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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奇文赏(修) ...
等候传饭的丫鬟许久不见回音,揭开毡帘悄悄觑了一眼。
只一眼就魂飞魄散。
方才两人在桌前牵手,不巧被宫里来的公公撞破,没想到这回变本加厉,直接上了炕。
她是内务府挑选的宫婢,听说过一些宣明殿里的风声,正犹豫该非礼勿视,还是冲上去护主,搏一把富贵险中求。
王羡渔就着堵柳涓的姿势,忙里偷闲地转头问她:“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松枝。”
“哦,松枝姑娘,麻烦回避一下?顺便把个门,我与你们家柳大人有要事交流。”
松枝脑海内涌现各种“交流”的细节,两颊飞红,忙不迭退出帘外。
柳涓大半个身子陷进炕头的软垫堆里,两膝间挤进了王羡渔的一条腿。只剩手腕以下能够自由活动,索性放弃挣扎,气极反笑道:“王羡渔,你能不能要点脸?”
“你派人查我,跟踪我回家,如今还来问我的罪。”王羡渔啧啧,“果真天底下好看的男人都是蛇蝎。”
“查你又如何?你难道不值得查吗?”
柳涓越是心虚,越不肯在气势上认输,扯过王羡渔的领口,直对上他的目光,“孙炳德书房里的话本是不是你伪造的?信上的癸酉三元之印从何而来?你为什么会熟悉顾家的旧宅?”
“以及,你到底——”
你到底是不是顾献瑜?
在厂卫的卷宗里,顾献瑜已被标记处决,你为何能活到现在?又为何成了王羡渔?
质问戛然而止。
两人一上一下对望,鼻尖几乎相抵。柳涓急促的气息收为一声轻叹,宁和幽静的双眸波澜涌动,混杂着愤怒、困惑与委屈。
王羡渔没有急着夺回自己的领口,手指礼尚往来地游走在柳涓的衣襟:“你难道觉得,我会告诉你?”
柳涓答:“不会。”
王羡渔又问:“柳尘泱,我若问你究竟是谁,你难道会告诉我?”
柳涓:“亦不会。”
都是聪明人,分明知道彼此各怀鬼胎,也就没到互亮底牌的时候。
四下沉默,王羡渔突然发出一声“咦”。
他在柳涓的锁骨下方触到了某种硬物,正想进一步摸索,却被柳涓往外一推。
王羡渔顺势在他身边躺下,原先隔开两人的矮几,早被挤到另一个角落去了。
王羡渔故作委屈道:“负心汉,必是与谁家小姐定情的金玉,藏着掖着不肯让我知道。”
经此一遭,柳涓也放弃板正的仪节,怀抱软枕,任凭鬓边发丝凌乱:“王大人不如去燕京城街上随意揪一位路人,论论我俩到底谁更负心?”
话刚出口,柳涓才察觉又中了王羡渔的套。
他们是什么关系,怎么就论起谁负了谁来了?
王羡渔笑道:“我的好尘泱,你让我看一眼,我就不追究你跟踪我的事儿了。否则宣扬出去,岂不是清誉不保?”
早就不保了。
柳涓瞪了他一小会儿,解开领口的系扣,从玉雕似的颈侧揪出一截细红绳,上面系着枚青花瓷片。
王羡渔的指腹摩挲着瓷片圆润的边缘:“倒像是哪个物件上拆下来的……”
他的余光瞥向满屋的青花器皿,皆是天琛帝所赐。
柳涓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娘的遗物。”
王羡渔:“我想的怎样?我知道你不喜欢皇上,只不过好奇天底下偏巧有这么多人都爱青花瓷器。”
柳涓不语,算是默认了“不喜欢皇上”一句。
“罢了,”王羡渔伸手入袖中,“我来寻你,确实是有要事。第一桩,代表我师父,恭祝柳御史升迁之喜。”
柳涓好奇地撕开油纸包的一角,莹润剔透的冰晶糖堆成小山。
他连忙折上撕口,把糖包压到软枕背后。
王羡渔拿捏他的神情,无奈道:“我都说了你不爱吃这玩意儿,师父那老顽固非要我带来。待会儿赏给府内的姑娘吧。”
“第二桩,则是提醒一句——柳尘泱,你忙着查我,但也得提防有人在查你。”
王羡渔递过那份神秘太监送的卷宗,柳涓的生平历历在目。
柳涓飞速翻了两页,面露不解。
大燕士子一旦入围科举殿试,卷宗就会由礼部调取入京,放榜后后再经吏部核查,才能正式授官。
京城中多少人视他为笼中雀或眼中钉,流传出一份履历卷宗,又有何稀奇?
“你回京那天,有人携着这份卷宗,来礼部衙门求我写贺表。”
王羡渔解释道,“但这份卷宗的最后一页,夹了一张字条。”
柳涓立刻把握住关窍:“那个人是谁?”
王羡渔听他说话时口齿含糊,伴着咔嚓的咀嚼声。趁柳涓愕然的片刻,抢过油纸包,里头的糖山已啃去了一小半。
王羡渔:“……吃糖时多嚼,对牙不好。”
好看的男人都是蛇蝎,蛇蝎居然也爱吃糖?
柳涓:“……受教。”
既然已被王羡渔戳破,他夺回糖包,正大光明地往嘴里含了两颗。
“我只能告诉你,来送卷宗的是一个面生紫癜的小太监。”
“明日冬至宫宴,你除了小心皇上,小心西凉王世子,还得小心太监背后的主使。”
柳涓一边沉思,一边专心嚼糖。
细碎的动静扰得王羡渔心神不宁:“柳大人,已过了戌时,干果碟子都吃完了,真不赏脸赐个饭?”
柳涓看了眼角落里满满当当的矮几,奇道:“不还有一碟花生、两碟瓜子?”
王羡渔理直气壮:“我从不吃带壳的东西。麻烦。”
“……懒死你算了。”
柳涓恋恋不舍地收好残留的小半包冰晶糖,想唤松枝传饭。
王羡渔笑着打断道:“我逗你呢。你这儿都是内务府的人,开府第一天就留男人过夜,锦万春知道了岂会饶我?”
柳涓实在分不清王羡渔何时认真、何时玩笑,问他:“你还会在乎这些小节?”
“我不在乎他饶不饶我,但我在乎他怎么对你。”
王羡渔俯身替他系好领口的盘扣,眸光潋滟如潮,“我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唯有一个不情之请。我们如今绑在了一条绳上,柳大人若有所行动,务必知会在下一声。”
柳涓仿佛心事遭他看破,一时间有些愣神。
王羡渔一笑:“明晚见啦,尘泱。保重。”
人去帘静。
柳涓独自对着满室暖薰,低声答道:“嗯,保重。”
他让松枝继续在外头守着,随手翻起摊在绒毯上的卷宗,发现下面还压着另一份文书,应该是王羡渔所说的贺表。
礼部专门聚集了一群笔杆子,王羡渔先前担任的礼部员外郎正是其中之一。写给新晋官吏的贺表,大多是辞藻华美的官样文章。
柳涓细读起王羡渔的文章,纯属好奇,想见识一下天琛帝钦封的恩试状元究竟是何等“奇崛怪才”。
然而,才读了开头两行,他的眉头便紧锁。
贺表有问题。
全篇都是抄袭缝合的痕迹,东摘一句西引一行,文风杂乱,典故错误百出。满纸字迹也不敢恭维,像极了王羡渔吃瓜子都懒得剥壳的闲散样。
更可恶的是,里面的“叙官阀,志德行”一句,出自元稹《祭亡妻韦氏文》。
柳涓:“……”
抄都不会抄!抄都不会抄!
他甚至难以断定王羡渔是不是故意的。
恩试状元,就这?
柳涓整理好仪容,召来童骥,正色问道:“昨夜那个书生,你可还能找到?”
童骥犹疑道:“兄弟们全顾着盯那王羡渔,要寻一个小书生,恐怕……”
柳涓命松枝研墨铺纸,点描勾勒出一幅人像:“此人应是国子监的学生,按这模样去找。巷中昏暗,画得可能有点偏差。”
非要查清楚王羡渔昨晚读的是哪本诗文,能把给他的贺表写成这副德行。
“小千岁您只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童骥接下画卷,暗叹柳涓过目不忘的本领,远胜过锦衣卫豢养的画像师。可为什么偏偏用来一个书生争风吃醋?
还是那王羡渔的错。
柳涓又问:“我若想查阅历年科举的案卷,可有什么办法?”
他受岚十里调阅顾雪鸿卷子的启发,如果王羡渔做文章果真如此不堪入目,那么当年的恩试必有猫腻。
或许能查证此人身份的猫腻。
童骥答:“这事儿不好办。科举的卷子收在礼部,礼部尚书孔砚龄又是个官场老油子,最怕惹事。上回调顾雪鸿的卷子,还是凭岚公公的面子。”
他目睹柳涓的愁容,心疼道:“您若喜欢王羡渔到这个地步,小人替您去求求岚公公?”
柳涓:“……大可不必。”
担心情迷心窍的戏份演得不到位,被童骥瞧出端倪,他小声补充了一句:“怕□□爷爷知道了,拆散我与王郎。”
===
打发走忧心忡忡的童骥,柳涓歪回炕床上,反复品读王羡渔讹误百出的贺表。
读到后来简直犯了魔怔,怀疑每一个用错的典故里都藏了密语。
窗外窸窣响动,雁南归熟练地翻窗而入,丢给柳涓一卷图纸:“你要的皇宫地形图。”
“难为你了,雁叔。”
柳涓终于可以甩掉满脑子的《祭亡妻韦氏文》,指尖点住太极殿,默记起周围宫道的布局。
“不难为。皇宫里的高手,还没锦万春身边的暗卫多。”
雁南归寻了一圈,没发现其他吃食,开始任劳任怨地剥花生。
柳涓这才想起,自己竟一直忘了传饭,松枝熬不住饿,先告退休息去了。
王羡渔走后,他确实没什么胃口,提笔在宫殿之间圈点标记。
雁南归消灭完花生、瓜子和所有茶水,只觉得囫囵半饱,但还是先惦记正事:“先是京城的地图,又是皇宫的地图。我看你这宅子就不错,难道还想在宫里再找一处?”
柳涓叹息。
这等胸无城府的江湖大侠,却被他拐来搞些见不得人的阴谋。
他手中的兔毫笔轻垂,墨迹从太极殿出发,出了皇宫的朱雀门,沿朱雀大道一路向南。
“明日酉时以后全城宵禁,只留朱雀门供赴宴的群臣出入。不出意外,亥时左右宴散。车马过朱雀大道,再四散归家,按往年惯例,沿途会有禁军布防。”
“但倘若出一些意外——”
柳涓持笔在大道的末尾段打了一个小叉,“比如我计划在这里,刺杀锦万春。”
小瓷片指路第2章,下一章开启第二个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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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奇文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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