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话 枝叶上的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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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学长，你的比赛就要开始了。”柔和的少年声轻轻飘荡在耳边，让我在从与山崎的追打中停下了步子往后望去。
那个地方有一个男孩扶着春日的杨树站在那片树荫下，稀薄的阳光透过树儿之间层层叠叠的叶子零星洒在他的身上，使他看上去很柔和。
少年蓝紫色的头发轻微笼罩在颊边，眼神温和地望着这里笑了笑，扶着树的手在穿越过叶儿的阳光下白皙透明，就像是如同羊脂玉做的一般漂亮。
“秋季学长，你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准备热身做完了么。”那个男孩又唤了一声，声音依旧是干净温和，目光在落到这边的时候，多了几分笑意：“咦，暖暖和柳也在啊。”
“咦，暖暖也认识幸村君么？”秋季望着我的眼神微微有些疑惑。
“这不奇怪，奇怪的是幸村君会直接叫暖暖的名字。”山崎望着我的眼神有着戏腻。
我笑了笑，轻轻从山崎的头上一拍而过，倒是也没有闪避：“真巧啊，幸村君。”
“话说幸村君还算是我的恩人呢，若不是他我入学的那场考试会很头痛。”我摊了摊手做无奈状：“一年没有学，什么东西可都还给老师咯。”
本以为不会有很深的交集的幸村，没有想到是和身边的人都熟识的。撇开笑意我望着对面的男孩，真是好优秀的人啊。优秀的似乎阳光从他身上洒下来都淡去了颜色，只是给他渡上了一层浅边。
连阳光都不能掩过的存在。
倒是等着被她们戏腻，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认。
“嘛，我知道了，暖暖肯定是抄了幸村的卷子了，唉，我说暖暖，你平时在学校的成绩不是非常好么，真想不到啊。”山崎望着我摇了摇头，故作惋惜状：“夏暖暖，你该不会是将考卷抄成了雷同卷吧？”
“啊咧，暖暖不会那么笨吧。”秋季似乎才醒悟过来，望着我眼间也有着笑的味道。
“不过更想不到的是幸村居然会将考卷给别人抄。”柳莲思的眼神有着纯粹的好奇。
“只不过是一张卷子罢了。”幸村微笑地说道，他低了低眼帘，从这个角度望过去那眼底是一片紫色的光华，却很容易看出眼底的笑意：“秋季学长，你的比赛就要开始了，还有山崎学姐，你作为经理玩忽职守是不好的，况且还带着队员逃跑。”
“秋季学姐的三千米也要开始了。”柳莲思在一旁小声地提醒。
似乎和得到了借口一般山崎摆了摆马尾辫，搁下一句我去比赛，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但不过眨眼，手机便在口袋中震动，里面显示着一条短信。
【我帮你在三千米报了名，你也快点过来，我们好久没有跑过了……】
我有些哑然，山崎和我成为好友的原因是因为二人全是田径社的社员，山崎是短跑，而我是长跑。
入社的那天有人叫嚣着说山崎短跑也许还过得去，长跑肯定不一定行。气急了的山崎抛下短跑，然后成为了长跑人员的一份子。
一练就是一年。
从刚开始的气也喘不上来，到了后面几乎顶尖。而刚刚开始教山崎换气，帮山崎计时的便是我，而她长跑唯一没有超过的例外也是我。
其实山崎不知道的是我报长跑的原因，是因为那运动没有什么人报。若是比赛时，坚持走到最后往往便可以有一个名次。
不过山崎和我说的明明是看比赛吧？其实我不喜欢麻烦，也不喜欢气都喘不上的长跑，八百米也许还好，一千米也过得去，一千五的话，咬咬牙也能挺。
可这是三千。
我望着手机短信抓了抓头发，大概眼神有些无辜，我冲着他们摇了摇手：“山崎帮我报了长跑，我也去了。”
三千是一个让人望而生畏的数字，我不想跑。
“暖暖不想看我的比赛么？”秋季似乎有些气恼，气的他的双颊有些微微鼓起：“一年多没有见面，居然就只记得山崎。”
扑哧~
不知道为什么，我笑出了声，一年没见秋季依旧是孩子气的紧啊，这个娃娃脸就算是个子拔高了，依旧是……
好孩子气！
见我笑了，他似乎还有些恼：“该死的，夏暖暖！亏我天天还和山崎叨念你一声不吭地走了那么久，连信都不来一封，手机短信也不回。”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小狗那般，气恼的时候居然还带了点雾气。可我却突然笑不下去了，望着这个以前的同桌，我微微低了低头。
似乎见气氛有些僵硬，身边的柳莲思连忙拉了拉我的袖子，笑着开口：“幸村在叫你呢，秋季学长，比赛就要开始了啊。”
我侧头看了看幸村，那个少年依旧是站在树下边，看上去依旧柔和……
意外地让人安心。
幸村精市，真是一个很舒服的人。
我冲着他笑了笑，转过头拉住秋季的袖子：“小落，我等等就来，网球比赛没有那么快结束是不是？一定的。”
我其实是极少唤秋季的名的，似乎是听出了此间的不同，秋季的脸上才换上了一些笑意，但似乎觉得不能被我看到，硬生生的是憋着的。恩，很扭曲。从他的眼眸中，我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发的小女孩，笑着弯了眼睛。
因此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笑意。
“秋季学长好孩子气啊。”身边的柳莲思望着秋季的背影，小声地在我的耳边嘀咕：“根本想象不到一拿上网球的那样子。呐，就和幸村一样，一拿上网球拍就变样了。”
想象不出一个人能够在网球场上有什么不一样的样子，只是依稀记得那日站在阳光下的幸村，似乎有着不同的光芒。
我笑了笑，拉着柳莲思往三千米起跑点跑去。似乎广播里已经在让选手到齐了。
“嘛，好慢啊，你还做不做准备运动了？”山崎似乎因为我的迟到感觉有些不满，压了压腿的手停了下。
放开柳莲思的手，在山崎的一声加油下走到了起跑线前，三千米的距离是十圈，我估算了一下距离，感觉不太好。
纵然是在长跑社我一般也只跑八百。
三千米，有些勉强了。
“做的。”我揉了揉脚腕，做起了基本的准备，热身可以免了，先前一路小跑应该可以算是热身。
现在只需要将关节活动开来便很好。
我闭着眼睛，揉着膝关节还有脚腕，三千米的话，只要坚持到最后一般都不会是倒数，因为在跑步中弃权的实在太多太多。
望了望那一列十个女孩。几乎就是我社团的时候全部成员，有那么一两个见到我的时候还会打个招呼，但是也不免多了那么几分生涩，离别，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虽然只不过是短短一年。但却在熟悉不熟悉的人之中，都加了那么片生涩，那么片不自然。
我叹了叹气，听着裁判的集合令站到了起跑线前。
“加油~暖暖~”混杂的两边，围满了一些观众，三千米的运动观众一般比短跑多。
我向后笑着点点头，只听一声枪响跑了出去。
山崎一贯是跑在排头的，即使是已经练了很久的长跑也一样。山崎的速度很快，根本不像是在长跑，而是在拼着什么一样。
身边的人似乎也被她带动的有些慌乱，一个两个都加了速，然后我便显得慢悠悠的了，吊在最后的一个位置上，依旧是根据教练教导的四步一呼吸的方法，慢慢地晃悠。
她已经跑完了一圈了，路过我的身边时候似乎眼神中闪烁着些战意。
我依旧小心地保持着呼吸，目不斜视地望着那树胶跑道慢慢跑着。第二次路过人群堆满了的人堆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几声，好慢，这样的速度还来参加长袍做什么，吊在最后难看死了。或是还穿牛仔裤来跑八百米，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只有柳莲思的声音不同于众人，依旧是喊着加油。
而然，这个时候山崎她已经跑完了第四圈了，冲过终点的时候，不免有一堆叫好声。
我望着山崎远去的背影，不由感慨，山崎的体力果然是很好。
边上被她带动起来的女孩们，都大部分面色不太好，四圈已经是一千二百米了。若是长久没有运动的人，就算是跑个八百米都会头晕目眩，而这些人用那样快的速度去跑三千米，脸色难看的自然也不能例外。
我在自己的跑道线内，安静地看山崎再一次地从我身边路过。
耳边似乎能够听到她的喘息声。
第六圈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退出了，山崎路过我身边的频率也慢了。
山崎已经是第七圈了，远远地超出了我两圈半的距离，这时候的太阳也许有些刺眼，我看着她的步子有些虚浮。自己小心地换着呼吸，这个时候与她的速度已经相差不多了。
毕竟以那么快的速度来跑三千，慢下来是肯定的。
不久又一个人退出了，剩下的人，几乎是以慢慢挪移着往重点跑。在这时山崎是第八圈，而我是第六圈半。
我穿着牛仔裤跑是也有几分不便，好在也是因为山崎，因为她，我才依旧有资格在这里跑吧。
长久的迈动暖暖的小腿已经有了几分酸涩，喘息也让喉咙开始干了。再一次穿过山崎身边的时候我和她只差了半圈，她是八圈半，而我已经跑到了第八圈。
身边一起跑的人已经很少了。三三两两地退出，只余下了四五人零星地分布在跑到上，山崎一贯是领先。
只是速度慢了多。
疲倦感来的是很沉重的，我几乎是能够感觉到喉咙里翻滚着的的血腥味。眼前也是有些昏沉，喘息的声音也很大。呼吸即使控制了很久也依旧是无法调控的很均匀。
人们的声音已经小了很多，慢慢地在我跑到八圈四分之三，山崎跑到第九圈的时候已经听不到了。
望着前面的山崎开始冲刺，我咬了咬牙，狠狠吸了几口气，几乎是在同时开始加速。
一成不变的速度开始变快，只是喉咙里更加疼痛。
几乎是舍弃了呼吸一般，我硬咬着牙齿开始变速，也没有看着山崎的位置了，我跑着的时候眼前几乎什么也没有剩，因为呼吸，脑海里也只剩下了空白。
直到结束的时候，我才从穿越过起跑线前回过神来。场边的柳莲思望了望满身是汗的山崎和柳莲思，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买水。
我也不敢站着，依旧是在跑道上慢慢地走着。喉咙里有腥甜的气味漫上来，然后听到耳边山崎的声音。
那带着喘息的声音：“嘛，暖暖，呼……”
“呼……你怎么都不说一声，呼……就走了呢。”
“小落和我，都好难过啊。”
我站着身子，似乎在跑到边看到了一抹带着紫罗兰的颜色往这里走来。
艳阳天里我感觉到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跑步累的，还是回忆累的，带着喉咙间的血腥味，只听着支离破碎的字词，从我的嘴巴里暖暖地流出来……
“呼呼……kazoku……おばあちゃん……去世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话 枝叶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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