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晴天突见乌云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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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桃妈妈结账后，张义再一次体会了秋来楼，用以吸引顾客的独特消费制度。
原来，只要在秋来楼二楼雅室吃饭的顾客，都可获得秋来楼免费供应的饭后甜汤、糕点与水果。
瞧见桃妈妈已经吃不下了，张义便兴高采烈地像变戏法似的，从随身携带的小布包中又掏出了一个油纸袋，将剩下的糕点，与之前的秋梨膏，一起纳入油纸袋中。
桃妈妈知道张义一向是包不离身，身上更是常年不变地背着个单肩小布包，这个貌不惊人，破旧到不行的小布包，似乎对张义来说有着什么特殊意义，即使满是补丁，张义还执意要随身带着它，布包内的东西桃妈妈也翻看过，绳索、剪子、竹刀、瓶瓶罐罐等杂物，这些全是些被张义视之为出门必备的‘重要物品’。
把糕点全部纳入油纸袋后，张义又小心翼翼地讲油纸袋放进小布包内，摸着略微膨胀的小布包，张义不禁乐弯了眉：嘿嘿，今晚的夜宵也有着落了。
在此之前，桃妈妈一直觉得那包内放的，全是些派不上用场的玩意，可现在看着张义那得意样，桃妈妈不得不改观了，这包里的东西还真齐全，继而又心生疑问：这破布包看着也不大，怎么就能装那么多东西呢？
反正闲来无事，张义便与桃妈妈移步到一楼茶厅，边喝茶边听书，偶尔还聊上几句，此等悠闲的生活，便是连神仙也羡慕啊。
可是，熟知张义性格的桃妈妈却看出了端倪，她虽与往常一样笑面迎人，可眼神并不光亮，对于桃妈妈来说，那是张义心不在焉的特征。
桃妈妈挑了挑眉，却没有出声询问，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陪她听书，既然张义自己没有主动对她说，那她也懒得去问，毕竟这是对方的私事，她们之间有个暗地里达成的共识：即使是出于友人之间的关心，也是不可过度地询问对方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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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等张义回到开封府，已是太阳偏西的未时了。
刚才在茶厅的说书先生似乎讲得非常精彩，赢得了茶客们的一阵叫好，至于说书先生讲了些什么，张义对此并不清楚，因为张义压根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脑子里从昨夜开始就一直担心着娘的事，想着娘这个时辰差不多也该回到开封府了，张义这才告辞回去。
在刚才的聊天过程当中，张义始终没有告诉桃妈妈，她暂住在开封府里的事，事实上连当日在草州桥告别，张义也没说清来京城的原因，只是含糊地与桃妈妈说她要去京城找娘。
桃妈妈听了也没问什么，只是跟她说了句路上小心。
没与桃妈妈解释清楚，并不是因为张义信不过桃妈妈，而是因为张义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解释起来也麻烦，便索性不作说明，既然桃妈妈也没问起，张义也乐得轻松。
虽然桃妈妈没问出口，可张义明白，桃妈妈是关心她的，虽然有点对不起桃妈妈，可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这样办了，大不了等这件案子结束之后，她再请桃妈妈吃糕点赔不是。（请吃糕点似乎已经是张义最大方的一个道歉方式）
刚进后院，远远的，张义便瞧见包大人一行人正往花厅的方向走去，发现娘也在其中，张义竟高兴忘了规矩，扯着嗓子就喊道：“娘，你回来啦！”心中只想着，能够赶快让娘尝尝这京中有名的糕点，虽然有点借花敬佛的味道。
老夫人闻声转过头来，嘴角勉强扯开了一个弧度，向着张义的方向伸出了一只手，示意张义过去。
“娘，怎么了？”察觉到老夫人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张义心中一惊，连忙快步跑上前，握住那双一直停留在空中，等待着她的手，刚触手的冰凉吓了张义一跳。
张义的手明明是那么的纤细，却每次都能给她带来直达身心的暖意，就如同在黑暗中的小油灯，虽然光线弱小，却能给人带来安心感，如此的不可思议，令到老夫人更加用力地想要握紧那丝温暖，仿佛只要微微一松，她就会堕入黑暗阴冷的深渊之中。
感觉到老夫人手中不断加大的力度，张义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娘肯定是在八王爷那遇到什么事了，心中一紧，更是心急地追问道：“娘，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那八王爷不肯认你？”
老夫人只是握着那手温暖，苦笑着摇了摇头，并无回应。
张义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见老夫人只是摇头而并不作回答，又怎会就此罢休，正想继续追问下去之时，却被公孙先生出言制止：“在此谈论多有不便，我们还是进花厅内再作详谈吧。”
张义初闻公孙先生之言时，却没有第一时间反映过来，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看着众人不解地想道：他们在这开封府后院交谈还会有不便？
待看到众人略显疲惫的面容时，张义这才恍然大悟般地张了张嘴，然后满是歉意地连连道是，接着便搀扶着老夫人向花厅走去。
娘他们才刚从外面回来，肯定是已经累了，她竟然还如此不识时务地把众人挡在后院的道上，看来自己的脑子真是越来越糊涂了，所幸现在犯的只是件小事，若是以后在大事上也犯这样的差错，那就危险了。
想着想着，张义便在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定，从今以后必定要学会察言观色，慎言慎行,还要时刻谨记着王久的训言：冲动是恶鬼啊！
待众人入座，包大人便屏退了花厅其余的闲杂人等，张义见此时已方便说话，便准备开口再问，可话还未出口，老夫人就已主动开口，把今日在南清宫所发生的事情徐徐道出。
片刻后，当张义听完老夫人与八王爷相认的过程，张义又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既然八王爷已与娘相认，还承诺会出堂作证，那为何娘还这般的愁眉苦脸？”
老夫人无奈地闭上眼，摇了摇头，轻叹道：“与八贤王相认，娘自然是高兴，只是，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娘？”张义安抚地拍了拍老夫人的后背，竟发觉娘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张义不禁皱紧了眉头，眼神显露出关心之色，心中也越发地肯定了，娘必定在后来遇到了什么事。
老夫人知道自己不安的情绪感染了张义，又忆起初时公孙先生的忠告：若想治疗眼疾，最忌讳的就是动气，也不宜伤心与激动。
现在，老夫人已是能勉强地看到一些白茫茫的光影，说明公孙先生的治疗果然见效，为了不让张义为自己过于担心，当下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住了情绪，睁眼之后便已恢复了冷静，继续道：“娘在离开南清宫之时，遇见了一个人。”
张义心中一跳，立刻紧张地问道：“谁？”
“郭槐。”老夫人淡淡地从唇中吐出这二字，脸色平静的仿佛对这名字十分陌生。
“郭槐！？”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张义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许并不陌生，或许说，任谁听了娘这个骇人听闻的故事之后，都会难以忘怀。
郭槐？莫非就是当年勾结产婆尤氏，以狸猫换太子的那个死太监，金华宫总管郭槐？
知道娘此时只是故作镇定，心中其实是极度的不安，张义马上缓言安慰道：“上次见面距今已有二十年，岁月催人...呃，人的面容难免也会有所变化，兴许郭槐当时没能认出娘来呢！”
“不，郭槐肯定是认出了我，要不然他又怎会如此紧张地将我拦下，还追问我的身份呢？”
“那...”张义担心地看着娘紧握的双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将视线锁定在展昭的身上。
“唔，不过幸亏当时公孙先生应付得当，再三表明了老夫人乃是包大人的远方表亲，且之前从未进过京城，既然我们能脱身离开，或许那郭槐也认为自己是认错人了。”展昭接收到张义求助般的眼神，便象征性地说了些安抚的话，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公孙先生的身上。
“只是那郭槐已对老夫人起了疑心，他现在又是太后身边的内宫总管，若是让他传到太后那，那...”公孙先生是何等聪明人也，又怎会读不懂展昭的心思，只是这次事过于错综复杂，就连他也说不准了，最后又只好将视线移到了包大人的身上。
众位是否已经清楚明了何谓一环扣一环？
包大人接收到众人投来的目光，皱着眉抚着须，沉凝片刻后，方才开口道：“郭槐虽已起疑，但太后那边却未必这么快便有所行动，老夫人但请宽心，包拯今后自会尽量想法，减少生人与您接触的机会，并加派人手护您安全，至于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只可静观其变了。”
闻言，众人的心情不由变得沉重起来，不过现在，他们也只能如包大人所言，静观其变了。
不知何时，适才的万里晴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西南方竟飘来了不少厚实的乌云，鸟雀开始低空捕食飞虫，风凉飕飕的，张义吸了吸鼻子，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高。
看来，暴风雨要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晴天突见乌云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