有力,似乎是要贯透着一切:“跟奶奶走,南下。”

      “弦丫头,从敛止爷爷那里开始,我们便预备了这一天。江南是你出生的地方,你该会喜欢。”
      “奶奶,我要回去想一想。”本是理所应当的事,但不知为何她此时却是思绪万千,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环境,静静思索。

      奶奶微微一笑,给小夫妻最大的考验,对外,对内,只要过了这一关,往后便是海阔天空。

      又是无星之夜,敛止坐在王府后花园,闲看落花,浅酌淡酒。

      “易少主如此雅兴,看花品酒。”柔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王妃。”敛止起身恭敬一礼。

      “易少主武艺出神入化,缘何本宫到了少主身后,少主都不曾察觉?”
      “哈哈。”敛止大笑两声:“在这王府还需要我时刻警惕吗?何况,这月夜清酒,让我想到一个人。”

      “可是少主的红颜知己?”
      “算是吧,也是我的妻子。”

      “妻子?”王妃略有些疑惑。
      “难不成在王妃眼中,易某是个寻花问柳,留恋温柔乡的浪荡公子?”

      王妃轻咳一声:“能得易少主倾心的,必然是个传奇的女子。本宫倒是颇有兴致与她一交。”
      “那怕是要让王妃失望了。”敛止浅酌一口。

      “却是为何?”
      “她啊。”把玩着酒杯,面上浮起一层酒红色,敛止芊芊一笑:“那么傻的一个人,大祸不闯,小祸不断。头疼。”

      “可本宫看,少主似乎很是享受。”
      “是啊,有什么办法,娶都娶回来了,”

      话音刚落,脑中突然浮现出弦听到这句话龇牙咧嘴扑过来的样子,不禁又是一笑。

      王妃带着些羡慕的看着眼前幸福的人,叹了一声:“少主若早日答应王爷的要求,也可以早日与娇妻团聚。”
      “呵呵,我的决定,她向来支持。”敛止放下酒杯,回身一礼:“时候不早,告退。”
      “少主好走。”

      白衣的身影在月色中渐渐淡了下来,梨树后转出个威武的人来。

      “王爷都听到了。”
      “嗯。”

      “这样的人,何必为难他,他的心在江湖,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不会给王爷为难。”
      “王妃这是在为他求情?难道你也为他折服?”

      “不是折服于他,而是折服于爱。”
      “本王一句也听不懂。”

      王妃再叹一声,是啊,你是不懂,因为除了王位,你不爱任何东西。再看那已经消失的身影,心头突然涌起酸涩的感觉,他的妻,该是怎样的幸福。

      “此人若不能为我所用,万一将来……”
      “不会有那万一。”王妃蓦地打断王爷的话。感觉到他不满的实现,忙低下头。

      王爷迫近一步:“王妃为何如此肯定不会有这万一?”
      “因为他心头有了牵挂。”王妃盈盈一拜:“妾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转身的瞬间,两行清泪顺着姣好的容颜缓缓滴下,弄花了那精雕细琢的妆容。何时,他才会把她当做妻,何时他才能如那人般完全的信任她。

      地位,荣誉,甚至是母仪天下。也换不得她要的幸福。女人啊……

      无意识地在院中逛着,感觉到身边问安的人越来越少,弦下意识地抬头打量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走到了西院。
      来了也好,也有好多天没看到沫儿了。

      推开残败的门,沫儿正跪在井边,喃喃自语着什么。
      弦害怕吓到她,便捡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等着。
      不多时,沫儿像是祷告完毕一般,还笨拙地对着井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沫儿,你在做什么?”弦冲她招招手。
      “嫂子。”沫儿冲过来,一个熊抱,撞得弦差点栽过去。

      “沫儿,你长肥了。”
      “有吗?敛哥哥说嫂子比沫儿肥好多。”

      好个敛止,弦咬了咬牙。

      “嫂子,你知道沫儿刚刚在做什么吗?”
      “不知道啊。”

      “我在对井神说话呢。”
      “井神?”弦苦笑不得,还神经呢,什么井神。

      “嫂子别不信,井神很灵验的。以前沫儿想吃什么,就对着井口喊,然后第二天,就会有东西出现在桌上。”
      “哦?那是谁告诉你有井神的?”
      “敛哥哥。”

      弦笑笑,看来敛止为这傻妹妹还真是煞费苦心。

      “从来都没有不灵验的时候吗?”
      “也会有的。”傻傻的沫儿突然挤出个很苦恼的表情:“沫儿最想实现的愿望实现不了。”

      “沫儿许了什么心愿。”
      沫儿神秘地趴在弦耳边:“沫儿想要那两只小兔子说话。“

      “呵呵,那是实现不了。”
      “敛哥哥说,沫儿的愿望太多了,井神累的睡着了。”

      弦抱着沫儿坐在旁边,看着她和敛止三分相似的容貌,想着那在北平不知生死的人,十分伤心。

      “沫儿已经好多天不曾跟井神许愿了,相信这个愿望他肯定会答应我的。”
      “沫儿这回想要什么?”弦套着她的话,既然敛止不在,那妹妹的心愿便由她来完成吧。

      “沫儿想要敛哥哥早点回家。”

      弦怔了怔,疲累地把头靠在沫儿瘦弱的肩膀上,若是真有井神,她愿意倾其所有,换他的平安归来。这个愿望……

      沫儿看她老半天不说话,愣愣地问了一句:“敛哥哥好些天没回家了,嫂子不想吗?”
      “怎么会不想,每时每刻都在想。”弦歪着头,看着夜空:“沫儿,过些天,我们要换个地方住,到时候你跟奶奶走,要听话。”

      “为什么要换地方住?”
      “因为有坏人想要占有这里。”

      沫儿坐远了一些:“沫儿哪里都不去,沫儿要在这里。”
      “沫儿要听话。”

      “不,沫儿要在这里,等敛哥哥回家,这里是家,敛哥哥累了一定会回家,如果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会伤心的。”

      弦愣在原地,没错啊,这里是家,等他回家,等他回家。

      第二天清晨,弦早早地等在了奶奶的寝楼前。

      “弦丫头,想好了吗?”
      “是,奶奶。”弦选了一支素雅的钗子替老人家别在发髻上。

      “说来听听。”
      “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

      “胡闹。若是你不愿意……”
      “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要守在这里,等敛止回来。”

      “敛止若是能平安从北平出来,他必定会南下,又怎么会回这里?”
      “若是……出不来呢?”弦苦苦地一笑:“最坏的打算,不管生死,我要等他回家。”

      “不行,你不能这么固执。”
      “奶奶,这不是固执。生死与共,祸福同享,这也是我给他的承诺。”

      坚定的眼神,不可撼的坚决,老人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阻拦。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敛止的锦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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