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牵》河清海晏七七

4、第三章

　　不知不觉已走到公寓。透过路灯那微弱的灯光，她看到她那幢廉价公寓前停着一辆看似高级的跑车。走近一瞧，天哪，这不是传说中的布加迪吗？哇，果然不同凡响。她怎么不记得这幢公寓有如此有钱的人。咦，有钱人怎么会住我们这种破公寓。唉……不就是有点钱吗，也没什么可羡慕的，开开心心过日子比什么都好。上楼吧，回到自己温暖的小窝。
　　“杨晓芸！”
　　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身后响起，如此熟悉的声音，让她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下。怎么可能是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迈着沉重的步子继续向前走。
　　“杨晓芸，好久不见。”声音再次响起，阻止了她前进的脚步。眼泪再也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他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要回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擦干眼泪，转过身。他高大的身影倚在刚刚还令她感慨的跑车上。帅气如从前，他总是可以令周围所有的一切都失色。
　　“你回来啦！”面对这张自己朝思夜想的脸，她居然可以这么坦然的说出这句话。
　　“是啊，我回来了！你大概不希望我回来吧！”他的话中带有嘲讽的意味。
　　“我没有！”
　　“杨晓芸，夜生活挺丰富的呀！看来这些年过得挺滋润的啊！”
　　“不是”她条件反射似的回答，“我今天跟语晴一起逛街，然后从市区走回家，所以才那么晚。”解释完后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些解释有意义吗？还有必要向他解释么。“你找我有事吗？”
　　“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
　　“我想跟你结婚！”他的身子斜斜的靠在车上，语气像是在命令。
　　她愣住了，结婚？她大概是听错了吧。
　　“怎么？又想拒绝我？”他漫不经心，似笑非笑地说。
　　“你还爱我吗？”她的声音低得似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爱？”他冷笑出声，“你觉得你还有权利在我面前说这个字吗？五年前和四年前，你的残忍早已磨掉了我对你所有的爱。”
　　“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跟我结婚？”她的心像是麻木了，一点知觉都没有。
　　“你是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将我彻彻底底拒绝的人。”
　　“所以你要报复我？”
　　“不是报复，而是征服。”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我不想嫁给一个已经不爱我的人。”
　　“杨晓芸，你真的很有种。但是现在可不是你说了算。拒绝我两次，你以为我还会让你第三次说‘不’？五年前我会离开，四年前我会放弃，现在我绝不会放手。”
　　“你什么意思？”
　　“杨晓芸，你曾经不是自称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吗？怎么？我什么意思你会不懂？”他讽刺到。
　　“到底什么意思，你想怎样？”
　　“很简单！我知道倔强的杨晓芸说不就是不，我也知道善良的杨晓芸是不会不管身边的好朋友的。听说你死党现在是名教师，真是不错的职业……”
　　“你到底想怎样？”
　　“结婚!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如果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别怪我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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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趴在干净却冰冷的地板上，拿起笔开始写。这些都成了一种习惯，从未想过去改变的一种习惯。
　　枫：今天你是在跟我求婚吗？为什么感觉更像在恐吓。你大概早已不爱我了吧！为什么还不愿放过我。你曾说过我是你的软肋，只要跟我有关的事你都会失去理智。你说我的软肋是外公外婆和语晴，所以你用语晴来逼我。其实，你知道吗？我最大的软肋是你。今晚只要你说你还爱我，我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同意跟你结婚，即便会得罪太多的人。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后悔当年的选择。因为我忘不了你，怎么也忘不了。现在你已经不爱我了，可是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将情书装进信封，放进一个木箱中，里面安安静静躺着无数封信。
　　躺在地板上，用手机拨了个非常熟悉的号码。
　　“亲爱的，才一会儿不见，你就开始想我了吗？”
　　“语晴，你喜欢现在这个工作吗？”
　　“当然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小的愿望，我喜欢跟孩子们相处，看到他们求知的眼神我就幸福。”
　　“如果失去现在的工作，你会怎么办？”
　　“死了算了。晓芸，为什么突然跟我讲这个？”
　　“没什么，就是太无聊了，找你聊聊。”
　　“这样啊，早知道今天就去你家陪你了。”
　　挂了电话，她的决定已出，她别无选择。
　　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一夜终于受不了了。一大早杨晓芸就起床拨了他的号码，她不想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电话响了一会儿就接通了，她没有听到意料中他带有磁性的声音，而是一个女人娇哒哒的声音。她以为自己打错了，可这个号码是他昨晚亲自输进去的。
　　“是谁啦？一大早打电话来干嘛不讲话？”
　　“我找蓝景枫！”
　　“他在浴室洗澡，你是谁啦？”
　　她没有回答，直接挂断电话，耳朵里似乎真的听到了哗啦哗啦的水声，她觉得好脏，手机扔在床上跑出了公寓。从未迟到早退的她居然翘班了。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她一点也不想去公司，心太乱，一点思绪也理不出。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明城高中，自己的母校。四年来从不敢踏进去，逼着自己不去回忆从前，今天终于可以坦然的走进去了。
　　学校似乎没什么变化，好像比以前安静了些。体育馆翻新了，变得好像宏伟了些，篮球场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静静地站着，她仿佛看到有人在打篮球，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不停的在眼前跳跃。曾经的幸福仿佛视而可见，他的微笑，他的温柔曾经只属于她。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滑落，当爱已成往事，拥有的只剩下回忆。
　　“杨晓芸？”
　　“老师！”擦干眼泪，她看到她曾经的体育老师，听说他现在已经是明城高中的校长，原来他还记得自己。
　　“真的是你啊！蓝景枫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你们感情还和以前一样好吧！老师很为你高兴。能找到一个那么优秀又疼你的人，是你的福气呀！”
　　“老师，我们……”
　　“你回去一定要代替学校感谢你男朋友，谢谢他捐钱为学校新建了体育馆。更感谢他在学校成立的‘枫芸基金’帮助了学校的许多贫困生。他那么忙没有时间来学校，你一定要把学校的谢意带到。”
　　“好！”
　　出了学校，大脑又开始不停地运转。“枫芸基金”“枫芸基金”，他为什么要成立枫芸基金，为什么是“枫芸”。
　　在外面逗留了一天，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走了很久，从天亮走到天黑才终于走回家。和昨天一样，他以同样的姿势倚在他那辆拉风的跑车上。为什么他的每个姿势都那么迷人，为什么他要迷倒那么多人。
　　“杨晓芸！”一声爆喝，她被狠狠的拽到他面前，“你是在用失踪来抵抗跟我结婚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
　　“我没有！早上打电话给你想告诉你我同意跟你结婚，可是接电话的不是你!”
　　他将他拉进自己怀里，他发誓在疯狂的找了她一天仍没找到时，他对自己说只要她出现，他再也不要勉强她，再也不会逼她。可是现在，她说她愿意跟他结婚，他再也不要放开她。
　　“告诉我，你今天是在吃醋！”他在她耳边低语，而她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今天把你的行李打包好，明天一早我来接你，带好身份证去注册。”
　　“明天？那么快！我一定要搬去你那里吗？”
　　“不然呢？你想一结婚就跟我分居吗？”他挑眉道。
　　“没有！”
　　“想要什么婚礼跟我说，我去办。”
　　“可不可以只注册，不办婚礼？”
　　“杨晓芸，你是在耍我吗？不办婚礼这种话你也说得出，你不想跟我结婚对不对？”他怒吼。
　　“没有，因为外公去世不到一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办喜宴。只注册不行吗？说到外公，她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水。
　　他又一次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好！都听你的。只注册，以后再办婚礼。”他轻轻抚摸她柔软的头发，这个女人不管什么时候总能轻易牵动他内心最深处那根弦。这些年来，他的怒和哀都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