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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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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府大门。
在大红灯笼高高挂的府门前,可以见到十来匹神态高贵的纯白独角兽一线排开,在独角兽面前的,便是八人抬的豪华喜轿,不过让人颇感意外的,喜轿不是一抬,而是两抬,而且显然其中的一抬里有人。
此外,便是没有人看到新郎,那些在廊街下军人般站立的王室迎亲队伍,全不是披红簪花的那个人。
新郎哪里去了呢,难不成已在息府中?可这刻喜堂里身为岳父也只能坐了侧椅的息天隐正在用指头恼怒地敲着扶椅:迎亲的队伍都已到了,那小子怎么还没出现?
而息府西南处的一间房间里,满头银发的赵嬷嬷正为息嫱做着妆扮的最后一道程序——贴花黄。
她的母亲莱娘正坐在梳妆台旁侧的一张椅子上,娴静眼神中多了份平常不见的伤感。
在赵嬷嬷贴上那片花黄后,莱娘站了起来,挥手示意赵嬷嬷出去。
“嫱,从今后你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在别人家可跟自己家不一样,何况王室更不是一般人家,”莱娘走到梳妆台前的息嫱身侧,铜镜中映出的母女身影一时让她有些眼角潮湿,“你性格快意任事,不肯稍有妥协,此后如有事情,切不可莽撞,定要三思而后行,这是为娘最最放心不下之处,你定要答应为娘。”
“娘——”息嫱哽声,眼里早已是晶亮一片。
“你答应娘。”莱娘加重语气。
“娘,我答应你,我以后凡事都会考虑清楚……”息嫱一把伏在了自己的母亲怀里。
“夫人,王室的迎亲队伍已到了。”门外,赵嬷嬷提声道。
“出去吧。”莱娘收起自己的情绪,身体离开息嫱,将桌上一面红纱覆上了息嫱的脸。
息嫱久久地透过那面红纱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在突然的一刻,她起身,随着她的母亲走了出去。
穿桥过廊,熟悉庭院如一帧帧画面般走马看花过。
在摇青苑前,息嫱突然就停了下来,竹影深深处,轫曦就如千年青岩般地站在斑驳竹光月影中,在莱娘、赵嬷嬷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息嫱整个的人突然就倏忽不见了。
“你带我走。”背转山坡处,息嫱摘下面上的红纱,字字铿锵地说。
一贯微笑的轫曦这刻里面上却露出似痛苦似无奈又似嘲笑的表情,然后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
良久,轫曦才开口,声音痛楚:“我是你父亲救的。”说完这句话后,轫曦整个的人已消失不见。
息嫱矗在那里,眼泪忽然不自禁地就流下来了,五年前,轫曦在一次受伤濒死的情况下为息天隐所救,此后便一直效力息府,对她的父亲可谓是忠心无二,也因为他才干非凡,息天隐很快便把他提拔成自己身边最得力也最亲信的人,此后一直视若亲儿般待他,如果要轫曦做出背叛息天隐的事,那无疑比杀了他自己还难。
息嫱从怔怔中转过身来,在泪眼婆娑中,她忽然就见到自己的父亲息天隐正在数米远处一脸冰霜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