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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送上谢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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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谢阮在医院躺了三天。
他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手术——腺体半永久冷冻术。这个手术可以让omega不会出现性激素周期性暴涨的情况,简单来说,在冷冻期间,omega不会再有结合热,不会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
腺体半永久冷冻术运用在临床上时间还不长,手术价格十分昂贵,风险也大,谢阮还是做了。
罗施文、林壹、王骁扬、易潼来看他的时候,差点以为撞鬼了。
谢阮穿着白色病号服,挂着两坨明显的熊猫眼,一脸疲惫地躺在床上机械地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
“妈呀,这个手术是治病救人还是要人命的?”
“为什么你做个手术像被妖精采了一晚上?”
谢阮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晚上没睡,疲惫中带着颓废的沙哑,“太无聊,看了一晚上视频。”
准确地说是看了一晚上陆景燊的比赛精彩片段集锦。
本来只打算看个两三场,结果越看越上头。
根本停不下来。
不知不觉看到了凌晨,看完集锦不过瘾,又去翻直播片段。翻完了近几年的又去找刚出道时期的。
十八岁的陆景燊发型远古,刘海比现在长,在雷鸣掌声中举起最后一届键盘赛总冠军奖杯。
金彩飞腾中,荣耀向少年俯首。
掌声、尖叫从四面八方山呼海啸而来,将少年捧上了神台。
赛后采访里,作为最受欢迎选手被问到为什么这么拼命训练,少年看着镜头淡淡地微笑。
“如果输了,支持我的人会比我更伤心。”
“未来,VG会一年一年赢下去。”
屏幕外的谢阮看得热血沸腾,第一次体会到了粉丝为偶像疯狂的心情。
这就导致第二天发小们来看他时,差点以为撞鬼了。
谢阮看着瘦,身体底子不错,出院后就生龙活虎地忙开了。
VG是圈内的老牌豪门战队,出了名的财大气粗。基地距离繁华中心大概四十分钟路程,对面有个很大的湿地公园,景色宜人空气质量好得不得了。
现在的VG基地是三年前重新扩建装修的,但是龟毛如谢阮怎么看得上眼,于是请人重新设计装修。
陆景燊下了悬浮车,看着一道翩纤的身影站在已经完全变了样的新基地前。背后是个不小的喷泉,阳光透过飞溅起的小水珠,闪烁着夺目的光彩。
谢阮夸张地张开手臂,大声道:“陆神,欢迎回家。”
“怎么没有基地名字?”
“呃,其实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想法吗?”
陆景燊摇头,“我是起名废。”
谢阮叹气,“哎,不中用啊不中用。”
“基地地上三层我分成了AB两区。A区是首发选手日常训练生活区域。地下一层是厨房,一楼是客厅、餐厅、体能训练室、理疗室、心理辅导室,二楼是全息训练室、会议室、工作人员宿舍,三楼是队员宿舍、娱乐休闲区。”
说着话,一个圆头圆身的保姆AI迎上来,开口像极了老电影里声色场所的妈妈桑。
“死鬼,怎么今天舍得来了。”
陆景燊:“……”
“这是冬瓜墩,我从家里带来的。”
说着,谢阮把冬瓜墩的语言情景换成“客栈”。
冬瓜墩的声音瞬间变成谄媚中不失热情的店小二,“客官,您里面请!”
谢阮带着陆景燊参观了一楼,来到电梯间,电梯的金属门大开,数字面板上显示着-1。
“地下一层改来用做大厨房,正在进一些厨房用具。你是等等还是我帮你把行李拿上去。”
陆景燊今天除了新基地报到,还要去看看叔叔婶婶。开始正式训练后,他没有那么多的自由时间。
晚上还要和姜哲昊几个老朋友聚餐。热火非常遗憾地惜败于第三区的雷霆战队,拿到七大区总决赛的季军。
热火这几年战队运气不佳,核心选手受伤教练跳槽一系列的事情让战队成绩下滑严重,前年只拿到了中心赛区第八的成绩。
两年的休整后重新出发,在全队首发有三名新人不被外界看好的情况下,以黑马的姿态杀出一条血路,重新跻身天穹之巅。
今晚的聚餐是给姜哲昊接风庆功。
陆景燊拎起箱子,“没关系,我自己拿。”
谢阮看着两个硕大的行李箱主动提出帮忙,陆景燊微微挑眉,没客气将其中一个行李箱推过去。
谢阮一提,险些闪了腰,“我去,怎么这么重?”
陆景燊没说话,一手一个提着上楼。28吋的大行李箱谢阮双手提起来都费劲,陆景燊却轻松地健步如飞,蹬蹬蹬上到三楼宿舍。
“……”
谢阮两手空空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beta。
陆景燊今天穿着休闲衬衫牛仔裤,手臂肌肉绷紧,衬衫下腰身劲瘦饱含着蓬勃的力量。
谢阮亲自体验过这个比alpha还A的beta核心力量有多强。
想到这里,谢阮脑子里自动浮现出块垒分明如雕塑般的腹肌。“啪”,一滴灼热的汗水,从beta的额头滚落,好巧不巧砸在他唇上,然后被人温柔舔去。那种有力的能把他钉穿的力道带着他不断攀爬快乐的巅峰……
“砰”,谢阮揉着额头抱怨:“嘶,你干嘛突然停下?”
陆景燊放下箱子,弯腰从下往上看他,“抱歉,撞疼了,我帮你揉揉?”
谢阮满脑子的有色废料,哪里敢让陆景燊碰自己,连忙后退一大步,“没事,不疼了。”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大开的房门,“这一层是选手宿舍,走廊这边三间,那边六间。你看看,想住哪间就住哪间。”
陆景燊看向自己身后。
和其他敞开的冷清清的房间不同,从半掩的房门看到地上铺着毛绒绒的地毯就知道这间显然有人住了。
“这几天你都在这里?”陆景燊不禁问道。上一世,谢阮买了NC战队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后基本不参与日常管理,是个万事不管的甩手掌柜。
“我不放心装修,反正在家没事正好过来盯着。”谢阮见陆景燊盯着自己的房间,纠结着勉强道:“你喜欢这间也没问题,我马上搬出来。”
他不是在乎一个房间,只是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不好收拾。
陆景燊看着他的小表情,想到被家长强迫分享玩具给别人的小朋友,无声地笑了一下,“踏实住你的吧,对面这间不错。”
谢阮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边只有三间房相对清静些,另外那间就留给教练吧。今天厨房还在收拾没办法开火,中午自己点外卖吃,战队报销。”
陆景燊拉开行李箱收拾东西,“我一会儿去看叔叔婶婶,中午和他们一起吃。”
房间短暂地陷入安静。
陆景燊回头,谢阮静静地看着他。
“目前为止,俱乐部选手为1,管理层加工作人员也只有我一个。”
“知道。”
“按规定,战队要从次级联赛开始打预选赛,是否能晋级职业联赛还是未知。”
“清楚。”
“那你……”
陆景燊:“你是认真的吗?”
谢阮:“当然,我没有开玩笑。”
“那就行了。我愿意,谢阮。”
*
选手还没到位,工作人员也不齐备,陆景燊一走,谢阮回了家。这些日子忙装修跑手续,谢鸿铭专门从谢氏总裁办调了个精明强干的秘书过来帮谢阮,但很多事务必须谢阮亲自出马,他已经快一星期没回家了。
在家里陪云女士、老谢吃了晚饭,谢阮开车到常去的私人皮肤身材管理中心做脸。
躺在美容床上,脸上敷着金箔,在美容师叨哔叨的推销声中正昏昏欲睡,个人终端突兀地响起。
“小易,什么事?我和你说,我几天没睡一个好觉了,喝酒什么的就算了啊。”
“阮,‘将夜’闹起来了,几个从第三区来的Omega 说我们中心区没有能打的女装,这tm能忍?!”
谢阮听了,瞬间清醒。
从前年纪小的时候谢阮玩过女装,后来中二期过了就再没碰了。作为“中心区的Omega之光”、“alpha心中的红玫瑰”,能被人骑脸输出?
必定不能。
看不起谁呢。
谢阮一骨碌从美容床上爬起来,扯掉脸上的贴金神器,用六亲不认地语气让小易帮他准备装备,细节要求几乎严苛到变态。
陆景燊的叔叔是第一大学美术学院的教授,婶婶是图书管理员,都是勤恳本分的普通人。知道他要回来,两口子一大早就开始忙活。
刚下车,陆景燊就闻到了炖肉特有的厚重醇香,火候足足的,香料已经完全与食材融合。
陆景燊和叔叔下下棋陪婶婶聊聊天,和六岁的小表弟搭了几个小时乐高,又帮着修了修用了十年时不时出点小毛病的保姆AI,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
和姜哲昊那帮人聚会少不了喝酒,陆景燊没喝醉,叫了代驾返回基地。
基地暗沉沉的没有一点灯光。
陆景燊等代驾离开,正要去关大门,一辆大红色豪华超级悬浮车径直驶来停稳。
陆景燊认得,是“将夜”老板的车。
车门如双翼般展开,下来一个女人。
女人个子很高,黑色长卷发,白色紧身超短裙将葫芦型的美妙身材完全衬托出来。
她看着司机下车将自己落下的有价无市的古董款晚宴包递过来,抛了个媚眼,娇滴滴地说:“谢谢你啦,小哥哥~”
声音又娇又嗲,听到耳朵里麻麻酥酥的。
司机的脸瞬间涨红,结巴地咕哝一句不客气,飞快窜回驾驶位,开车离开。
女人咯咯笑着朝着悬浮车背影飞了个吻。
陆景燊眯了眯眼。
声音莫名熟悉。
这个女人是谁?
为什么大半夜地站在基地门口?
女人转身,水汪汪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目光有点散,一步三摇地走过来,纤白的手指扶着大门。
“这么巧,你也回来了。”
陆景燊瞳孔地震。
漂亮“女人”是谢阮!!!
今晚在“将夜”把第三区来踢馆的几个omega震慑住,谢阮又唱又跳又拼酒,这会儿酒劲儿上来,已经腿软得站不住,一头栽进陆景燊怀里。
陆景燊垂眸,正好对上他那傲人的假胸。
谢阮闭着眼哼哼,“我要睡觉。”
等了足足半分钟,男人纹丝不动。
他只好睁眼,没什么力气地主动环上陆景燊的脖颈,“你抱我回房间,我困死了。”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眼尾泛红,又俏又艳像藏了钩子,勾得人魂都不剩。
陆景燊呼吸都快窒住了。
他将人稳稳抱起,上楼,踢开卧室门。
谢阮已经快要睡过去了,陆景燊抬手将糊了半张脸的长发撩起来,“先别睡,我给你倒杯蜂蜜水。”
指尖被松松捏住,陆景燊垂眸,只听谢阮慢吞吞地嘟哝了声,“我是你爸爸。”
“……”
陆景燊无奈地笑,亲亲他的指尖,“你是我祖宗。”
半夜,谢阮醒过来的时候嗓子干得发涩,房间里充斥着宿醉过后酒精发酵的味道。
夹杂着些许说不上来的其他什么味道。
他躺着没动,用一分钟回忆了下昨晚发生了什么……将夜,他全方位充分展示了东道主的热情好客,开了一桌的黑桃A,用大气磅礴的一首《精忠报国》打开格局,将对方所剩不多的勇气彻底碾压。
将夜的泊车小哥把他送回来。
然后呢。
谢阮抓了抓头发坐起来,隐约看到一个人的轮廓。
打开壁灯。
陆景燊睡在窗下的沙发上,那么大个个子委委屈屈缩在一米五的沙发里,长手长脚根本伸不开。
再看床头柜上有保温杯、纸巾、湿巾和一个崭新的小垃圾桶,大概是怕他半夜吐了。
谢阮终于找到了空气中飘散着,那种说不上来的不属于他的味道的来源。
淡淡的,陆景燊的味道。
Beta没有信息素,应该是男人的荷尔蒙味儿。
昨晚谢阮醉得太死没办法洗澡,陆景燊应该是给他擦过了,连妆都卸得干净。想到一个大男人在洗漱台上笨手笨脚地翻找卸妆水的情形,他有点想笑。
谢阮记得昨晚是零点之后才离开将夜的,也不知道陆景燊折腾到几点才睡,而且他好像也喝了酒,这会儿睡得很沉。
掀开被子下地,谢阮到浴室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吹头发的时候看到烘干机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裙,他动作一顿,几秒后,桃花眼慢慢弯起。
一天的时间,陆景燊下巴上冒出了浅浅的一层胡茬,修长利落的颈线中间男人特有的结处锋锐突起。
旁边有一粒小小的黑褐色小痣。
谢阮盯着小黑痣看了一会儿,轻轻侧头,含了上去。
陆景燊混沌的意识霎时清醒,下意识就要将黑影推开。
“昨晚麻烦你照顾我,诚心诚意送上谢礼,你确定不要吗?”
谢阮站起来,食指卷着长发,颊边的一只酒窝若隐若现。
陆景燊的喉结快速滚了一下。
饶是他昨晚已经被惊艳过一次,现在仍然被刺激得神魂颠倒。
白色抹胸短裙,这种对身材没有任何修饰效果的裙子,连真正的女人都不一定能穿好看。
更何况男人。
但,穿在谢阮身上氤氲入骨得妖媚。
他骨架小皮肤白,不管是露出来的肩颈、手臂、长腿、脚踝,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点睛之笔还是腰间那朵镂空的浅金色玫瑰花,又纯又欲叫人神魂颠倒。
谢阮就是有这个魅力。
无论男装、女装,无论在哪里,他总是鹤立鸡群让人过目难忘,然后感慨“这他妈也太惊艳了吧”!
陆景燊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却控制不了自己诚实的身体。
谢阮视线向下,满意地笑了。
“整栋楼就我们俩,以后这样冷清的机会肯定不常有。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
说完,谢阮假模假式地转身。
腕骨被一只滚烫的手覆住,嗓音压抑低沉,“你要是走了,我半条命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