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话》窗Hua

5、糖话（5）

　　北京时间，十二点整。
　　啦啦，生日快乐。
　　我在车上把前面的时间都花掉了，没想到今年的生日会有点不一样，在计程车里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过。那时候，我上了车就失去了方向感，我说，你随便走，等我把糖果吃完了，我就下车，他苦笑着说，那给我留一根，最大的。
　　等我把糖果吃完的时候，车刚好停在一家宾馆门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他算好时间的。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离今天结束已经不远了，而我的手机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接到过。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确确地说，是很不爽！本来打算失踪一天就回去的，看来，我就在这里住下了，他不给我电话，我就不回去！
　　绝对！
　　在外面兜了一大圈，总觉得要吃点什么，刚刚吃的糖果在肚子里作祟，突然觉得很反胃。我到附近商店，餐厅里把酸的甜的辣的，看得顺眼的统统都买回来了，我想这些总有一样是可以入胃的。等我回宾馆在床上坐下，秒钟跳到十二的那秒，我刚好把一包暑片拍碎。
　　生日快乐，啦啦。
　　我边说边把暑片往嘴巴里倒，然后象饿死鬼般劣待食物，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手机关机。
　　他奶奶的，谁也不可以来打扰我！我要睡到自然醒，什么他妈的课，统统滚蛋！

　　这天晚上，我没有睡好，我梦到了房子，那房子漂亮得象城堡，而她就象天使一样飘落在我眼前，她拉着我在屋子里打转，自做主张地把我的生日定在了这天。而我突然有了种感觉，这天好就是我的重生之日，所有的不好都会过去，所有不好吃的菜，不好看的衣服都会过去，新来的就是美好的，崭新的。
　　是孩子就是孩子，傻都傻得那么可爱。
　　我梦到了，他指者她的脑袋骂道，滚！你和你的小情人双宿双飞去！他的声音很大，大得都可以把这栋房子炸掉，我躲在房间的门后面，听见她小心翼翼地对他说，我们出去外面说，不要吓坏了啦啦。他的声音比她大，在阵势上她就已经败下来了，之后又是桌子翻倒的声音，然后就安静了。我躲在门后很听她的话，不出来，其实，我是怕得全身都在发抖。我亲爱的她会不会害怕？
　　寂静，寂静。他们出去谈了。
　　他们就不会换位思考下吗，就不会挑个好的日子再吵架再出去谈吗，为什么一定是要在今天？他们根本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也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一个会思考的孩子了。
　　我打开冰箱，很想吃蛋糕了，刚刚没有吃多少。我取出冰箱里的蛋糕就站在那吃，很好吃，慢慢的，开始觉得恶心，比吃了只老鼠还恶心。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所谈的事情就是以后谁负责给我吃饭，把我放哪里。
　　呵呵，我简直成东西了，还是不要想扔扔不掉的东西。
　　托油瓶。

　　我不是被惊醒而是自然醒的，此时已经是大天亮。刚才梦到的开始模糊不清，就在眼睛睁开的那秒，想潮水冲散沙滩上的画，留下一个轮廓。
　　现在，我很想去看看那个城堡，还在不在，为什么她叫我以后不可以再去那里了。
　　刷牙，洗脸，穿衣服，出门。
　　但是，我要如何找到那里呢，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路痴，更不要说还小的时候了。天使带我离开承包到老太婆那坐了十分钟的车走了很长的路，从何着手呢？我都有几分象刑事调查案的工作人员了，如果可以让我找到城堡，很难保证我以后不会去犯罪。
　　对，我记得城堡的门号，是一个很好记的数，五。
　　我跳上的士象得了重大信息要报案的证人一样，一上车就报上，“五，带我去五号的房子。”
　　“我说小姐，五号的房子这么多，你总得说下是哪个片区，哪条街吧。”
　　完蛋，我虽然在这里生存了还些年，但是我可是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什么哪个片区，哪条街，这街道这么多，我怎么知道！？也不知怎么了，我竟然报出了老太婆住的那个镇区。
　　我想，我是疯了。
　　坐在车上我一直在找一个小巷，要大一点的，我记得天使带我离开的时候，我在车上看到车从一个小巷里开出来，然后就是大马路了，对，这样找，我找上三天三夜我就不信找不着了。
　　“停，这边左拐。”
　　我努力回想那个晚上车是怎么走的，好象拐了很多个弯，可眼前就有两个弯等着我做决定了，直走吧，我开始相信自己的直觉。
　　五号，五号。
　　我下车拉着一个老头问，按他指的方向走去，他说，一直走，不要转弯。是在骗我吗，可我记得那晚上转了很多个弯的，是根本就找错了，还是变化太大了，连我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已经送走了一代人？终于，我看到了那栋红色瓷砖的楼房，到现在我还把它当城堡一样贡着，原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只不过是一栋不起眼的小楼，有点旧，外面的瓷砖也有脱落的迹象。
　　不用看了，我根本不那么想了，以前的记忆也就象走马灯般，一闪而过，没有滋味，更谈不上什么泪流满面的。屋檐下的美好日子都换了，换成别人。
　　我看见一个和我年纪相当的女孩推开门走了出来，长得很好看，穿着一件火红色的上衣，还有一双很高很细的高跟鞋。
　　“你找谁？”
　　她走到我面前问我，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水味，不会很难闻。
　　呵，她说话的那口气我真不爽，我想，要是告诉她在她之前这房子一直是我在住那她会是什么表情，不过，我没有这样说，没有这个勇气，也不想没事找事。
　　“哦，问下，八号楼在哪里？”
　　“我们这里是五号，八号在那。”
　　说完她就走了，我看了看墙身，岁月这种东西真的不是盖的，我居然连门牌好都没有看到了。
　　走吧，走吧，我对想着念着的城堡已经没有了感情，至少不会是难受得要死的那种，我和它的感情也只有一年，而我离开已经有好些年了，从数字上做比较这一年明显败下阵来。
　　右边有个巷子，我就从这边转过去，然后看一步走一步，直到我看到了老太婆的小石屋时，我才停下来，回头看看刚刚走过来的路，很不现实，而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根本就是烂熟于心。
　　想起来真可笑，原来这所谓的城堡离老太婆的房子那么近，走路还不用十分钟就可以到的，但她还要带着我去坐车，然后还要拐很多个弯，好让我以为我走了很远很远，这辈子是永远都找不回去的。呵，没有这个必要的，我是一个不聪明但也不笨的孩子，她说一遍就可以了，她的话我会听的，她没有必要这样做。
　　没有必要！
　　这比欺骗更不能原谅。
　　呵，我突然对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感觉，他妈的，统统滚蛋！我没心没肺地活着不是很好吗，去想以前的事情有意义吗，滚，统统都滚！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干吗还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