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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案起 ...

  •   慕俞听着他们叔侄二人打哑谜似的对话,还没弄明白阿芷就跑了,只能等她回来给自己解释清楚。

      期间,慕俞先把屋子勉强收拾了一下——
      墙角的蘑菇拔了,青苔铲了;把木桌移到墙边,翻出半新不旧的褥子打了一个够两个人睡得地铺;又叫沈席去河里打了一点水,用半桶水将那脏的看不下去的灶台擦了才罢休——至于为什么是半桶水,还不是因为屋里唯一的木桶太破,半桶水都在路上漏了出去……

      爱干净有的时候也是件好事,起码干起活来利利索索。慕俞把屋子收拾到“能看”的同时还能顺带想想阿芷大伯的那句“毁了他们”。

      毁了他们?
      毁了谁?

      阿芷是听了这句话之后态度才有了转变,她的大伯是干什么的,这句话的威力这么大?
      通过白天阿芷和那个妇女的谈话他大概能知道,阿芷的大伯与村长有某种联系,还会给人“看事”;可以看出,妇女很惧怕这两个人,但阿芷却不怕村长,那就只能是会“看事”的大伯。
      ……

      “林少侠,阿芷说她半个时辰回来,现在天都黑了,会不会……”

      慕俞正一条一条捋着思路,突然听见沈席这么一说,他抬起头,才发现天已经彻底黑了。他心下一惊,迟来地去想阿芷是何时出去的。
      现在是秋季,天黑得较早,但慕俞走出屋外,却发现天色已经浓得可怕,而远处房屋聚集却一点亮光也没有。

      坏了!
      他隐隐约约觉得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慕俞捏了捏眉心。
      都怪自己太投入才会忘记时间,这毛病得改。

      事到如今,两人只能去村中敲门询问村长家的位置。

      “谁啊,大半夜的!”
      村里人睡得早,睡梦中的人突然被吵醒显然很不高兴,骂骂咧咧地披衣起身开门,看见门外站了两个陌生人,不悦道:“你俩谁啊?”

      未等慕俞开口,沈席摆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上前一步道:“实在对不住,我们是阿芷的哥哥,今天刚来。大哥,您能告诉我们村长家的位置吗?麻烦了。”
      确实,要比自己上前说强……自己果然只适合做打手。

      来人满脸疑惑:“村长家在哪?你问这干啥?喏,你俩从东头数第五家就是了。但我劝你俩今晚别去,今晚村长的儿子在相媳妇,还就是这个阿芷。你俩可别去讨人嫌到时候还说是我指的路。话说这阿芷哪来的哥哥?也是,阿芷这小贱人不学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后面的话那人说的很难听,但慕俞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又直奔去村长家。

      这村长家的屋子就建在全村最显眼的地方,显然是块“风水宝地”。而且站在院外看不全,但也能感觉到整体情况要比村中其他人要好得多。

      到了院门前,受了沈席的启发,起初慕俞还能冷静有礼地叫门,但过了好半晌没人理,只能恢复原先的方法——喊:
      “有人吗!”
      门也拍得震天响。

      饶是如此,过了会儿才听见屋门打开,是一个女人来开的门,嘴里还骂着:“哪个狗娘养的二半夜不睡觉没事干来敲门!找事呢!”
      应着声,门开了,露出一张丑胖的脸。

      刘庆梅看见两个长得不错的男人站在门前,眯起豆大的眼睛:“你俩哪位?这新面孔没见过啊。怎么,上我这来找生意啊,生的还怪好看。”语气说不出的轻薄下流,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出来的老鸨。

      但可惜两人并不是来“找生意”的,尤其是前面那个长着一双桃花眼的小哥,眼睛好看是好看却一点也不柔情。

      慕俞没理她,只冷冷问:“是村长家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找我不知道这是啥地儿。你俩有何贵干……欸,干嘛呀干嘛呀,强闯民宅啦!”

      得到肯定回答,慕俞直接绕过她走了进去,到了半掩的屋门前直接一脚踹开。
      还是“少说话多做事”省事些。

      慕俞到底是习武之人,这一脚虽不带内力,但力气也比旁人大,所以弄出的声响也大。

      屋内有两个男人正坐在桌前喝酒,其中就有阿芷的大伯。
      两个人原本喝得正酣,忽听一声巨响,动作就这么停在了半空。
      现在他们正一脸惊恐地看着突然闯入的两人,村长反应过来后先下意识地呵斥:“干什么的,还不快出去!”

      慕俞充耳不闻,径直走到阿芷大伯面前,拉着他的衣领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

      “阿芷在哪?”

      “我不知道,你把手松开!”

      “阿芷在哪?”

      男人被慕俞凌厉的语气震慑住,愣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开口:“她……她被我关,关进祠堂了,正……正和村长的儿子在,在一起。”

      “祠堂在哪?”

      “就,就在村口……”

      慕俞不再废话,松开男人后直接向村口走,边走还拍了拍手,像是拍去了什么脏东西。

      -
      阿芷大伯口中的“祠堂”说是在村口也很勉强,准确来说是在村口旁的一片小树林里。

      藏在一棵棵树后,不仔细找还真找不出来。
      这座祠堂是用青砖建成,从外观上看时间应该很久远了。并没有多么庄严肃穆,反而因为终年不见天日只显得阴森偏僻。

      若不是祠堂是一个严肃的地方,建得这么偏僻倒也是幽会之地的不二之选。
      慕俞想起从前恢弘大气的慕家祠堂再看着座“老破小”,腹诽起来丝毫不留情,尤其想到阿芷还被关在里面,对它更没什么好印象了。
      更是在两人将祠堂翻了个遍都没找到阿芷和村长儿子一点踪影后,慕俞连拆祠堂的心都有了。

      刚才二人赶到后祠堂里是亮着光的,但木门半掩听不见一点人声。慕俞担心阿芷的安危,匆匆忙忙进来只看见历代村长的牌位和一张供桌。
      没人?

      慕俞现在真的觉得要出大事了。他不敢再耽搁,拉着沈席赶紧在树林里寻起了人。

      “阿芷!”
      “阿芷!你在哪呢?”
      ……

      两人举着从祠堂顺出来的蜡烛边找边喊。
      慕俞喊着阿芷的名字,心里却希望阿芷只是提前回了家所以才会找不到人。
      刚才就不应该让阿芷出来!

      可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林少侠,你过来看!”沈席在不远处突然喊起慕俞,声音里还有一些“吃惊”的成分在。
      慕俞走了过去,也被眼前的一幕惊住。

      被烛光照亮的小小一方天地里,阿芷倒在地上生死未知,而她的手里还捏着一块染了血的石头,旁边赫然是一具面部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出意外还是出了意外,确实够令人“惊喜”的。

      慕俞走上前先摸了摸阿芷的脉搏,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他又走向那具尸体。
      这九成九就是村长儿子的尸体了。

      说实话,在战场摸爬滚打三年,成功从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混成“老油条”的慕俞,别的不说死人是见了不少,腐的、残的、被扎成刺猬的、一箭穿心的……但,惨成这样的还是头回见。
      尸体的面部已经完全烂了,烂到不能再烂,亲娘来了都不敢认,饶是慕俞这样“身经百战”的都有些不忍直视。
      生前是个傻的,死了都不能来个痛快,太惨!

      “林少侠,这该不会就是那个‘村长儿子’吧,”沈席在一旁勉强打着哈哈,努力缓和氛围,“这也实在太倒霉了些。就是‘强抢民女’也罪不至死吧。”

      不,少年你天真了,这要是在北雾军中,“强抢民女”就是死罪。
      慕俞默默在心中回应了沈席,但面上还是不变神情,冷静道:“先去报官吧。”

      手中的火苗在此时跳动了一下。这支蜡烛要燃尽了。

      “看,那里有声音,他们应该就在前面!”还不等慕俞和沈席有什么动作,“追兵”就先赶到。
      看来是一院子的人反应过来后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抄着家伙赶来了。

      “王传根,你也真是,怎么一下子就把祠堂的位置告诉他们了,这不是坏我儿子的好事吗?”刘庆梅的声音响起,语气听起来颇为埋怨,“现在好了,人不在,肯定跑了。”
      “庆梅啊,这可不能赖我。再说这么久了,你家铁柱肯定也完事了。”阿芷大伯流里流气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看来他的大名就是“王传根”了。
      “哎呀!怎么说话呢。”刘庆梅嗔怪了一句。

      当他们走进看见这一幕,谈话声戛然而止。
      火把的光芒着亮了这块不大的空地,那具死状惨烈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冲击着所有人的视觉神经。

      最先出现的是村长、刘庆梅、王传根三人,紧接着村中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到,他们看见这样的凶案现场表情如出一辙——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吞下鸡蛋。

      刘庆梅最先回过神,尖叫一声扑上来挤走慕俞抱住了那具尸体开始哭嚎:“我的儿啊,你咋成这样了!这到底是遭了什么罪啊,什么人如此恨你,让你受这样的折磨!”
      当她看到儿子成了这幅模样的时候心都快碎了,尤其还看见阿芷的衣服好好穿在身上时她整个人都快奔溃了。
      ——儿子死了,种也没留下,还活个什么劲啊!

      其他的人听见刘庆梅这一嗓子,也纷纷乱起来,叫的叫、跑的跑、有的胆大的甚至还议论起来。

      慕俞就着吵闹声默默站起身,顺带拍了拍衣服上的土。
      这村子八成和他命里犯冲!

      在一片慌乱的人群中,就属王传根的表情最为丰富。他收了怔愣后又是一脸“不可置信”,急忙上前道:“咋了咋了,咋就成这样了?”

      阿芷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渐渐转醒。
      “嘶,好疼!这是怎么了……”她正准备去扶头,却发现手中握着一块沾了血的石头,吓得立马清醒了,手一松石头滚落在地。

      “还能咋了,肯定是你这个好侄女杀了我儿子!”刘庆梅涕泪横流,抱着惨死的儿子还能腾出一只手指向阿芷,“你就是凶手,你刚刚手里握的就是凶器!”

      阿芷也被此人的死状吓了一跳,百口莫辩:“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刘庆梅的声音徒然拔高八度,“还说不是你!肯定是你杀了我的铁柱!你不想嫁给他所以用石头砸死了他,是不是!”

      场面极度混乱,议论声混杂着刘庆梅“诶呦我的铁柱啊”的哭喊声,震得天响。慕俞被吵的头疼,正想插一句嘴,却又被人打断。

      “不好了!”来人语气更加惊慌,但却不是让铁柱的死给骇的,“仙,仙石,不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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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挂个预收:下本继续写《我有病,疯病》喜欢的小可爱可以先赶去收藏一波~ 自从知道“红蓝眼睛”问题后,戚鹤就明白,简单的人活得久。 可惜她不是。 - “你做疯子快了吗?” “……好像是挺快乐。” “那就做,我陪你疯。” 双女主救赎文。 P.S:《江湖之道》这本文算是我的处女作,有许多不足之处还需改进,所以就在缓慢进行中……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