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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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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正雨又拖着薛功灿在佛罗伦萨转了两天,听了三场歌剧看了五个画展。在薛功灿的耐心快被磨光之前,两人很“及时”地结识了一名颇具天赋的青年歌剧演员费尔•帕尼尼和他的朋友劳斯•莫德——一个才华横溢的画家兼设计师,这令薛功灿回心转意,愿意在意大利多逗留一天时间。薛功灿聘请了劳斯来为他即将新开的度假村做艺术顾问,徐正雨则邀请那位歌剧演员来纽约发展,并且以徐氏财团旗下一家娱乐公司的名义和他签下了一份长久的合约。
后来,这两个之前一直默默无闻遭受埋没的意大利年轻人都在业内一夜成名,数不尽的财富和荣耀铺满了两人之后的人生道路,当然,薛总和徐总也因为对这两位杰出艺术家的“知遇之恩”而赚了无数的钞票。
很多年后,徐正雨和薛功灿受邀去百老汇参加帕尼尼出道十周年的特别演出,而那场演出的舞台设计正是他的好友劳斯,其空前华丽的舞美与规模令人叹为观止。据不完整数据,仅仅是为那场演出而单独发行的特别专辑,就为徐正雨赚了将近1亿美元(徐正雨为此在薛功灿的酒店给帕尼尼办了场宴会,无数名流政客到场祝贺),也为薛氏名下的艺术创意公司吸引了无数有才华的年轻人(冲着劳斯的名号投奔而去)和无限商机。咳咳,这是后话了……
两人浪漫悠闲的意大利之旅结束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徐正雨忙着为徐氏涉足娱乐圈到处应酬,薛功灿为了瑞士的豪华度假村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两人除了各自为事业奔波奋斗之外,徐总依旧艳遇不断韵事连连,薛总“改邪归正”,与未婚妻“恩爱有加”。不过在公众的眼里,这些就像是静静流淌的小溪表面泛起的微波一样平常而容易被人忽视——有钱人的糜烂与假正经,然后他们就会把手中的花边小报或杂志往旁边一扔,和家人朋友继续更贴近自己生活的话题。是的,没有人会去特别关注两个纽约的大富豪的私生活,而这正是徐正雨和薛功灿想要的——没有改变,一切照旧。
不过在“小溪的微波”下掩藏的并不是糜烂与假正经,而是汹涌而神秘的暗流。意大利改变了很多事。徐正雨每个周末会乘坐私人飞机悄悄地去瑞士,周末结束后再悄悄地飞回纽约。薛功灿每个周末会去度假村里的一座雪山“现场探查”,周末结束后下山。莱斯特每个周末在自己家中秘密接见几个徐氏与薛氏的“老朋友”,比如那些大客户,比如那些长期的合作伙伴,比如……大股东们。珠裕玲每个周末找发小安真心去酒吧买醉,周末结束后没事人一样帮自己父亲打理公司顺便装作自己在热恋中。
撇开那两个遭受爱情打击的人,徐正雨和薛功灿近来过得很不错。这种带点偷偷摸摸性质的“周末夫妻”游戏对两人来说很新鲜,很甜蜜,当然也很累。但这些都是无奈之举。美国的狗仔和媒体会像苍蝇一样围着你转,这样的事情可并不只是发生在明星身上,只要是名人,只要有故事,那么你就别想清净舒服地过日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人选择待在瑞士的雪山上,享受自在的二人世界。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近三个月,徐正雨和薛功灿烦恼并甜蜜着。烦恼是因为工作太多,两人在一起有时也不得不匀出一个下午的时间各自对着电脑埋头苦干;甜蜜是因为终于能在没有外界干扰的环境下舒舒服服地度过期盼已久的二人时光,真正的恋爱时光。
在雪山上的小别墅里,日子总是显得特别的慢。两人有时会去山背面滑雪,去树林里打猎(我们假设那里允许狩猎),去无人的雪地里打雪仗(哎哎……几岁啦?),骑马在山间小路上散步,或是在做以上随便那件事的时候□□。当遇到暴风雪或是其他什么糟糕的天气,他们就待在屋里,生一堆炉火,窝在舒适的沙发里,看那些只有在读书时才有时间看的小说,闲聊着玩Baccarat(一种赌博游戏),吃薛功灿在大学选修的烹饪课上学的法式甜点(据薛功灿后来自己招供,他是为了做给某个爱吃甜食的人学的),再来一杯杜松子酒或是苏打水,然后在任何角落□□。
山上的别墅里没装电视,没装电话,手机信号是不在服务区的。周末的生活和外界是完全没有交集的。徐正雨觉得这简直像童话一样,有点不真实。他告诉薛功灿的时候,功灿大笑着说:“我就是你的王子,公主殿下!”
“No~no~no~应该是,‘我就是你的奴隶,女王陛下!’”正雨往沙发上靠去,翘起二郎腿,挑衅地看着薛功灿。结果么……
因为别墅建在雪山上,昼夜温差特别大,尤其是在下雪的天气。有天晚上特别冷,两人围着火炉坐在白色的天鹅绒地毯上,正雨把背深深地靠近功灿的胸膛,一边用手指拨弄着地毯上卷起的长毛,一边看着熊熊的火焰发呆。
“我们像不像是在偷情?”
没有回答,屋子里很安静,只有木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功灿看着窗外越来越大的雪,微微眯起了眼睛,“看来明天可能下不了山了。”
“最近我有几笔生意做得不太顺利。”正雨突然换了个话题。
“怎么了?”功灿起身点了支雪茄,漫不经心地问道。
“怎么了?呵呵……那几家公司和徐氏有近二十年的交情,现在却似乎突然对旅游开发事业更加热心了,全都将大量资金转投你的度假村和酒店了。”正雨的眼神透出一种玩味,笑得有些不可捉摸。
“哈~你难道认为我为了抢你的生意而故意接近你利用你?你不会以为‘交情’这种东西在我们的世界里真的存在吧?那些老狐狸做了几十年生意,有更好的商机当然会去投资。”
“那你承认了?”徐正雨的脸色有些发白。『薛功灿说我们的世界没有“交情”存在,那么……那么“爱情”呢?』
“承认什么?”
“你在利用我们俩的……‘交情’?”
薛功灿刷地沉下脸,两眼瞪着徐正雨似乎被什么噎住了。僵持了一会儿,功灿从身后的一个文件夹里抽出一份纽约时报扔在正雨面前的茶几上。“在讨论我的‘利用’之前,你先解释一下这算什么?!”
正雨看了眼那份报纸,对功灿讽刺地笑道:“你信?!”
“如果是小报或是杂志我当然不会去管,可这是纽约时报,而且不止这一家大报社报道了你和莱斯特先生即将在荷兰结婚的‘大喜讯’。另外,我的股东们最近似乎不是很太平,你可能没注意到你们徐氏最近在收购薛氏的股票。”薛功灿的语气平缓温吞,却令正雨感到一种危险的压抑感。
一时间,屋里再度陷入沉寂。四目相对,都死死地盯住对方,似乎在考虑着如何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外面一声惊雷,闪电划过窗口,衬得薛功灿的脸色越发阴郁。徐正雨将报纸随手扔进了火炉,转身上楼去了。
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这些事情发生得那么凑巧并不简单。以前两人也干过抢对方生意或是拆对方台的事情,但都是小打小闹无伤大雅,有时会以一场□□或是一笔投资来补偿对方。但这次却是明显在挖墙角,甚至是在撼动对方的根基。这可不是一句“我开玩笑的”可以解决的。没有周详的计划,足够的人力财力,庞大的人脉,高端的手腕,要想在这两人眼皮底下做这些动作是绝不可能的。商界诡流无数,人心叵测,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得处处提防,即使是自己最亲的人也要拿出魄力来镇压,不然就会被踢下去被踩在脚底下,这就是这个行业的游戏规则,尤其是在纽约。
第二天早上,两人都提前结束了周末的假期,先后离开了别墅,而短短三个月的甜蜜时光也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