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四章 认干娘1 ...
-
陈娇身上的宦臣服自然是太扎眼，得想办法赶紧去换掉才好。于是便躲在一个巷子口开始观察公元前二百多年前的长安城南市口，看附近有没有裁缝铺什么的。彼时贸易似乎还不是很发达，看了半天，连布坊都没瞧见。陈娇有些泄气，虽说重农抑商一直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主旋律，但武帝初期对商业的抑制并不厉害啊，坊间的买卖怎么似乎一点儿都不活跃啊。还是古代的物质匮乏到了满足不了人均需求的地步了？
正在阿娇焦虑接下去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就看见巷子口有个大婶有些同情地看着她。陈娇意识到自己的狼狈，便立时站直，头尽可能放低。“这位公公立于此处，所为何事？”陈娇有些懵，她终究不能立刻想出说的过去的理由，但还不等其回答，大婶便将陈娇拉到一处院落门口，“小哥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吧？”
陈娇有些吃惊，但见大婶的眼里并无恶意，只点头称是。大婶突然低下头，似乎是抑制心里的激动：“我家小磊子也从宫里逃出来过，结果又被抓了回去……”陈娇静静听着，大婶的眼角有晶莹的泪滴落下，“偷逃出宫，是顶顶大的罪呀，我家小磊子就这么被活活……活活打死了！”
“我悔呀！早知道宫里是个吃人的地方，家里面再穷，都不能将我那活泼的小儿子送进宫里，阉了，当太监呀！”大婶的双眼渐渐无神，大概是心痛到了极点吧，陈娇只听她不断念叨不该讲儿子送入宫中，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痛。陈娇一直是个泪点很低的人，当初看十月围城的时候，硬是从开头哭到片尾，哭到周围看电影的同志们都递纸巾过来劝小姑娘别哭了行不行。许是从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大汉朝到自己出逃出宫，陈娇一直是强挺着装坚强，此番被大婶这么一勾，眼泪水倏的就被勾了出来，“哇——”一声，哭的比大婶还要凄凉还要伤心。大婶倒是不哭了，停下来开始安慰起陈娇，陈娇倒是越哭越起劲，一抽一抽的几乎要晕倒过去，后来，真的就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醒转来的时候，陈娇有一刹那间的晃神，不知道身处何地。屋内有些暗，眼前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个人，陈娇一惊，转而问到：“是谁？”
“是我，小公公！”
陈娇认出这个声音便是先前与自己交谈的那位大婶，心便有些安定下来。
“大婶，我这是在哪儿？”
大婶摸索着走了过来，坐在陈娇身边，有些爱怜的摸了摸陈娇的头，道，“这是我家，除了老身，便再无他人了！”陈娇意识到这位大婶的孤独，料想这位大婶许是早年的时候丧了丈夫，无奈下送了儿子入宫，结果儿子逃出宫时被抓，被活活打死。真是个可怜之人。陈娇不再发问，只是把头靠在大婶的肩膀上。
大婶的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皂角香，陈娇想到儿时的自己也是这样躺在外婆的肩膀上，被外婆搂着睡觉的。内心就有一股暖流窜到四肢百骸，自来到汉朝那天始，陈娇第一次觉得温暖。
“大婶，你可以唤我娇儿，娇儿，是我的小名！”陈娇喃喃的说道。
大婶温柔地笑着，道，“娇儿，听起来倒像是个女娃的名字呢。”
“哦，对了！”大婶像是想起了什么，“你总不能总穿着公公的衣裳吧，喏，这是我家磊子的衣服”
陈娇这才想起自己还穿着离宫的那套宦臣的服装。于是赶紧从大婶手里接过，换上。衣服居然很合身。想来汉朝的男子也不是很高嘛。陈娇也不知自己穿起繁琐的汉服怎么会如此得心应手。穿好还不忘转身一圈亮个相。大婶的眼里似乎又有湿气，许是又想起小磊子了吧。陈娇慌忙上前扮了极丑的鬼脸。大婶扑哧一笑，无奈地点了点陈娇的脑门。
几个时辰下来。大婶与陈娇一见如故，相处起来亦愈发亲昵。
陈娇知道了大婶被唤作蔡娘，原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女儿，但因祖上触怒了龙颜，举家入了奴籍，丈夫从此一蹶不振，南市赌风猖獗，其夫也入了这条道，从此更似着了魔障，每日必赌。大婶辛苦攒下的钱被如数拿去偿了赌债，大儿子大石头投了军，小儿子又被卖进了宫，一家人四分五裂。就在三年前，那个无所事事的丈夫跳了河，大婶便寡居于此。
这原于陈娇料想的并无出入，但陈娇听大婶娓娓讲述的时候还是有点心酸，陈娇便想既然大婶待她若亲子，她便也将大婶视如双亲，当即便要唤大婶干娘。大婶有些激动，颤颤巍巍地起身，连身不迭地道“好孩子，好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四章 认干娘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