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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书房内,李海石坐在副首上优哉游哉喝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昨晚萧纵酒说好的谋反,却临阵变卦,但他自信萧纵酒那个草包,不会把摄政王带兵过来的事怀疑到他身上。

      李海石抿着茶,轻叹了口气。

      太子这次进宫,回来后肯定会大发脾气,李海石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草包计较,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劝上两句吧。

      正想着,远远便传来一串脚步声。

      李海石忙站起身,捋了捋衣袍。

      很快,一片翻飞的红色衣摆最先映入眼帘,紧接着,萧纵酒那张被誉为京城第一美男子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李海石已经许久没见过穿着朝服的萧纵酒了,一时间有些怔楞,竟是忘了行礼。

      萧纵酒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首位上坐下,侍从立刻将沏好的热茶端端正正摆在了他手边。

      “殿下。”李海石回过神,开始仔细观察萧纵酒的神情。

      出乎意料的,一向喜怒形于色的草包,今个居然没有一点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李海石无端地感觉到了一点心慌。

      萧纵酒轻抿一口茶,随后才慢条斯理地看向李海石:“太傅大人找孤有事?”

      这下,李海石是真的慌了。

      因为从前萧纵酒对他都是礼遇有加,私下里都唤他“老师”,也从未在他面前自称“孤”,多是“我”或者“学生”。

      不过,他今天找萧纵酒也确实有事,他得问清楚他为什么临阵变卦,不仅躲过了一劫,还让提前给皇帝通风报信的大皇子也暴露在了大家视线里。

      因此他尽量放下心慌,在座位上坐下来。

      可他屁股刚挨上凳子,萧纵酒就轻笑一声,道:“孤让你坐了吗?”

      李海石一顿,浑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在大庆,太傅只是一个虚职,根本没有实权,李海石之前的日子过的好,不过是仗着太子宠信,但如果萧纵酒把给他的特权收回来,他就什么都没了。

      “殿下,您这是......”

      这下李海石非但没敢坐,甚至连尊称都用上了。

      萧纵酒瞥了他一眼,端出大总监的架势来,把李海石看的腿都开始抖了。

      前世萧纵酒手下就带出过好几个影帝影后,他也经常跟剧组,所以耳濡目染之下,他想演出一个腹黑太子实在是轻而易举。

      这不,直接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叛徒给吓惨了。

      “太傅是不是想问孤,昨夜为何忽然撤兵?”萧纵酒的声音轻而沉,听起来还真有点深藏不漏的反派感,俗称夹子音。

      李海石哆哆嗦嗦:“我、臣是该问,还是不该问?”

      “当然该问。”萧纵酒朝张来福看了眼。

      路上已经被叮嘱过的张来福顿时明白了,从袖间拿出一把可以用来装逼的折扇,恭恭敬敬递给萧纵酒。

      萧纵酒“唰”地打开折扇,修长玉指微微用力,淡淡的风煽动了他的袖摆,一丝不苟束着的发倒是纹丝不动。

      折扇上没有风景和诗句,只有硕大的两个字——小人。

      李海石眼前一黑,差点晕死,不过他身体不错,硬生生撑着没昏。

      “孤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要撤兵。”萧纵酒大发慈悲道。

      李海石急忙问:“为何?”

      “因为,孤自始至终都未曾想过谋反。”

      “什么!”

      萧纵酒轻嗤一声:“看来是孤平日里太纵容你了,以至于你居然觉得自己可以控制孤。”

      “你可不要忘了,孤是堂堂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有什么理由去谋反呢?”

      李海石面色惨白,颤声道:“你,你之前都在骗我?”

      “是你自己误以为孤好拿捏罢了。”萧纵酒慢吞吞说:“从你被大哥送到孤身边开始,孤就从未真正相信过你的说辞。”

      “一晃十年之久,你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李海石摇摇欲坠,他看着萧纵酒那张极为出挑的面容,脑子里纷乱不已。

      萧纵酒面色一变,厉声道:“蛊惑当朝太子谋逆,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砰——”

      李海石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磕头:“太子殿下明鉴,臣从未做过这种事啊!”

      萧纵酒倏地起身,往左侧迈了一步,没受他的跪。

      笑话,古代皇室为什么都短命,那就是因为被各种人磕来磕去,折寿了。

      “罢了。”萧纵酒收了折扇,说:“念在你也曾悉心教导我功课的份上,孤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李海石喜极而泣:“谢殿下开恩。”

      “不过,以后这太子府,你还是莫要再来了。”

      李海石怔住,他惶然看着萧纵酒,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萧纵酒竟在不知不觉中长得如此高大俊美了。

      这是太子啊,无论圣上喜不喜欢这个儿子,但明面上,萧纵酒就是太子,身后也有皇后和整个镇国公府,是真正的天潢贵胄。

      直到此刻,李海石终于顿悟了。

      他没敢再说什么,只又给萧纵酒磕了个头,这才步履蹒跚地离开。

      还不到四十的人,似乎忽然间苍老了许多,就连脊背都弯了下来。

      萧纵酒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这位老哥平日里肯定缺乏运动,不然也不会老的这么快。

      想到这,萧纵酒忽然觉得自己也该把健身的事提上日程了,他前世就一直没时间健身,现在嘛......

      “没想到太傅居然是大皇子的人。”张来福震惊不已。

      萧纵酒轻笑:“年轻人,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张来福嘿嘿笑,随后又凑近萧纵酒,小声说:“对了殿下,今晚仙乐坊的乐知公子过生辰,您还去吗?”

      之前萧纵酒和张来福说的是等他谋反成功,就大赦天下,举国为乐知公子贺生。

      但现在谋反失败,乐知公子的生辰也不知道要不要过了。

      萧纵酒回想了下,瞬间想起乐知公子是谁了。

      那可是京城第一乐师,唱得好长得好,才情天下第一,是文人墨客话本诗词里最喜欢称赞的妙人。

      向来荒唐好色的萧纵酒对这位乐知公子更是喜欢不已,直接把他奉为知己。

      殊不知,这位文文弱弱的知己其实是摄政王的人,兼职情报机构的大老板。

      张来福疑惑道:“殿下您怎么了?给乐知公子的贺礼已经准备好了,您要是想去咱们随时可以动身。”

      萧纵酒纠结了一瞬,随即点头:“今晚办宴席是吧,咱们去。”

      那可是大美人,还是隐藏那么深的情报机构老大,这人设也太苏了。

      萧纵酒没什么节操,他就是想看大美人。

      而且今后他也不谋朝篡位了,和摄政王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他当然也可以和这位乐知公子结交了。

      说不定之后他们还能发展一下友情以上的关系,嘿嘿嘿。

      张来福面色复杂地看着他,殿下这是怎么了,虽然这么笑也很好看,但总感觉透着些猥琐之气。

      “走,回寝殿。”萧纵酒步履生风,一点不像个有虚弱症的病秧子。

      他得好好打扮一番,毕竟是他第一次“相亲”,给对方留个好印象很重要。

      而他刚刚离开书房,不到半刻钟,太子府书房里发生的事就一字不差地传到了皇帝和摄政王的耳朵里。

      商鹤饮微微眯眼,这位太子殿下,似乎真的和他们印象里的不太一样啊。

      “乐知公子是你的人吧,今晚你要不也去看看。”皇帝沉声说:“帮我盯着这个逆子,看他还要做什么荒唐事。”

      商鹤饮颔首。

      是夜,华灯初上,京城最繁华的前门大街上人头攒动。

      大庆没有宵禁,因而到了夜里,京城也还是一片繁闹,尤其是今天还有一件大事——仙乐坊的头牌乐知公子过十九岁生辰!

      有热闹且人多的地方,八卦消息就必然不胫而走。

      “你们听说没,那位草包昨晚妄图谋逆,却被摄政王直接逮住了。”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掉脑袋的。”

      “这又不是我传出来的,昨晚有不少人都看到禁军守在神武大街的样子了。”

      “那今日也没见那位掉脑袋啊。”

      “或许是正关着呢,且看他今日会不会来为乐知公子贺生不就清楚了吗。”

      “也对,乐知公子可是那位的知己。”

      正说着,一架富丽堂皇的马车便自长街深处缓缓走近。

      一袭黑衣的张壮壮驾着车,张来福圆滚滚坐在马车另有一侧,车上挂着印有太子名号的黑色三角旗,旗子上用明黄色的金粉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这马车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只能是属于太子殿下的。

      讨论的中心出现,众人诡异地安静下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朝马车看去。

      萧纵酒悄悄从帘子后向外看,发现这些百姓见到皇室不仅不回避,反而伸着脖子看,于是对大庆彪悍的民风又有了更深切的认知。

      “吁——”

      马车停下,张壮壮立刻下车为萧纵酒放下垫脚用的马扎。

      之后和张来福两人一人一边,把萧纵酒扶了下来。

      萧纵酒也不想这么柔弱,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昨夜吹了风,吐了血,今天白天时又和皇帝他们斗智斗勇,又开除了李海石的太傅职位,这两天太操劳,以至于他一个午觉睡醒,就浑身虚弱无力。

      只是他在家里待不住,想来凑热闹,于是还是坚强地过来了。

      “殿下,小心。”张来福心疼坏了:“您如果实在不舒服咱们就回府哦,乐知公子肯定会理解的。”

      萧纵酒虚弱地笑了下,围观人群顿时倒吸口气。

      太子殿下人品才情乃至智商都不行,但他长得好看是毋庸置疑的,这种美雌雄莫辨,一颦一笑都令人心悸。

      只是之前的太子身上阴翳气太重,使得大家对他的美没有多大感悟。

      可现在的萧纵酒,穿着一袭银白色的长衫,腰间却有贵重的腰带束着,勾勒出不盈一握的腰肢。

      他墨发如瀑,眉眼精致,略微有些薄的唇轻轻弯出弧度,让他整个人都灵动起来,如同九天仙子下凡,和他们芸芸众生简直不像同一个物种。

      萧纵酒被大家看的有点紧张,终于知道自家艺人们面对镜头和粉丝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是挺让人虚荣心爆棚的。

      “走吧。”他矜持地收回搭在张来福身上的手,抬步朝仙乐坊走去,步履从容,气度风流。

      仙乐坊的老板娘闻讯早早等在了门口,笑盈盈引着他往二楼的最佳观赏位置走。

      “殿下,乐知公子从早上就一直念叨着您呢,您可总算来了。”

      萧纵酒心里有点小紧张,不过面上还很从容淡定:“是吗?”

      “是啊,他都想死您了。这样,您先在这里喝喝茶吃吃点心,我现在就去给您叫乐知公子过来。”

      萧纵酒急忙说:“不必了。”

      老板娘一怔。

      萧纵酒解释说:“他一会不是还要表演吗,让他自己准备吧,不必特意来看我。”

      对不起,他是真的紧张,手心都出汗了。

      他虽然一直活在帅哥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但他却是个没有实战经验的小雏鸡,一想到他未来可能和这位乐知公子发展点什么暧昧关系,他就紧张啊,心脏砰砰跳。

      还是先等等吧,等看完节目再说相亲的事,让他先缓缓,不然当着帅哥的面紧张到吐血就得不偿失了。

      老板娘这才又笑起来:“好,那殿下您有事随便吩咐,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

      “嗯。”

      等她走后,萧纵酒才松了口气。

      他现在所在的是二楼正对着舞台的地方,是一个包厢,三面都是墙壁,只有正前方是单独的护栏,没有遮蔽,可以让他直接看到舞台。

      包厢里只有一张实木的方桌,然后就是四张实木椅子,萧纵酒坐着的这个还垫着厚厚的软垫。

      没办法,太子殿下很脆弱很娇气,坐硬板凳会屁股疼。

      除了他这间之外,二楼还有不少这样的小包厢,都是为贵人们准备的,如今很多包厢里都已经坐了人,基本都是萧纵酒不认识的。

      一楼比二楼更热闹,没有包厢,只有密密麻麻的桌椅板凳,坐着许多人,吵闹声不绝于耳。

      “殿下要吃点东西吗?”张来福问道。

      萧纵酒摇头:“先不吃了,你们俩也别站着了,坐下跟我一起看。”

      张来福和张壮壮对视一眼,之后听话地一人搬了一个凳子,在萧纵酒两侧坐下了,只不过他们都稍稍后撤了半步,没有和萧纵酒并肩。

      虽然大庆民风彪悍,没有那么多礼节,不过像这样的尊卑观念还是深入人心,萧纵酒并不想改变这种状态,他只想得过且过。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段时间,萧纵酒就是单纯看着这些来来往往的百姓,也不觉得无聊。

      忽然,包厢门被人敲响,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少年声从外传来:“太子在里面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娇羞:知己这不就来了吗?
    摄政王黑脸:给那个唱歌的扣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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