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糖果和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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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船从海上孤岛又飞回了起点的萨巴市。离正式考试还有两天，虽然猎人协会包下了酒店并表示考生可以随意使用，但有一半人依旧不愿意走下飞行船——因为只有飞行船上有图书馆。
笔试的猜测深入人心，最后的关卡谁也不想落榜。
考试委员会给每个考生都安排了足够他们养精蓄锐的个人房间，奇犽将自己整理干净睡了个懒觉，到了中午便觉得无事可做。在酒店里晃荡了一会，实在无聊便在花园的凉亭里闭目养神。
奇犽有好几次看见另一个奇犽和小杰在走廊里嘻笑而过，恍惚中他有种如果自己没有成为一个奇怪的外来者，也许也会在原来的世界和这个奇犽一样与那个世界的刺猬头成为打闹的玩伴的错觉。但这个念头随即被他丢了出去，这个世界的奇犽本身就和他存在了不同，谁能保证那个世界的小杰也一样呢？
也许会更讨厌，奇犽这么想着，翻身离开花园。
手指贴上门把，奇犽犹豫了一下。自从前两次推门撞上伊耳谜，每次开门时他都会有些不自主的神经紧张。
停顿是有理由的。刻意提高警觉后，门的另一侧确实感觉到了一种几乎趋近于无的存在感。
——有人，而且是伊耳谜。
奇犽很快下了结论。
在不受威胁的状态下，奇犽并非排斥伊耳谜，相反他是伊耳谜亲手培养出来的。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奇犽身边总陪伴有自家大哥，虽然可能是因为这种教育者和被教育者的关系，令他本能的对伊耳谜的处罚和怒气感到厌恶和恐惧。但在他没有做错事情的情况下，伊耳谜并不会带有这种感觉，并且在某种程度上，伊耳谜对他们其他四个兄弟来说都是个好哥哥。
揍敌客家的五兄弟彼此关系都还算融洽，就好像他生气时也会去找糜稽麻烦，糜稽回头也会教训他，但有时候他们还是会在一起打电子游戏。奇犽有时怀疑自己的这部分喜好是否拜糜稽所赐。
逃脱军舰岛时，伊耳谜说“我们是兄弟”，他没有再提离家出走的事情，奇犽不知道这是由于伊耳谜觉得这边世界刺伤老妈和糜稽的事情和他无关，还是他根本就不是为此而出现在他们身边的。
除了知道伊耳谜并非打算因为离家出走处罚他外，奇犽完全不知道自家大哥在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奇犽紧张的咽咽口水，推门走了进去。
伊耳谜的气息总是很寂静，只要他希望几乎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觉。奇犽的跟踪技巧就是伊耳谜亲自教出来的，他知道自己能有多擅长隐蔽，哥哥就只会比他更胜一筹。
“大哥。”房间内意外的是一张没有扎上钉子的脸，伊耳谜保持原有造型坐在床边。没有感觉到那种做错事后会感到的惩罚气氛，奇犽松了口气往内靠近两步。“钉子拔掉没问题么？”
“387的小奇和406的小鬼在一起，不会到这里的来的。”伊耳谜平淡地解释，从背后拿了个背包丢了过去。
反射性的接住，打开，里面是塞满了的各式各样的糖果零食。从进了猎人考试会场就再没见过这种东西，奇犽有些止不住地嘴角向上翘。
但伊耳谜毫无笑意，奇犽紧绷着脸偷瞅他，既觉得现在安全了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出去的时候，顺便买的。”伊耳谜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但奇犽依旧疑惑地看了几眼，伊耳谜毫无变化的表情让他有点神经紧张。
“委员会没说不准离开这里去萨巴市内。”也许是误解了什么，伊耳谜解释，但奇犽有些迟疑地摇了摇头。
“大哥你……”他有些心虚地靠近一点，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是经验更可靠还是直觉更可靠，“你该不会是……不会笑？”
笑？伊耳谜愣了一下，起身走过，抬手向奇犽头顶落去。碰触之前奇犽反射性地畏缩了一下，但没有恶意和压迫感出现，伊耳谜只是单纯揉了揉他的银发。
“你在说什么呢，小奇。你以前从来没问过我这种问题。”
奇犽僵了一下，手里装满糖果的背包显得有些刺眼。
“因为那不是我……”他低着头轻捏背包，可以听见饼干棍咔啪断裂的声音，“我和那家伙不一样……”
这是他说过的最令自己觉得刺耳的理由，而伊耳谜也和伊耳谜不一样。
似是而非，另一个奇犽和伊耳谜都不断带给他这种感觉，每一个小细节都在说这不是属于你自己的那个世界。
大声叹了一口气，伊耳谜把背包从弟弟手上拿开，再次用力揉了揉那头柔软乱翘的银发。
“小奇你，喜欢糖果么？”
被伊耳谜的举动惊了一下，奇犽茫然地点了点头，头顶的手再度揉了揉。
“喜欢打游戏么？”
“还好……”
“记得滑板是谁买的了么？”
“大哥，8岁从天空斗技场回来的时候……”
“打伤妈妈和老二的人是谁？”
“是我……”
“老二的炸弹是你拿的么？”
“不是，我没做。”
“是吗，这样就明白了。”伊耳谜拍了拍他的头顶，手拿开，“除了最后一点，和我知道的小奇基本上一样。”奇犽抬头看他，伊耳谜脸上依旧没有半点笑容，“大致上，看你和另一个小奇，除去一些细节本质上应该还是一样，尤其在离家出走之前的事情上应该更加一致。不过即使如此，相同的人之间也会存在一些差异，按照你的意思，你印象中的另一个我应该是个喜欢将表情展示在外面的人。”
他语气平淡地述说这件事，只有遇到这种话唠的时候，奇犽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记忆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并不是喜欢将表情展示在外面，只是你太面瘫了而已。”心里这么想着，奇犽偷偷将眼神移开一点。
“但这些细微差距并不是一个人是否是谁的关键，至少在我的观察看来，你口中的另一个我和我在总体行为上还是一致的。”伊耳谜指的是奇犽额头内的那跟念针，虽然奇犽不知道也不会理解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作为哥哥伊耳谜完全了解对方和自己如出一辙的保护欲。
“是不是完全一样并不重要，你和另一个小奇认为自己是否是一个人也不重要。”伊耳谜轻而易举地丢弃了奇犽心中一直纠结的东西，“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你是奇犽·揍敌客，是揍敌客家族的人。即使真的存在你说的属于你的世界，那也依旧存在揍敌客家族。既然属于一个家族，那就是兄弟。在回家让爷爷他们看过之后，如果无法找到让你复原的方法，那么只要你在这里一天，你就是揍敌客家族的兄弟，这一点没什么需要改变。”
伊耳谜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又接了一个B级任务，奇犽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对上的依旧是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孔。
“是这样么？”
“嗯。”伊耳谜点点头，“我已经联络过家里，老爸和妈妈都很想早点看到你。”
“哦……”奇犽眨了眨眼，他原本以为自己听见回家这个词会很排斥，但感情上却意外地快速接受了。他原本以为另一个奇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但揍敌客却说只是揍敌客就够了。
“我也想看看老爸他们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变化。”奇犽扯开一个笑脸。猎人考试这么无趣，也许回家探查那些熟悉的脸有什么不一样会更有意思一点，而且大不了……他在心中盘算了一下，还可以再翘家嘛。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糖果和笑容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