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变成偏执狂后》续终

3、Chapter 3

　　　　经理不知道从哪掏出一套队服给许子问换上，又跟队员们商讨战术。
　　“进攻的时候多注意对面的8号，那是个不要命的，尽量不要从中间进球，会被围住……书槐，集中注意力。”

　　“啊……是。”
　　他收回不知瞄向哪处的视线，往里走了走，似是想把自己的身形藏在人群里。

　　经理看一眼旁边正在做热身运动的许子问，叹气道。
　　“我明白你们不相信他，我也不相信他，但人家是好心来帮忙，多护着他点儿。”

　　邓晓灵走上来：“说什么呢，我哥高中跟大学都是校队队长，他很厉害的，别小看他。”
　　经理看邓晓灵的目光柔和下来，转头又对他们严厉道：“听到没有，人家很厉害的，好好打。”

　　四人齐声：“是！”

　　球场上，双方各就各位，H大的都笑嘻嘻的满脸嘲讽，反观G大这边一脸严肃怒气冲冲。
　　哔——
　　哨声一响，两方的人犹如离弓的箭，瞬发出去。

　　休息区里的人比场上的人还要紧张，紧紧盯着许子问不放。
　　许子问虽然看着多多少少有180的样子，但给人的感觉很柔和，不像是会打篮球的人。他们原本不想让许子问上的，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伤，不让他上这场比赛就结束了。
　　抱着消极的心态盯着许子问，以为他会跟不上队友的脚步，但没想到他不仅跟上了，还跑的飞快。

　　“我怎么感觉……他不像是在打球？”
　　“我也……”
　　“说他打球我不信，说他在遛狗我就信。”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真是，感觉他在逗人玩儿。”

　　一群人追着许子问跑，不管是敌方还是我方，乱糟糟的一群人围在一起，但许子问总能巧妙的脱离包围杀出来。
　　好不容易跑进对面的限制区准备投球，对面三四个人冲上来，想包围许子问。
　　许子问却突然一个转身往回跑，所有人都愣在原地。

　　你要干啥？那不是你们家的篮板吗？

　　就在大家以为他要跑回自家场地的时候，许子问停在三分线线外，再次转身，双手举着球，抬起，抛出。

　　三分。

　　全场寂静了两秒，突然爆发出尖叫！

　　休息区的人全傻了，惊得张大嘴巴。
　　“卧槽？”
　　“卧槽。”
　　“卧槽！”
　　“卧……疼疼疼。”

　　接下来的十分钟，许子问给在场的所有人说明了什么叫做个人秀。
　　他带着球灵活地跑遍全场，不管身后那群人怎么追都能随意甩掉，一下假动作一下真动作，别说对方了，就没人能分得清。

　　三分。
　　三分。
　　三分。

　　仿佛在嘲讽对方似的，许子问只投三分球，直接点燃全场。尖叫声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停不下来。
　　双方的分数差距不过十分钟就被追了上去，对面感到不妥，互相点头后开始针对许子问。两个人围住他，三个人蹲在三分线外，那犹如面临生死大敌般的表情仿佛在说：再让你进一个球我就是狗！

　　许子问勾唇一笑，下巴微微抬起，眸中满是挑衅。
　　“我们队的15号！接着！”

　　音落，球便抛了出去。
　　15号接过球直接飞奔到对面的限制区，膝盖弯曲一跃，当场表演了个漂亮的扣篮。

　　哔——
　　“比赛结束！”
　　全场欢呼！

　　对面五人惊愕得看向自家篮板，又看向计分板上的54：48，后知后觉了好一会儿，才知道他们输了。

　　许子问笑着拉起衣领擦了擦脸上的汗，走过去跟队友们击掌。
　　“干得不错。”

　　15号也走了过来，因为他总是撇过头，又躲着自己，一直没能看清他的脸。
　　许子问心想这年头怎么这么多害羞的小男生，走过去，举起手要跟他击掌。
　　“最后那球很帅。”

　　15号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然而刚抬到一半就放下了，抓住黑色的队服裤子用力搓了搓，才重新抬手跟许子问击掌。
　　“谢谢，你也很帅。”

　　许子问眨了眨眼。
　　嗯？这声音……

　　他侧过身子，看向15号的脸。
　　两秒后，许子问瞪大眼睛指着他：“你是那个什么书什么的！”

　　于书槐看上去有些受伤：“是于书槐。”

　　“啊啊啊啊啊！帅爆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他们之间的氛围，队员们一股脑涌过来，围住许子问和于书槐，尴尬的气氛被热血青年的青春气息掩盖。

　　摔矿泉水瓶的男生一把揽住许子问的肩膀，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你也太牛了吧！是神吗？是神吧！”

　　许子问笑了笑：“不至于不至于。”

　　于书槐脸色一变，走过去拉开那人。
　　“别这样，子问哥比我们大，不礼貌。”

　　蔡健柏啊了一声：“你们认识？”

　　于书槐和许子问双双一顿，没说话，空气变得有些怪异。

　　蔡健柏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们是怎么了，H大的人成群结队走过来，怒气冲冲地指着这边骂。
　　“卑鄙！无耻！”
　　“打球还玩脏的，你们要不要脸！”

　　闻言，许子问顿了一下，抿嘴憋笑。
　　这句话可谓是把他们自己也骂了进去。

　　这边立马就有人迎上去跟H大的人对骂，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许子问想起以前自己在校队打球那段时间，笑着摇摇头，默默转身回休息区。
　　拿起自己的衣服去更衣室换回来，出来的时候发现于书槐一个人坐在休息区发呆。

　　许子问脚步一顿，恨不得扭头就走，但是他的手机还在椅子上。

　　他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反感于书槐，反而是在酒吧门口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印象还不错，挺喜欢这种害羞的大男孩儿。
　　但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他就觉得头疼，心底里有个声音不停地说远离他远离他。

　　“子问哥！”发呆的于书槐发现许子问出来，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挂起笑容，捏着他的手机大步大步走过来，“给，你的手机。”

　　许子问叹气，远离不了啊。

　　“谢谢。”他接过手机，“晓灵……也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呢？”

　　“她在那。”于书槐指向体育馆出口。
　　然后又问：“她是你女朋友吗？”

　　许子问微笑：“不是，她是我妹妹。”
　　“哦，是妹妹啊。”于书槐脸上柔和了些，“等会儿我们要去开庆功宴，他们说想请你一起去。”

　　许子问下意识要拒绝，张口的时候看见于书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看得出来他很期待，拒绝的话霎时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把嘴合上，想了想，说。
　　“我还有事，可能陪不了你们那么久。”

　　于书槐的眼睛一亮，连忙说：“没事没事，你能来我们就很开心了。”
　　说完，朝出口那群人招手，大声喊。
　　“队长！子问哥说他也去！”

　　许子问微微皱眉，抿着嘴往出口走。

　　庆功宴订的地方是一家火锅，校队八个大男生，加上经理和许子问还有邓晓灵一共是十一个人，一张桌勉勉强强能坐下。
　　点完菜后，一群人坐着聊天，其中两个没被打伤的去调酱料。许子问也去帮忙调酱料，捧着酱料回来的时候听到于书槐旁边的人说。
　　“槐哥，你是怎么跟晓灵她哥哥认识的？”

　　许子问身体一僵，走过去插在两人中间，把酱料放在那人桌前，皮笑肉不笑地说。
　　“偶然间认识的。”

　　蔡健柏见本人来了，越发好奇。
　　“听晓玲说你都工作两年了，一个社会人士是怎么跟我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槐哥认识的，我很好奇。”

　　“也不算认识。”许子问说，“只是见过一次，问过名字。”
　　说完，他把另一盘调料放在于书槐桌前，微笑道。
　　“我说的对吗？书槐。”

　　于书槐嗯了一声，没反驳，眉眼间有些失落。
　　许子问见他收到暗示，安心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蔡健柏看着从容不迫地跟别人交谈的许子问感叹道。
　　“他真的好帅啊，给人一种成熟的大人的感觉。但我听晓玲说他只比我们大三岁，三岁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说完半晌都听不到回应，蔡健柏这才看向于书槐，发现他在盯着许子问发呆。
　　“槐哥，槐哥？”

　　“啊？”于书槐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蔡健柏：“……”

　　许子问跟这群小年轻聊的越多，就越觉得自己变老了。
　　曾几何时，他也像这群小年轻一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期待。以为自己能做喜欢的工作，在公司里大展宏图，拍出各种优秀的作品。

　　“晓灵。”许子问喊道。
　　“诶。”邓晓灵一边看他一边把牛肉塞进嘴里。
　　“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发信息。”许子问说。

　　“这么快？”邓晓灵着急的把整块牛肉囫囵咽下，“不再待会儿吗？”
　　许子问摸了摸她的头：“改天再玩吧。”
　　然后就走了。

　　众人还没搞明白许子问为什么走了，于书槐便追了上去。

　　“槐哥！你去哪？”
　　“我去厕所，不用管我！”

　　许子问走着走着听到有人喊他，回头一看，一众人群中凸出一个帅气的高个子往这边飞奔。顿时满脸黑线，往前走的脚步更快了。
　　然而于书槐很快追了上来，拉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子问哥，先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于书槐说。

　　许子问只好扯起他一贯的微笑，耐心说。
　　“有什么事吗？于书槐同学。”

　　于书槐看一眼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说：“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这边附近有个老公园，公园里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连旁边的公路也很少人路过。
　　许子问坐在公园里的乒乓球台上，一只脚着地，一只脚挂在桌台上，惬意又慵懒。

　　“子问哥以前打过篮球吗？”于书槐说。
　　“嗯。”许子问说，“以前我也是校队的。”
　　“难怪这么厉害。”于书槐说。

　　许子问就笑了：“你不也是校队的吗，这算是变相夸自己？”
　　“没有没有。”于书槐急忙辩解，“我是侥幸进的校队，跟你不一样。”
　　说着说着，他沮丧地低下头：“你打球那么厉害，长得又帅，而我却这么丢脸。”

　　许子问越听越怪：“为什么说自己丢脸，你不是打得挺好的么？”
　　于书槐摇摇头：“我打得不好。原本以为我们队被打成这样是因为对面打球脏，可看到你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之后我才发现不是对面的问题，而是我们太菜了。”

　　“噢，这个啊。”许子问说，“那是因为你们太乖了。”
　　“太乖了？”于书槐说，“什么意思。”
　　许子问就说：“你想啊，既然对面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好好打球，那他们的心思肯定都想着怎么在不被裁判看到的情况下犯规。这个时候，只要你们想，轻易就能把对面带歪。但你们太乖了，没想过耍心机，只想着好好打球。”

　　于书槐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过了会儿又摇摇头。
　　“可是那也要像你一样厉害才行，不然也是做不到的。”
　　说完叹气道：“我总是这样，做什么都比不上别人。”

　　许子问虽不了解他，不明白他这么一个大男孩怎么会这么自卑，但还是安慰道。
　　“为什么要跟别人比，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然怎么进的校队？”
　　他伸出双手做出投球的动作：“最后那个扣篮很帅，连我都忍不住想跟那群小姑娘一起尖叫。”
　　说完，冲于书槐莞尔一笑：“真的很帅。”

　　一刹那，微风吹过公园里一排排银杏，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于书槐分不清微风吹得是树叶，还是他的心。不然他怎么会听到沙沙的声响中混杂着心跳加速的声音。

　　于书槐忽然发现自己无法直视许子问，撇过头说。
　　“可是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你，我们会输。而且我要是从一开始就能像你那么厉害，就能早点结束比赛，他们也就不会受伤。”

　　许子问无语了，跳下乒乓球台走到于书槐面前，双手拍在他脸上强迫他正视自己，脸上笑容不再。
　　“我说你啊，为什么要把错误都归在自己身上？一天到晚你的错你的错你的错，不累吗？”

　　于书槐愣住了。

　　许子问说：“如果你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到自己身上，只会让你自己难受。打个比方，你长得这么帅，比多少人帅了不知道多少倍，但你要把别人找不到女朋友的错归在自己身上吗？不可能的是吧，看事情别看片面。”

　　于书槐眨巴眨巴眼睛：“我帅吗？”

　　他说了一大堆话，于书槐竟然只在意这个，许子问哭笑不得。
　　“帅。”

　　于书槐：“真的？”
　　许子问：“真的。”

　　于书槐笑了，笑容有些腼腆，双颊微微泛红。

　　“好了。”许子问放开他，“我该回去了。”

　　于书槐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再一次紧紧握住许子问的手臂。
　　“等等，我还有话没说。”

　　许子问一脸问号：“你还有什么要说？”
　　于书槐又变回先前小心翼翼的模样，问道：“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
　　许子问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迟钝了，不然怎么会看不懂小男生的心思。

　　“就、就那天晚上……”于书槐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越来越红，“你是不是因为我弄疼你了所以生气了……”

　　许子问猛吸一口气往肚子里吞，好一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所幸这里没有人，他不用担心有别人偷听。
　　“不是，我没生气，别乱想。”

　　于书槐说：“那你为什么要跟大家撇清我们的关系，你就是在生气。”

　　许子问服了他的脑回路：“我没有生气，我们本来就没有关系！”

　　于书槐蔫吧了，像只被主人责骂的狗狗，垂下耳朵服软。
　　“你这不就是在生气吗，睡都睡了，还说没关系。”
　　说着，他似是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别生气了，要不，我让你上回来？”

　　许子问肚子里那口气还没吐出去，又倒吸一口冷气，死死噎住。
　　“我……！”

　　“我在上面还是下面都没关系的。”于书槐说，“只要你不生我的气。”

　　“不不不。”许子问怕了他了，后退两步，“于书槐你听着，那天是意外，我们只是被迫无奈睡了一觉，除此以外我们两只是陌生人。懂？明白？”

　　于书槐一脸迷茫：“可是我们都……那样了啊。”

　　许子问扶额：“你会去酒吧这种地方不就是为了约吗？你看哪个约的人会跟p友说有关系的，有关系的就不叫p友了。”

　　于书槐突然噎住，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我真的要走了。”许子问生怕再聊下去他要崩溃，“就这样吧，拜拜。”
　　说完，脚下生风般溜掉，仿佛于书槐是什么洪水猛兽。

　　“子问哥，子问哥！”
　　于书槐伸出右手，却只抓住一抹空气，眼睁睁看着那人消失在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