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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众人见此景大惊,纷纷散开。

      惊魂未定时,忽然又听到一个女子的痛苦呻吟,如前一个般,还未挣扎几下,便倒在了地上。

      有几个姑娘吓得把碗掉在了地上,里面的清汤洒了一地。

      萧兰端着没有喝,他轻瞟了一眼冯宝宝,发现她正不急不缓地把碗放到嘴边,轻吹了一下浮油,慢慢地喝了下去。

      “喝。”这时一边忽然上来一个配着短刀的侍卫,走到另一个坐在冯宝宝身边,拿着汤碗抖得厉害,惊的魂飞魄散的女子命令道。

      那女子听闻,见状忙假装把手里的碗跌到地上,瑟瑟发抖地对侍卫说:“汤,汤洒了……”

      “啊!”——这一声是那女子的惨叫,那侍卫并没有答话。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尖刀不知何时已经插在了那个女子的胸口。罗裙霎时血色,那女子惊恐地双手死死攥住插在胸口的刀,如失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没有几下,就从椅子上摔到了地上。
      果然,喝也是死,不喝也是死。

      几个手里还有汤的姑娘见状,纷纷扬着脖子,把汤灌了下去。——美女不同常人,既然是死,也要拼劲全力得个全尸,任何的残破都是美人所不容的,生是如此,死亦是如此。

      眼看着几个刚刚把汤灌下去的女子纷纷到底,红颜花开,瞬间陨落。她们生时,个个都是花容月貌,沉鱼落雁。死后,一个个躺在地上,远比那落叶残红来的狰狞恐怖。

      萧兰没空悲悯别人的伤逝,他的一碗汤,现在还端在手里。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刚刚就把自己的汤喝的一干二净的冯宝宝竟然还是好好地坐在那里。——怎么会这样?难道他的那碗汤里没有毒?

      萧兰拿着手里的汤,假意也吹了一下浮油,目虽未斜视,却也用余光看到,又上来几个侍卫,把剩下那些手中没有汤的姑娘,挨着个儿的给解决了。

      萧兰知道现如今,自己只能赌一把了。不喝是死,喝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他不确定自己的生机是否能如冯宝宝一样大,他不了解她的背景,也无法揣测晋国公留着她的原因。所以,他眼见着一个侍卫忽然向自己走来的时候,便不再多想,把汤缓缓送入了口中。

      这汤真的很好喝。鲜美却不油腻,清淡中透出丝丝甘甜。他喝得很慢,细细品味时,忽然听到耳边的一个声音:“公子不用喝了,这汤冷了,不好喝了。还是请青末公子和冯姑娘移步到‘晴瑞阁’去吧,晋国公大人在那里等着二位呢。”

      萧兰知道自己赌赢了。他放下碗,应了一声。便跟着一队侍卫出了这尸横遍室的屋子。

      走出来时,他不敢再低头看地上的鲜血。抬着头,从容而优雅。萧兰仍记得乐尘对他的教训。无论是何时地,都要以静制动。

      萧兰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的路,绕了多少个回廊,穿过多少个门,才跟着侍卫走到了一处叫作‘梅馆’的地方。里面的景致如名字一样,少了如晋国公府别处的辉煌和雍容,却多了些别样的雅致。几只淡素的白梅在院子里独自开放,冷清而孤傲。

      萧兰和冯宝宝被带入屋内。在外屋的地上已经放置了两个绣着牡丹花的丝质软垫,两人都明白。进去便一左一右恭敬地跪在了垫子上。

      冯宝宝没有说话。萧兰也没有。

      送二人来的守灵侍卫只跟站在屋里的侍官说了一句话,便躬身退了出去。侍官走上前来,轻声道:“二位在这里等着,我进去说一声。”

      里间和这里的隔音并不是太好,萧兰可以隐约听到侍卫禀告的声音,而另一个人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像是用手指敲击沉重青铜时所发出的声响。

      少顷,那侍官初来,对冯宝宝说道:“冯姑娘,请。”

      冯宝宝闻言起身,低头跟着侍官进了内间。

      萧兰仍旧跪在那里,他只道自己不能四处打量。只能低着头,看着眼前的青石地板。这眼睛虽然管得住,这耳朵却不太能受自己控制了。

      那声音,初时比他听过的任何声音都旖旎婉转,而后娇咛和媚惑交叠起伏,只是声音就艳丽得让乐尘的琴失了颜色,更不要提萧兰的歌了。

      萧兰从不知世上还有这样的功夫,用‘啊,嗯,哦……’几个虚词就能连成话语,让人不但明了,更为之神魂颠倒。

      他跪在地上,忽然想起碧儿的那句‘红颜祸水’。心下叹道:这才是真正的‘红颜祸水’啊!正想着,里面的声音渐渐悄了。几声娇笑后,萧兰又听到刚刚那个侍官的声音响在耳边:“青末公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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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兰被带入内间,他低着头,只能看到坐在内间正座上那人的靴履。也能看到冯宝宝就像生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安安静静地跪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青末参见晋国公大人。”萧兰说着俯身行匍匐之礼。

      “抬起头来。”座上之人声音平稳如钟。让萧兰不得不觉得,刚才他的确什么也没做过。与冯宝宝最多不过是喝了一盏茶。

      萧兰抬起头,就看到了北周大名鼎鼎的晋国公,大司马宇文护。座上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男子,五官突出,棱角分明,很有北方少数民族的特色。一双如鹰的眼睛里,带着俯瞰众生的傲慢。他与萧兰四目相对是,似是有一瞬猎鹰发现猎物时的颤变,随即便罩上一层薄雾,让人辨不清情绪。

      “青末。过来。”

      萧兰没想到宇文护一开场就会让自己近前,他极力压制着心里腾起的紧张,起身缓步走到宇文护脚前,跪下。

      宇文护托起萧兰的下巴,在他脸上看得极为认真。萧兰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只是偶尔眨眼时才带过自己慌乱的神情——他不会一下子就看出来我整过吧?!

      宇文护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一久,忽然问道:“你可会琴?”

      “略通。”萧兰嘴上这样答着,心里却在不停地敲鼓。他这琴与乐尘学过不到一个月,‘略通’二字在晋国公这里必然是‘精通’的意思。他有种面试时胡说八道的心虚。

      宇文护嘴唇微弯,就这样捏着萧兰的下巴,侧头对跪在旁边的冯宝宝说道:“宝宝,可会歌舞?”

      “略知。”——这果然是标准答案。

      “叫陆非来。”宇文护一边说,一边放开了捏着萧兰下巴的手,示意他跪到冯宝宝的旁边。

      萧兰以为他下面就会说:那你们献艺吧。还好,没当场现眼。萧兰内心刚刚缓了口气,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道:“陆非见过大人。”

      宇文护看着来人,问道:“都准备好了么?”

      “是。”恭敬而利落的回答。

      “陆非,你来看看,这二人,留谁呢?”

      留谁?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有个一对一pk?——萧兰这下才觉得大事不妙。跪在那里就听见头上陆非的声音:“大人,北齐王室似乎不好男风。”

      这话萧兰只听明白一半:不好男风。——那就是说留着自己没有价值了。只是,这又怎么和北齐王室联系到一起呢?北周和北齐是两个在北方对峙的国家啊?

      难道说?萧兰心下一凛:莫非要把这选美之人送入北齐?想到这里,他眼角一瞟,迅速望了一眼跪在旁边的冯宝宝。这近处一看,才越发显出她的含苞欲放,玲珑浮凸,端的是一潭‘红颜祸水’啊!

      “陆非,我要你训他们两个。”晋国公声音沉稳而笃定,命令道,“六个月后,再来定夺!”

      话音未落,晋国公宇文护就猛地站起来,走出了屋子。陆非连忙跟了出去,临走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侍官。

      侍官会意,把萧兰和冯宝宝带出了梅馆的正厅,指着东西两边的厢房说道:“青末公子住在西侧,冯姑娘住在东侧。”

      话音刚落,两侧厢房的门各自打开。各有两名侍女从两侧厢房走出,莲步轻移到萧兰和冯宝宝面前,跪拜道:“请公子(姑娘)歇息。”

      萧兰不及多想,便跟着西侧厢房里出来的两个侍女往西侧厢房走去。刚刚走到门口,忽然听到后面一声如羊脂玉般柔腻的声音唤道:“青末公子,明天见了。”

      萧兰听闻回身,朝着冯宝宝微微颔首,目光相接时,那双含水柔光的眼睛,让萧兰忽然觉得,不比等什么六个月的训练,自己此刻已然认输了。

      %%%%%%%我是现在时的分界线%%%%%%%%%%%
      萧兰在宇文亦的别馆内过着百无聊赖的生活。

      表面上一团平静的他,内心却是一日比一日恐慌:他发现自己对萧兰的记忆在这个时空竟然消逝的更快。他甚至望了自己父母和哥哥的名字,更不用提家住哪里,以及其他认识的朋友了。他脑中甚至找不到什么关键的词条,来搜索记忆的往昔了。

      唯一的细节便是:母亲喜欢兰花,自家不大的院子里种满了兰花。萧兰猜测这也是自己名字的来由吧。

      所以,当宇文亦问他想要些什么时候。他开口提了‘兰花’。于是这别馆的大院内,便忽然起了一座玻璃的房子,里面种满了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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