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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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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纵酒眨了眨眼,对摄政王为何出现在这里很是不解。
肯定是他转身的方式不对。
萧纵酒背过身,默念三个数后再一次转头去看,依然没有善解人意的乐知公子,只有不怀好意的摄政王。
商鹤饮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行为有些好笑,气定神闲地走过来,在萧纵酒对面的石椅上坐下,还非常自来熟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萧纵酒震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殿下。”张来福抱着厚厚软垫跑过来,边跑边说:“仙乐阁来消息说乐知公子临时有事来不成了,您看您是继续在这里吃饭,还是......摄政王!”
张来福一抖,下意识要给他行礼。
商鹤饮抬手:“免了,先给你家殿下铺好垫子吧。”
“是。”张来福毕恭毕敬,将软垫放在了萧纵酒身侧的椅子上,并小心翼翼偷瞄自家主子。
萧纵酒自己也很懵逼,还有点心慌。
这个人可是大反派,深藏不露的,萧纵酒害怕他很正常,而且商鹤饮身上的气息太沉了,攻击性也很强。
总之他就是不说话单单坐在这,萧纵酒就觉得腿软。
商鹤饮顺手给萧纵酒也倒了一杯茶,随后对张来福说:“本王有事和太子说,你先退下。”
张来福下意识看向萧纵酒,萧纵酒更是连毛都要炸了,急忙拽住张来福的袖子,警惕地看着商鹤饮。
“怎么?”商鹤饮抬眼看他,笑问:“殿下是怕本王吃了你不成?”
萧纵酒喉结微滚,他可是堂堂太子,商鹤饮就算看他不顺眼,应该也不会在此时此地把他怎么样。
强作镇定后,他才松开张来福的袖子,欲盖弥彰地给他拍了拍:“袖子上有东西。”
商鹤饮失笑。
萧纵酒轻咳一声,摆出架势来指挥小太监:“去吧。”
“是。”张来福点头,又小声问:“那酒菜......”
萧纵酒疯狂给他使眼色:当然是不用了!
那些是招待乐知公子的,不是孝敬摄政王的!
商鹤饮轻笑一声:“太子还没吃吗,那正好,本王也没来得及吃,只能叨扰了。”
知道叨扰还不赶紧走?
萧纵酒心里咆哮,面上却波澜不惊,甚至还在笑:“应该的,请王爷吃饭怎么能算叨扰呢?”
“原来殿下这么欢迎本王。”商鹤饮很惊讶:“那本王今后可要多来和殿下交流感情了。”
真的不必啊!
萧纵酒干笑,推了下张来福:“去传膳。”
等张来福走了之后,萧纵酒才在商鹤饮对面坐下来,好声好气地问:“王爷今日怎么得闲来孤府里?”
商鹤饮看他:“本王今日不来的话,岂不是错过了一桌好菜?”
萧纵酒垂眼,不想说话,他只想让这个老狐狸赶紧走,不然他要消化不良。
“本王是奉命前来关照太子的。”商鹤饮脸上一直带着笑:“陛下担心殿下在国子监过不惯,让我来关心一下,顺便给你带点野山参补身体。”
萧纵酒和他客套说官话:“我挺好的,学子们也乖巧懂事、尊师重道。”
“是吗,那就好。”
正说着,张来福已经带人把吃食摆了上来,荤素搭配,有酒有肉非常丰盛。
上完菜,张来福这个没良心的就又跑没影了,只剩下萧纵酒独自一人消化不良。
商鹤饮倒是吃的很开心:“果然是御厨的手艺,比本王府里那些厨子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堂堂摄政王居然是个话痨,说出去谁信?
萧纵酒默默吐槽,面上还要温声客套:“王爷如果喜欢就带回去吧,左右不过两个厨子罢了。”
“那不行,毕竟是陛下亲自赏给你的。”摄政王笑着夹了一片藕,方一入口,他动作就顿了下,又不着痕迹地把藕片吃了。
假正经。
萧纵酒没发现不对,一边吐槽一边自顾自喝茶,连筷子都没动。
商鹤饮盯着他看,故意道:“不过,本王倒是可以经常来殿下这里尝尝,如何?”
萧纵酒面色一僵,干笑道:“那多麻烦,还要劳烦王爷跑来跑去多累呀,所以你还是把人带走吧。”
商鹤饮就笑,萧纵酒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颤抖着手给自己倒了杯酒。
“殿下怎么不吃?”商鹤饮放下筷子,也倒了杯酒给自己。
萧纵酒抬眼看他,对上了一双含着笑的眼。
太子殿下默默叹气,拿起筷子夹了片藕,顶着消化不良的可能性吃了。
商鹤饮扬眉,轻抿了一口杯中酒,随口道:“殿下很喜欢吃藕?”
“丑?”萧纵酒蹙眉:“我不喜欢。”
商鹤饮笑出声:“本王说的是藕,你是不是很喜欢吃这个?”
萧纵酒恍然,又夹了一片藕:“喜欢啊。”
他一直就喜欢吃这个,只是没想到原身也和他一样喜欢吃,倒是个意外之喜。
商鹤饮看着他一片一片吃着,咔呲咔呲的声音很小,但听着很脆,让人颇有些食欲。
“这桌菜都是那两个御厨做的?”
这个摄政王怎么这么像没话找话的?
萧纵酒狐疑地看他,反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带他们走?我不介意,你带走吧。”
带走两个御厨总比摄政王天天来他家蹭饭强,这买卖不亏。
商鹤饮看着他澄澈的双眼,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是真傻还是装傻。
“怎么了?”萧纵酒实在很害怕被他这么盯着,很吓人,晚上会做噩梦的那种。
商鹤饮收回视线,说:“没事。既然殿下愿意割爱,那本王就去请示陛下,这两个御厨本王就带走了。”
萧纵酒一喜,试探道:“那你以后还来吗?”
商鹤饮扬眉,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说:“殿下原来这么舍不得本王,那本王今后自然会常常来叨扰。”
“啊?”萧纵酒大惊失色:“我没舍不得!”
一不小心说了实话,萧纵酒更震惊了,心率都比平时快了许多。
虚弱亏空的身体扛不住骤然快起来的心跳,萧纵酒顿时觉得胸口处传来沉沉的闷痛,像是有人拿着厚重的锤子锤击他胸口一般。
他下意识抬手捂住胸口,眉心紧紧蹙起,他感觉自己出气多进气少,眼前也阵阵发黑,是缺氧的征兆。
“萧纵酒?”商鹤饮愣了下,随即起身来到他身边:“你怎么了?”
萧纵酒像一尾濒死的鱼,额角渗出冷汗,他抬手想攥住商鹤饮的袖子,可无力的手臂刚刚抬起一点就再次垂了下来。
他嘴唇翕动,却连话都说不出。
反而是喉间涌出鲜血,呛得他咳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溢出,顺着脖颈淌进衣领。
商鹤饮立刻将他打横抱起,飞身而起,转眼就到了前院。
“张来福,快叫太医来!”
张来福正拿着鸡腿给自己加餐,见状直接扔下鸡腿,嘴都来不及擦就去叫太医。
好在萧纵酒府里不仅有御厨,还有太医。
几乎是商鹤饮刚把萧纵酒放到卧房床上,太医就赶了过来。
萧纵酒是第一次清醒地感受这种疼痛,他才知道原来这病和他之前认为的“虚弱”不一样,他不仅会浑身无力,还会感受到钻心彻骨的疼。
这种疼像是无数密密麻麻的针头刺在他身上,而他只能虚弱颤抖,方才胸口的疼和如今比起来,甚至都不值一提。
要死了。
萧纵酒闭着眼,浑身都在无意识地轻轻颤抖,汗水不要命地滚落,沾湿了他的头发黏在脸上。
太医见状,便熟练地打开药包拿出银针,刺进了萧纵酒的指尖。
只扎了一下他便又收回针,殷红血珠便从萧纵酒指尖滚落,张来福熟练地端着瓷杯接。
指尖的伤口停止流血后太医就会再扎一下,一直到血液滴了小半杯之后,太医才用纱布将萧纵酒的指尖包裹住。
萧纵酒全程没晕过去,指尖的痛渐渐超过了身上其他的痛,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重新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知觉慢慢恢复起来。
可与此同时,指尖上的疼便更加明显。
这种疼已经不仅是十指连心的疼了,萧纵酒恍惚觉得,这具身体似乎是痛感异常,比平常人更容易感受到痛苦。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听到了商鹤饮的声音,很沉很好听,带有一定的催眠效果。
“殿下这段时间犯病越来越频繁了。”张来福苦着脸说。
太医也面色凝重:“短短一个月已经犯了两次了。”
按时间来说,萧纵酒穿过来的前几天,太子也刚刚犯过病。
商鹤饮垂眼看着面色惨白的萧纵酒,发现这人这么看着,和平时大不一样,说不上来,反正让商鹤饮觉得很奇怪。
他问道:“他之前晕倒的时候不算犯病?”
“晕倒和吐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张来福心疼道:“但像这次这样的才是真正犯病的时候,之前还好,是一年犯一次,后来是半年一次,可如今......”
如今已经是一个月内犯了两次了。
商鹤饮眸色微沉,他想起了方才吃过的那桌菜,那盘藕片。
那盘藕里加了些东西,若不是商鹤饮刀口舔血过来,确实也感觉不到差别。
可那御厨,是皇帝赏给萧纵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