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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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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峄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吴文是昏睡的,宋放穿着吴文的外袍,脸色苍白,人却无碍,亦步亦趋的跟在扛着吴文的老大身后。
小黑把了脉,又红着脖子看了看小红,又偷偷瞄了一眼宋放,最后闷闷的憋出一句,“他睡着了。”
李蓉并没有多问,既然做了决定,问那么多做什么,便起身回房收拾东西,不一会儿,肥肥回来,说是天裳庄的小二下午给掌柜打酒的时候看到府里的小玉在跟两个男人说话,其中一个就是吴文。
李蓉点点头,手上顿了顿,道,“小玉以后不会回来了,见面多提防些。”
肥肥也不问什么,萎靡的“哦”了一声,站在那里也没有走,有点欲言又止,李蓉好奇的问,“怎么了?还有事?
“嗯。”肥肥道,“夫桑说让你小心吴文一些。”
“她还说什么了么?”李蓉问,夫桑真是友?为何?
肥肥顿了顿,道,“没说和王府有关的。”听起来倒是还有说别的,只是,府中如此多的人,李蓉最信任的便是肥肥,见她不讲,也不再问,道,“好,知道了。”反正明日过后,要不要再提防吴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吧,只是,便让肥肥,“你将这些再讲给宋放听听。”
天大明后吴文才醒,觉得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头都睡得昏昏沉沉的不知今日何日,刚坐起身便有一双柔荑来扶,“蓉蓉?”
“醒了,感觉怎么样?”李蓉微微的笑,扶他坐好,转身拧了巾子递给他。
吴文不但没接反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李蓉道,“你昏睡不醒,我自然要照顾着。”
听到这里,吴文一窒,咬了咬牙,接过巾子来擦脸,以此掩饰,少顷拿下巾子道,“我没事了,谢谢你。”脸色已然回复平常。
“你与我何须言谢。”李蓉顿了顿,道,“我已经收拾好了。”
“收拾好?”吴文今日有些迟钝,总是跟不上李蓉的速度,李蓉道,“是啊,昨日不是你说要我同你一起离开么?”
“你?”吴文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李蓉,她决定要走?昨天不是才说不能走么?短短半日,发生何事会让她改变主意?却没有再问,只是沉思了片刻,道,“好,稍等我一下,我去同李深只会一声,巳时便可上路。”
李蓉也只是点头,巳时,那便是他上朝回来的时候吧。哎,叹了口气,去与言忻说话。
“你有病啊?”言忻有点生气,有点激动,有点暴躁,“莫名其妙和吴文发什么疯?”
“忻忻。”李蓉很轻的叫了她一生,然后说,“你最明白的不是吗?你要我呆在这里变成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么?”
“可。。。。可是他不一样啊,你也看见了,他喜欢你,他只要你啊。”言忻替君峄辩解。
“他对我,依赖多余喜爱,再说。。。”李蓉笑了起来,“呵呵呵,忻忻,你当初不也觉得那个人不一样?最后呢?”这笑嘛终究又有些苍茫。
言忻不语,往事如烟,如今想来却痛彻心扉,终究还是深吸一口气慎重的叹道,“不试过怎么知道,你也太懦弱了一些吧。”
李蓉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只想平稳度日。”最好日子毫无波澜,数十年如一日,就让她怎么安静的来,安静的去。
言忻自知劝说无用,便替她忧虑道,“他肯定不会让你走的。”
君峄回来的时候,马车在后院已然整理好,一共五车,成年实木,乌钢粗铁,塞外马拉这车十分憋屈不停喷气,在地上趴蹄子。
君峄绕着几辆车看了看,觉得很满意,上马鞍的兵蛋子说李蓉请他去账房便毫无耽搁,大步过去。
吴文的出城入城通行文件都是准备好了的,只差李蓉了,君峄一进来,李蓉便让他落印,君峄看也没看,掏出怀里的王爷大印就按了上去,然后才问,“是什么?”
“哦,正要跟王爷讲,这是我的出城文件,商队刚成立,我不放心,去送送吴文。”李蓉道。
君峄想了想,问,“不是他去么?”用下巴指了指李深,后者阴阳怪气的翻了个白眼,“哼,我哪有那个福气。”
李蓉无奈的瞟了李深一眼,对君峄道,“吴文精打细算,更适合做生意些。”
“那要送多久?回来用午膳么?”君峄随口问。
“嗯。。。。要送远一点,估计要两日。”由于战乱,现下对百姓户籍已经出入城管得不是很严,先用两日的让君峄该了印,到时候就算过期,但城门上只要见是琅王府的印,应该都会放行。只是,这两日,够了吧。
“什么?”君峄诧异的看李蓉,眉头依然紧锁,眼中厉光闪闪,李蓉心里一缩,紧张起来,君峄见吓到她,便敛了眼神问,“为何要两日?”李蓉却再也说不出欺骗之语来,倒是吴文解释,“蓉蓉是想送我到下一个城镇,安顿好,货物出手后再回来。”
君峄心中不愿,自然不喜欢吴文来答自己,听完后对李蓉道,“我陪你去。”
李蓉早已料道,便对他说,“本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钟说西山上有紫玉兰,五年开花,是活血利气的上品,只是那悬崖峭壁的,别人上去不得,不知王爷可否替我去采?”
男人自然是愿意的,还是先将李蓉送出城,李蓉忘着策马远去的人,一直站着没有动弹,直到那人的披风飞扬的一角都消失的时候才缓缓移动脚步,上了马车,道,“走吧。”
这样离开你,对不起。
塞外马,赛千里,拉着几百公斤的马车依旧飞奔,一个时辰便到了城东树林,李蓉与已经等候在此的小草换了衣服,亲眼见小草上了马车才踢醒昏睡的唐灿,两人取小道远远跟在马车后。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马车果然到达邻城联袂城。联袂城不大,从街头到街尾只消半个时辰便可以走个遍,可这镇上人口却不少,却很多都是近不了芙蓉城的流民,因此镇上经济很差。吴文带着商队住了最大的客栈,李蓉担心君峄晚上就要寻来,便不敢与吴文同住一个客栈,投宿在客栈背后一个八旬老人家中。
当夜无事。
吴文第三天盘亘在联袂,将城中参过军的人召集起来分发了银两,下午的时候收了些玉器,又在联袂宿了一日,仍旧无事。
第四天,马车上路,继续东行,到了联袂城外一个小村庄,村中不及百人,但统一对外,一听要找参过军的人,以为又要打仗在抓壮丁了,将吴文的马车赶了出去,吴文几番解释村人仍旧不信天下会有这般好事,直到吴文拿出盖着平南将军的官牒来才重新入得村庄。
散发了银两,收了些山中兽皮草药。当日宿于村庄。
李蓉带着唐灿宿在村中一个寡妇家,唐灿被寡妇骚扰得几近疯癫,奔出门去。仍旧无事。
日子渐渐入夏,为了避免队伍行路太辛苦,第五日,吴文命队伍早出午息,寅时队伍便出了村庄,李蓉和唐灿辰时上路,刚出村庄,路边草丛窸窣作响,唐灿吓了一跳,躲到李蓉背后问,“谁。。。。谁。。。。谁。。。”
他这次出来得不情不愿,一是本来就懒得死猪一样的人却要他出来风餐露宿,二是他实在不敢跟君峄对着干,但是吃人家手软,何况他还吃了人家三年,然而从出来第一天,他就眼巴巴等君峄追来,自己好回府里好吃好住,这几日下来,等不到人,比李蓉还焦急万分。
李蓉倒是不怕,定定站着等,不可能是君峄,男人不是会顿在草丛中还会发出声响的人,不过一会儿,草虫中边走出一人,辰色很暗,走得近了,唐灿才叫道,“吴文?”
李蓉也看清来人正是吴文,心中不悦道,“你怎么离开车队?”不是说好等君峄追上来后,由吴文告知君峄自己从岔路离开去锦州给父母上坟了,然后等君峄南下锦州,吴文再离队与自己汇合么?
吴文拍了身上的草屑道,“这么些天了,他不一定会追来,何况,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独自跟在后面,万一出事了我都不知道。”
“我能出什么事?”李蓉本只是个清秀佳人现下一身男装,一路行来,相安无事,此时也看不太清吴文的脸色,只听得他说,“反正我不放心,而且他不一定会来,我们走吧。”
吴文错了。
当天下午太阳刚转黄挂在地平线上的时候,一人一骑便如破地而出一般飞奔而来,银色披风映出夕阳余晖,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