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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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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内,萧纵酒慢吞吞饮了口茶,张来福便从门外跑了回来。
“殿下,王爷已经走了。”
方才商鹤饮还是在太子府蹭了一顿饭,吃完之后萧纵酒也没送他,就只有张来福一人去送了。
萧纵酒立刻不端着了,探头朝外看了眼,小声问张来福:“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张来福疑惑道:“殿下是希望王爷说点什么吗?”
“当然不是。”
萧纵酒很满意,他只是想试试摄政王的底线在哪。
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商鹤饮为何帮他,但至少能看出他现在还不想要他的命,那他就可以继续摆烂。
府外,摄政王府的马车早就恭候多时。
商鹤饮上了车,车夫便问道:“王爷,那人已经被太子的人赶回了府,接下来怎么做?”
摄政王府里的人,就是一个看门的小厮都不是寻常人,这个车夫当然也不简单。
“罢了,随他去吧。”商鹤饮闭眼。
“是。”车夫便赶动马车,往府里去。
商鹤饮唇角轻扬,想起了萧纵酒问他这么处理李海石可不可以时的样子,一个太傅罢了,本来他是打算直接杀了此人的,但既然萧纵酒想放他一马,那就放吧。
不过,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果然是变了个人。
商鹤饮摩挲着腰间玉佩,一时也拿不准。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今的萧纵酒,可是比之前那个草包有意思多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堂堂太傅这么些年一直下毒坑害太子,这换成谁听了都要吓坏了。
毒害皇嗣这种事,本该抄家砍头,可萧纵酒居然因为念着旧情只是把人赶出京城,连家都没抄。
按照李海石这么多年的积蓄,他就是随便去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过的滋润一生,众人又是瞧不起又是羡慕,当然,对萧纵酒的评价也变了。
“没想到太子居然这么宽厚大度,连想要毒害自己人都可以放过。”
“可不是,实在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了。”
“他还是念旧情,毕竟是教了他十来年的太傅啊。”
众人感叹过,又开始谈这太傅是给太子下了什么药。
这回各家说法就多了,有的说这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直接要了太子的命,毕竟太子本身就够虚的。
也有的说,太傅是给他下了毁坏根基的药,吃的久了太子就没有子嗣了,未来那个位置也就和他无缘了。
以上还是靠谱的说法,有些就艺术加工过头了,说这是控制人心神的药,还能封印美貌,所以之前的太子才那般草包阴翳,如今断了药的太子就正常许多,也更对得起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了。
这个说法虽然奇葩了些,但传唱度却颇高,因为萧纵酒近日的变化大家是真的有目共睹。
“据说这件事还是摄政王发现的。”
不知道谁说了句,随后八卦就向着花边新闻方向一头撞过去,再也拉不回来了。
张来福脸上的两只酒窝深深陷进去,一脸荡漾地讲道:“王爷其实早就对殿下情根深种,但一直碍于殿下的身份和李海石的阻拦没能亲近殿下,一直隐忍情愫非常痛苦。”
说着,他话音一转:“但如今不一样了,殿下身边没了李海石的阻挠,王爷就可以对殿下为所欲为......”
“打住!”萧纵酒恶寒道:“这些东西都是谁传出去的?”
摄政王对他情根深种,还隐忍痛苦?就离谱。
再说了,若商鹤饮真爱他,凭一个李海石怎么可能拦得住?
张来福解释说:“当日李海石离开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有人上去问,他就对殿下您感恩戴德,把自己做过的坏事和您的宽容大度都说了一遍,大家这才知道的。”
萧纵酒无语:“原来如此。”
“也算他有点良心,没有抹黑您的形象。”
萧纵酒叹气,不想再听这个让他头疼的消息,转而问道:“明日学堂就休沐了是不是?”
国子监五日一休,萧纵酒转眼间就已经等到第三个休息日了。
说来就难受,自从那日商鹤饮带人来听过一次课后,萧纵酒的名声就在朝中传开了,皇帝发了话,让群臣分批去听课。
于是大臣们便一批一批换,翰林院众人更是认真,一个接一个地记笔记,准备撰写推行新的教材。
萧纵酒都不好意思再敷衍,所以如今已经快讲到二元一次方程了。
但这些都没关系,最让萧纵酒无语的是,大臣们一天换一批,但商鹤饮却雷打不动,每日都会去国子监报道。
搞得萧纵酒从最初的胆战心惊和不敢惹,变成了现在麻木和无视,这变化还真是可喜可贺。
萧纵酒叹了口气躺回床上,还别说,他真有点感谢商鹤饮,因为自从换了厨子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动不动晕倒过,虽然该虚还是虚,但至少不会像之前那般煎熬。
算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
好在明日终于能暂时不用看摄政王那张帅脸了。
“明天确实是休沐,不过殿下您不能睡懒觉。”张来福好声好气道:“明日是大朝,您要去上朝的。”
大庆并不是日日上朝,皇帝和近臣们平日里都在御书房办公,处理一些要紧事,只有每月月底和月中会上朝,进行月中和月末总结。
上次月中上朝的时候,恰好是萧纵酒毒发后没两天,所以皇帝下旨他不用去,但这次不一样了。
身为太子,萧纵酒虽然有远离朝政的趋势,但只要他还是太子,那他就总要意思意思去一下。
“什么!”萧纵酒崩溃:“你的意思是我明天还要见到商鹤饮吗?”
张来福很同情他,但说出来的话很无情:“是哦殿下。”
萧纵酒躺平,疲惫摆手:“罢了罢了,让孤好好睡一觉。”
“好嘞。”张来福给他灭了灯,这才去了外间睡觉。
第二天天还没亮,萧纵酒就被叫醒了。
他迷迷糊糊被伺候着洗漱,之后才清醒了些,只不过一上马车,他就又困得东倒西歪了。
“殿下,到了。”张来福的声音很轻。
萧纵酒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睡眼朦胧。
“殿下,小的不能陪您进去,您自己可以的吧?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张来福很担心。
萧纵酒又打了个哈欠,抬手拍拍他胖胖的肩:“无事,放心吧。”
张壮壮已经放好了脚凳,萧纵酒一出来他就扶着把人带了下来。
萧纵酒伸了伸腰,对他们说:“你们也回去吃了饭睡一觉,看着时间来接我就是。”
“是。”
城门还没开,马车也只能把萧纵酒送到宫外,接下来他需要从宫门一直走到康阳殿上朝。
一想到那个距离,萧纵酒就脚疼,浑身发虚。
他叹气,有气无力地做了几个拉伸,是最简单的广播体操那种。
扩胸运动做完他准备再做两个转体运动,他朝着左后方和右后方分别做了一次,感觉腰背都打开了,舒服了不少。
忽然,他停下动作。
方才转头的时候,他怎么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场景。
萧纵酒迷茫,狐疑转头向后方看去,随即头皮都炸麻了。
他这是第一次上朝,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规矩,于是也不知道群臣居然都已经早早到了,而且还站成了两排候在他身后十多米远的地方。
一时间,几十双眼睛全都看向萧纵酒。
户部尚书和翰林院的几位大人还朝他拱了拱手,笑着问好:“殿下早上好。”
萧纵酒:“......”
你们方才怎么一点声都不出呢,还聚众看他做广播体操!
正尴尬着,一架马车就从长街另一头驶了过来,是摄政王的车。
萧纵酒的尴尬忽然就好了,还有人迟到啊。
马车停下来,小厮掀开车帘,商鹤饮便从车里出来了。
商鹤饮今日又换了一身官袍,大红色,墨发由白玉冠束着,和萧纵酒的打扮非常相似。
萧纵酒看看他身上的大红衣,又垂眼看看自己的红色蟒袍,面色古怪了一瞬。
这种古怪在城门打开,他和商鹤饮一人领着一排穿着深蓝官袍的大臣,并肩朝康阳殿走去时,达到了顶峰。
“殿下在想什么?”商鹤饮笑问。
许是大清早的他也没怎么睡醒,所以声音有些低,听着有点像是情人间的呢喃。
萧纵酒侧头看他,玩笑说:“王爷觉不觉得咱俩现在这样,很像要去拜堂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