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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何人知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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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在慕容蝶死皮赖脸扮可怜的混在常春谷跟随青姑和楚翔学医学武的日子里,风无云却是出动了大队人马带着慕容蝶的画像四下搜寻。此刻的风无云正呆呆站立在慕容蝶曾住的“晓园”里面,这个院子里有着慕容蝶的气息,和她倒腾出来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五子棋、比如画得乱七八糟的图画。
曾经,他一度以为慕容蝶是其他各家派出的探子,谁让她那么凑巧在《问天宝鉴》被盗的时候出现在藏经楼里,而且还和那个他早就察觉到是卧底的岚月混在一起。谁知道岚月的死,是不是为慕容蝶做的金蝉脱壳之记。
这半年里,他命令小蕊密切监视慕容蝶的一举一动,他希望将她圈禁,吸引府内其他卧底和她接头,从而暴露身份。但是他每天听到的却是慕容蝶做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从她无聊唱的歌,她教小蕊下的五子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听小蕊每夜汇报慕容蝶一天的所作所为,并将这个时间当做是每天最轻松愉快的时候。他把她企图逃跑的各种行为,当做笑话一样听,他总是期待这个女人再搞出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起码比他每天要批阅的各种公文有乐趣很多。这个女人变了很多,变得开始吸引他的注意,而不是像过去一样影子般安静内敛。他根本不曾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真的逃出风府,他其实早从小蕊的汇报中,已经知道他那天误会了她,只不过圈禁着她是他后来的乐趣。如果他知道她真的那么渴望自由,他可以放她出来。但是现在她竟然消失了,而他的心也似乎缺了一块。
风无云缓缓踱步到慕容蝶曾经的卧榻之处,小蕊说过慕容蝶在院子里无聊的时候最喜欢躺在这里,然后喝着清酒,嘴里唱着各种奇怪的歌谣。
“同是过路,同做过梦,本应是一对
人在少年,梦中不觉,醒后要归去
三餐一宿,也共一双,到底会是谁
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
从小蕊口中翻唱慕容蝶常唱的这首歌,不知为何他曾讥笑粗浅的歌词,如今细细品来却那般符合自己的心境。他叹息着静静躺倒在那卧榻之上,仰望着漫天的浮云,也许她也是那般希望着自由,也许她恨他。
一旁静静守候的小蕊看着眼前这个另无数女子痴迷的男人,那个杀伐决断英姿勃发的男人,像风一般不为任何女人停留的男人,此刻竟然那般安静得躺那里,英挺的眉眼间没了那种飞扬不羁的神色,此刻更有着一种淡淡哀愁,另旁观的她真的十分想上前抚平他眉间的愁色,只是她不敢,她知道他正在怀念的是另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失踪已经半年。
半年的时间,足够慕容蝶在常春谷学会很多东西,当日她以被歹人绑架贩卖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后历尽艰辛逃出来的凄惨故事博得了青姑和楚翔的同情心,从而被允许留在常春谷避难。
只不过青姑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似乎看破一切的温和笑容,让她觉得她编的那个故事也只能忽悠忽悠楚翔那个愣头青。只是青姑不点破,她也乐得装糊涂,反正她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
而且,青姑对她那些关于人体经脉骨骼的认知却是极为惊叹,特别她露了一手为一只受伤的野鹿轻巧得缝合伤口后(成兽医了。),青姑终于默许她继续留在常春谷,并且不时与她讨论一些医学上的话题。总算她多年苦读非白费,偶尔的一些见解,也能引发青姑的惊艳之感。
只不过楚翔这个小子最近出谷的时候,还会带来一些八卦,特别是关于风府出动大队人马在搜寻一个女人的事情。每次楚翔说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她总是有着心虚的感觉。好在这个年代的绘画技术太差,楚翔因为好奇而偷偷从搜寻人马那摸来的寻人画像看得她哭笑不得。反正靠那把她画的巨丑无比的画像,她觉得自己就算站那帮人面前估计也不会被人认出来。
常春谷是一个避世的好地方,罕有人至,青姑过得其实更多是一种隐士的生活。据青姑说,楚翔其实是他父母派下山历练的,因为接触的人比较少,所以至今还是一幅小孩子心性,而她也只是代为照拂一、二。不过,私下里楚翔告诉慕容蝶,青姑实际上是他的姑姑,而且武功和医术都高得出奇,至于她一头华发的原因,却是长辈那代的事情。
于是慕容蝶开始缠着青姑学一些轻功,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跑得快不会被人抓到就行。于是青姑被她缠得烦了,就教了她一套名唤“凌波微步“的轻功,这个名字让慕容蝶囧了一下,不过看青姑使出来却是一派仙人之姿,她当场就问了一个极其小白的问题“真能在水上走吗?”一向清冽的青姑竟然大笑起来。后来慕容蝶才知道,这套轻功的优势不是在小巧挪移上,而是在御空之术上,练到极致不但可以落草不弯,立水不沉,而且可以空中自由转向,是逃避包围的上佳身法。
于是慕容蝶脑中幻想着自己练成零分量被楚翔牵了根绳子像风筝一样放飞上天的模样,整个《无极》翻版,让她狠狠囧了一把。总算楚翔说这套功夫在江湖上也是极其有名的轻功身法,当即激起慕容蝶苦练的决心。只是楚翔下半句没有说,不过只有天赋异禀,拥有百年功力的人才可能做到真正的御空的能力,也算是陆地神仙的境界了,靠慕容蝶学的基础内功,她这辈子估计是不要想到那境界了。
“喂,小翔子,你上次说风府抓人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吗?”慕容蝶一边筛着草药,一边扭头问着正在舞剑的楚翔。
楚翔一个趔趄停了下来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别喊我小翔子!别以为你比我大上几岁,你就可以这么叫我,小依依!~”
他刻意拖长了声音,一脚踩在慕容蝶身边的木架上。这个可恶的女人,知道自己只有十八岁的时候,立刻眉开眼笑的说自己孤苦一人,要认自己做弟弟,结果他一时心软就跟这个家伙结拜,随后他发现他不是弟弟,倒是小弟。
总算这个女人知道稀奇古怪的东西很多,还会说些奇怪的故事给他听。虽然他觉得这和他风华绝代的老娘的教条似乎有些不合,但是实际处理事情的时候却是的确不吃亏了许多。如果楚翔的父母知道慕容蝶正在给自己儿子灌输所谓变通之道的现代“厚黑学”,估计直接提剑杀下山来。
“好啦,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啦,你也知道我整天窝在山谷里对着这些花花草草,也就这点八卦的乐趣了。”
楚翔收剑换了个姿势,懒洋洋得靠在木栏上道:“我也有五天没下山了,要不你跟我一起下山去晃晃,好歹也算带你进城见见世面。”
慕容蝶闻言无语得翻了下白眼,敢情是把她比作土包子了,想她21世纪的那些东西说出来估计把这小子给唬得一愣一愣的,只是眼下分辩无意,到不如跟着他下去看看,虽然有些风险,不过只要不撞到风无云,或者风家内府的人,估计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于是慕容蝶跟青姑打了声招呼,换了一身男装,带上一顶锥帽,背着青姑交代拿下山卖的草药,整个药草贩子的模样跟在楚翔身后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