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话》窗Hua

14、糖话（14）

　　很小的时候我就梦见我在飞，还很小的时候我梦到我在学飞，要很费事地晃动双脚才可以飞离地面一点点，后来长大了，我就梦见自己可以很轻松地从地上飞到天上，有的时候甚至是一冲而上，而下面总是有很多想把我拉下来的人。我不知道这个梦意味着什么，但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年这样的梦。
　　昨天折腾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只要再等一等太阳就出来了。黑人把我送到房间门口才离开，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想回来，但我于心不忍让他再和我折腾下去。
　　我很想看日出，是在海上看而不是站在屋顶看看那么简单。
　　辛辰和我说过很多次，他说过有时间带我去看日出，海上的，我记得很清楚，他特别强调，海上的。在书上看到过关于海上日出的描写，很美，但他一直没有时间和我去，我从一开始的希望到现在的绝望。
　　我躺在床上，脑子很乱，很想出去找海，把那些很伤神的东西统统冲掉！
　　那个女生和林黎双，还有那栋房子，我敢断言，他们一定有关系，只是我还不知道！
　　乱七八糟，什么跟什么！
　　我用被子把自己盖得死死的，强迫自己要睡觉，要睡觉，脑海里呈现的却都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和林黎双的影子。世界上有这么象的两个人吗？有，但他们总有一定的关联！
　　这个晚上过得真慢，真精彩。
　　明天就是林黎双说要走的日子了，呵呵，我睡到自然醒吧。

　　这天我没有梦到飞了而是换了一个古怪的梦，梦到了我和林黎双。
　　梦里面，林黎双背着我一直跑，跑了很远，我在她背上看到山川河流象走马灯般从我眼前一晃而过，直到看见了海，她还是背着我跑，我在她背后一直叫她停下来，她不听，我开始拍打她的背，甚至是咬她，她都不理，就象机器般只知道跑，一路上根本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更不用说是和我说话了。直到海水慢慢地把我们淹没。
　　我惊醒，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天花板整整一分多钟。
　　这个梦我记得很清晰。
　　此时已经是下午了，我拿起床头的手机看时间的同时也看到了十几个未接电话，一一看过去，先是辛辰后是林黎双的最后一个号码是黑人的。而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脑袋空空，不知道要不要回去还是在这里继续睡觉。我给黑人打了个电话，他的手机却占线了，现在我不知道要给谁打电话了，算了，先起床再说，肚子饿了总要吃东西吧！
　　在出宾馆的前我先查了下黑人的房间，前台告诉我他已经退房了，是在早上退的。
　　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回来，拿着一枚一块的硬币在床上玩弄。如果是正面的话，那我马上回去，如果是反面的话，那我就等第二天才回去。结果是不太理想，我明天才回去。我边吃东西边想，林黎双如果真的今天要走了，那她今天会不会去看老太婆呢？我拿着手中的硬币开算，如果是正面的话，我吃完东西就马上去老太婆那里，如果是反面的话，我就老实地呆在这里睡觉，说不定等下黑人会过来。
　　结果是正面，意思就是说，我吃完马上就要去老太婆那里。
　　有种感觉，那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想，我也一定必须去看看林黎双曾经带我住过的房子，我可以理解她为什么要带我离开那个我们居住了一年的房子，但不可以理解她为什么要带我转那么多弯穿那么多胡同甚至连出租车都用上了，那是对我的不信任吗？
　　六点的时候，我站在五号房的门口有好几分钟，里面的那个女生我昨晚上见过和林黎双长得很象。我都已经想好了，如果那个女生出来了我一定什么都不管地问清楚明白，但是站了好几分钟我确定不会再有人出来的时候我才走回去老太婆现在还住着的房子。
　　我站在屋子门口，灯是关着的，我心里有几分失落，原来林黎双不在这里，但是屋子的门是敞开的，我站在屋子门口，从这里看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尽是黑暗，简直是黑洞。我的心里有一股强烈的寂寞，直到现在我都还可以感觉出这里有一股死亡的气息。
　　从来都想不明白，我怎么可以在这里活下来，而且一活就是好些年。
　　老太婆到现在还活着，我感觉那是对林黎双和他的报复。
　　我放慢步伐很小心地走进去，摸索着去找灯的开关，等我站稳脚步把等打开的时候，屋子里总算又看到了光亮，这样的光明对于这里来说简直是奇迹。
　　屋子里没有多大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地板变干净了，那是上次林黎双来的时候扫的。她还是躺在床上，完全没有察觉我在向她走近，她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动也不动，时间在她身上似乎停止了。我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分不清东南西北地乱跑，我后悔我来到了这里。
　　好象，我去了一趟阴曹地府。
　　现在我希望她还活着，至少要等到我走远了这里，她才可以把眼睛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