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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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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高高兴兴的回到家,月清兴高采烈的为元宝在院子里搭了一块棚。
“乖元宝,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你乖乖听话干活,我顿顿给你吃胡萝卜。”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元宝,嘟嘟囔囔地说了好些话。
“今日你第一次来我家,这些萝卜都是给你的见面礼。”月清拿起一根又一根萝卜塞入元宝的饕餮大嘴,欢喜道,“以后的伙食可没今日这么好,你不许挑食,否则打板子。”
元宝嘶了一声,又打了个饱嗝,月清笑出声,替它加好水后回了屋,欢天喜地道:“阿满你今晚想吃啥,我们奢侈一下全都答应你。”
阿满负手看她,眼里都是笑意:“我都行,你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那咱们今天吃油焖茄子,油渣烧肉,香肠鸡蛋羹,再来一个饭后甜点豌豆黄。”
“嗯,果真丰富,我得谢谢元宝,都托了他的福。”他眼神温柔,笑容浅浅,并没有丝毫戏谑地打趣,可月清听了耳朵一红。
她就是今天高兴,可从未觉得阿满比不上一只小毛驴。
月清讪讪笑道:“我能买下元宝,多亏了你呢,你也是大功臣。今日我扯的两匹布,一匹原本打算给你做衣裳的。”,她心痛的攥起拳头,其实两匹布她是买给自己的,打算多做几身衣裳。
“不用了月清,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我一个男人,穿得花枝招展忒浪费了些。倒是你,穿来穿去的总是这两身发白起球的裙子,也该换两身新的了。”
他在这里的时日虽不多,却也看到村里其他姑娘总有一身好衣裳穿着出门,可月清的裙子不仅洗得发白,还缝缝补补打满了补丁,着实心酸。
月清感动地望着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满不在乎道:“我不是当什么大家闺秀,穿那么好有何用,我要采药砍柴,再好的衣裳也是浪费,弄坏了更是暴殄天物。”
阿满朝她走近,双手搭在她的肩上,郑重其事道:“以后砍柴浇水这些粗活都交给我,我有的是力气。”
月清噗嗤一笑,无奈地望着他:“难道让我闲在家里和元宝大眼瞪小眼?就算你砍柴浇水,可我也要摘菜做饭,洗衣喂鸡,穿着好衣裳也不适合。不过还是多谢你的谦让,那两匹料子咱们一人做一身衣裳,逢年过节穿着下山逛逛。”
原先她还有些舍不得新买的料子送给阿满,可看到他真挚的眼神和为自己着想的言行,顿时觉得给他多花些钱也值了。
“月清,谢谢你,我一定更加卖力干活,让你少干些活。”
她点头笑着,转身钻进了厨房。
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月清犹豫再三还拿出自己珍藏的美酒:“这是孙婆婆教我酿的酒,喝一口,回味无穷!”
她献宝似的替阿满斟了一大海碗,阿满端起碗喝了几口,果然唇齿留香。
“这是最好的米酿的酒,你今日真有口福!”她小脸绯红,已然有些醉意,阿满听着她嘟嘟囔囔的说完大概知道这酒的来历。
牛头村的女子出生时,家家户户都会酿酒埋入地下,待她们出阁时挖出来大宴宾客。
可月清是被孙婆婆捡来的,她养活月清已是不易,实在没有钱买米酿酒,这酒是月清前几年自己挣钱买的。
“这么珍贵的酒,你怎么能今日开封?应当等你出嫁。”
“没关系,我酿了十坛酒,有的喝!”她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别人只有四五坛,我有十坦……十坦……”
她醉醺醺地说完,倒在桌上睡过去。
阿满单手支着脑袋望着她,情绪复杂。
别的女子都有的酒,她却没有,待她有能力获取时,欲望让她酿了一坛又一坛,与其说她是想超过别人,不如说她是弥补当初年幼的自己。
他一声惋惜,看向月清的眼神多了些许的同情。
……
许是昨晚喝了少许酒,月清懒得睡到日上三杆才起,刺眼的阳光透过支摘窗洒到她的面颊,热气腾腾。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瞥见窗外艳阳高照,蹭得一下子坐起。
“我怎么睡这么久!还想今天去山上摘草药呢!该死!”
她边穿鞋穿嘀咕,蓦然想到家中的新成员瞬间眉开眼笑。
“小元宝,今日姐姐带你转转咱们村。”她笑着推开门,瞥见阿满站在她房门前,正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月清……”他欲言又止。
“你找我有事?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元宝。”她说完快步出门,阿满面色骤白,忙追上前,“你先别去……”
只听月清一声尖叫,他赶过来便看到她瘫坐在地,正一脸惊恐地盯着面前口吐白沫身子僵硬的元宝。
“元宝,元宝,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挑了一头最健壮的驴,怎么过了一夜便死了!
怎么会!
月清惊恐地哭喊着,接着嚎啕大哭。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她从小便被丢弃,和孙婆婆相依为命还来不及长大就送走了她,现在她好不容易攒下一笔银子,买下元宝,以为能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怎么会这样?
老天爷是看不得她过得舒心惬意吗?
她痛苦地垂首,眼泪成珠。
阿满同情地走上前蹲下,轻轻搭在她肩上安慰:“月清,保重身子。”
“我什么都没了……银子没了……驴也没了……”
“不会的,我今日就上山打野猪,一定会再给你买辆驴车。”
月清苦笑:“你当你是大力士吗?上次不过是侥幸,寻常人碰到野猪就会死,你还想打猎……都怪我,我昨晚要不是得意忘形非要喝酒,才会忽视元宝……”
“不怪你,我一早起来发现元宝暴毙后用银针探过,它是中毒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有毒的草。”
中毒!
月清面色煞白,蓦然想起了什么。
“昨晚我带元宝回来,只喂了胡萝卜,草都还没喂,不可能中毒的。况且山上的草我都认识,不会割毒草的。”她嘟嘟囔囔道,忽然双眼睁大,“吴秀秀,一定是她干的!昨天我们上山没载她,她肯定是怀恨在心,我这就去找她!”
她说着就眼泪一擦,袖子一撸,一副上门揍人的恶霸模样。
阿满连忙拽住她,劝道:“这都是你的猜测,可有其他的证据。”
“我的第六感就是证据,一定是她!你在家待着,别妨碍我!”她气势汹汹地推开阿满,一溜烟的跑远。
……
村长家在村里的东面,靠近上游河堤修建的一座屋子,不仅院落开阔,水源充足,更是占据了几亩良田,可谓是占尽了便宜,村里人念他人善敦厚,便也对他的徇私舞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今日,她一定要去他们家要个说法!
“吴秀秀!你给我出来!”
月清吼着,一脚踢开了他们家的篱笆木门,冲进院子。
瞬间,屋里的一干人齐齐跑了出来。
有村长,村长老婆李大娘,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吴川,吴秀秀。
“月清啊,你怎么来了?有事吗?”
村长和蔼道,瞥见她来者不善的脸色,狐疑地看着自家女儿
她们两人时常争吵,虽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今日月清这丫头这般生气,难道发生了更严重的事?
“村长,我是个可怜人,你家吴秀秀从小到大欺负我也就算了,可她昨日竟然偷偷进我家门,把我新买的驴毒死了!你得赔给我!”
她气得双眼通红,话都说得哽咽。
“你血口喷人!”吴秀秀誓死不承认,恶狠狠回道,“你有什么证据是我干的!哪只眼睛看到的!牛头村这么多人,你凭什么说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和我过不去?一定是你!”
“呸!你这是诬蔑,我才不承认!”
……
两人越吵越凶,甚至开始互相砸东西,村长夫妇连忙拉开她们,安抚道:“月清啊,我知道你生气,可你昨晚是看见我家秀秀进你家门了吗?”
“我……”
她昨晚喝醉了,哪里注意到。
村长见她回答不出,眼珠一转,回道:“昨晚我家秀秀和她娘一起纳鞋底,哪里有空跑到你那,你一定是误会了,你的驴肯定是其他原因猝死的。”
吴秀秀见父亲维护自己,立刻挺直了腰杆,底气十足,叉腰道:“对啊!我昨晚困得倒头就睡,哪里有心情跑到你家,给那头蠢驴下毒!”
接着李大娘也开始帮腔:“秀秀说得没错,我昨晚和她睡得一个屋,她累得很早就睡了,不骗你!”
月清双眼含泪望着他们,咬牙哼道:“今日我没有证据,若是老天开眼,就让下毒的那人一辈子穷困潦倒,只能给人当小老婆!”
说完她眼泪一擦拔腿就跑,留下气急败坏的吴秀秀。
“混蛋!你诅咒谁呢!你才给人当小老婆!”
她骂骂咧咧个没完,突然被村长一声责骂打断。
“混账东西,你真当你有理了!怪不得昨晚鬼鬼祟祟跑出去,原来是干这龌龊事去了?那孙月清孤苦伶仃一个人,你找她麻烦干吗?”
村长痛心疾首道,一脚朝她腿窝踹过去,痛得她跪倒在地。
“呜呜呜,是她先欺负的我,她非要炫耀她的驴车,还不愿意载我……呜呜呜”她哭得稀里哗啦,见村长不理自己,转头看向李大娘。
“算了算了,干都干了,打孩子干吗?那月清也是,买了驴车载秀秀一程都不愿意,忒不仗义!”
李大娘东拉西扯,将吴秀秀拉起来护在怀里,村长恨铁不成钢,咬牙道:“你又护着她!真是慈母多败儿!她就该跪着反省反省,否则将来酿成大错!”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大题小做!”
李大满不在乎地拉着吴秀秀离开,嘟囔道:“村长的女儿,还向一个野丫头低头,真是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