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情殇》绿绡

8、八：因为爱

　　爸爸给我找了专门的英语老师，也是中国人，叫唐晓，他每天上午九点都会准时到家里给我上课，在他的帮助下，我的英语有了很大的进步，但我仍不敢自己和别人用英语交流。可可一般是睡到中午，下午会去上瑜伽课。这些都是陈妈说的。爸爸和阿姨都很忙，我们只是早晨一起吃早餐，有时晚上爸爸会带我出去逛街。
　　今天早上醒来后，拉开窗帘，没有太阳，但是后花园草坪上的积雪已经完全化了，陈妈所说的那个人工湖上的冰也化开了，湖周围的树，有些慢慢开始发芽了。
　　我洗漱完后，换好衣服，叠好被子，看看表，还有十五分钟吃饭。习惯性的把相册翻出来看，用手指触摸那些照片，妈妈，时间好快呀，已经是春天了。想着想着，有点想哭。但是我忍住了。我轻手轻脚的把相册放了回去，下楼去了。
　　“哥…哥？”
　　我看着厨房里的那个背影，是哥哥，他回来了。自从那日他和小晨姐把我们送回来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直到今天。
　　“蕊诗，你醒了？今天一早我就过来了，饭马上做好了，来洗手吧。”
　　哥哥看见我后，笑着说道，我点点头，走过去洗手。
　　“蕊诗呀，你哥哥今天一早就来了呢，说过来看看你和可可，给你和可可做好吃的。”
　　陈妈走了进来，以往早餐都是她做的。
　　“可可那孩子，一听说她哥哥回来了，高兴得不得了，已经从床上起来了。这可是她这个月来起得最早的一次。”
　　陈妈边说着，边把餐具摆好，这时可可进来了。
　　“哥哥，你真的回来了，你做了我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没？”（话说皮蛋瘦肉粥是我爱吃的）
　　她走过来笑着对哥哥说道，她笑起来的样子和哥哥很像，很好看，只是她从来没有对我笑过而已。
　　“怎么可能不做呢，已经熬好了，待会儿就可以吃了。你和蕊诗已经熟悉了吧。”
　　哥哥说道，看来他还不知道可可很讨厌我的事实。听哥哥说道这里，可可看了我一眼。
　　“你认为我会和这种不要脸的人说话么？”
　　可可说道，盯着我看，我低下了头，在哥哥和陈妈面前，她这样子说我，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可，不要这么说。”
　　哥哥说道，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可是，哥哥，她的妈妈曾经…”
　　“可可！”
　　这时爸爸进来了，打断了可可将要说出口的话。
　　她没有再说，
　　“不要清早就开始无理取闹，让人不清净。”
　　爸爸说道，阿姨也进来了。
　　“我真不懂了，为什么你们要容忍这个第三者生的小孩！！！”
　　她吼道，我浑身战栗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她的声音还是她所说的…
　　啪！清脆的声音响了。我抬头，看见爸爸煽了可可一耳光，似乎所有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有说话，可可捂着脸，恨恨的看了看爸爸，又盯着我。
　　“永远都别想我接受这个人！”
　　她说完，捂着脸跑了出去，阿姨什么都没说，但追她去了。我站在那里，明明想忍住眼泪，可它偏偏要掉下来。
　　我是第三者生的小孩…我本没有资格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根本不该进入这个家的……泪模糊了眼眶。
　　“蕊诗…”
　　哥哥叫着我的名字，找来了纸，给我擦泪。
　　“不要哭，蕊诗，可可这孩子，只是有口无心罢了……”
　　爸爸说道，走过来抱住了我。他的解释，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的……如果妈妈还在……我根本不用来这里的……”
　　我断断续续说道，止不住泪水。
　　“让我带蕊诗出去转转吧，她这会儿，肯定吃不下饭了。”
　　哥哥说道，爸爸同意了，我也不想待在这里，感觉自己像外人一样，那么可笑。
　　哥哥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跟着，一路上有晨练的人从身旁经过，头上不时有小鸟飞过。
　　“蕊诗，不要去想可可所说的话，她从小都被爸爸惯坏了，家里人都让着她。”
　　哥哥说着，我只是听着。
　　“你知道么，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存在了，那时我就看见过你的妈妈，让我惊奇的是，和她在一起时的爸爸看起来是那么的开心，他像宠着一个小孩子似的宠着她，在家里，他和妈妈从来都是相敬如宾的样子，在外人面前也是，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妈妈…来过纽约？”
　　我问道，有些不敢相信，她从未提起过。
　　“是啊，爸爸生在纽约长在纽约，很少回国去的。”
　　“你妈妈怀了你之后，还在纽约生活过一阵子，后来就悄悄走掉了。我记得那时，爸爸真是像要崩溃了一样，虽然他在我和妈妈还有陈妈面前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仍然能看出来，他很伤心，因为他很爱你妈妈。”
　　我听着，想着妈妈，我终于明白这么多年，她为什么绝口不提我爸爸了。
　　“那时可可就要出生了，他知道，你妈妈怀的是女孩，而且产期和妈妈的产期差不多。可可出生后，就像小公主似的被他宠着，从小，可可要什么他就给什么，从不打她骂她，说话声音大的时候几乎都没有，刚才是他第一次下重手打可可。我想…”
　　哥哥停顿了一下。我抬头望去，发现我们已经离人工湖不远了。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宠溺可可吗？因为他对你，和你妈妈心怀愧疚，他把对你的爱全部转移到了可可身上，希望以此，弥补。”
　　哥哥说完，看着我，我没有再哭了。
　　“所以说，蕊诗，不要说自己是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因为爱，是因为爸爸和你妈妈的爱，他们都想你幸福一辈子…”
　　我震惊了，为什么……和可可同父同母的哥哥可以说出这番话，可以这么容纳我……
　　“哥…哥…”
　　我轻声叫道，他转过身来对我笑了。
　　“你看看那是谁？”
　　他指了指我身后，我顺眼望去，看见了爸爸，站在家中二楼的阳台上，似乎在看着我们。
　　“和爸爸招招手吧，他一定很担心你…”
　　哥哥说道，我点点头。向爸爸轻轻的招了招手，他看见了，因为他回应了我。
　　“你瞧，爸爸一定是很爱很爱你的。”
　　哥哥说着，我破涕为笑，
　　“我们回家吃早饭吧，爸爸似乎还等着我们呢”
　　哥哥牵着我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