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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花蕊圣母 ...

  •   “枣枣。”

      “就叫她武枣枣吧。”

      是谁在说话?武枣枣感觉到她正掉入漫长的黑暗中,她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周边的环境是湿润的,好似是在水里,水是温的,不冷。

      "武枣枣,这个名字怕是有点不好听哦。"

      "枣这个寓意好呀,红枣嘛,就是热情又圆满,喜庆又幸福,囔个又不好嘛,我觉得好得很呢!"

      武枣枣听着耳边回响着缥缈又亲近的声音,寻找着声音的出处,却怎么也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就好像就是自己脑海里的回忆一样。

      "死吧,就这样吧,人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一样,不如选个自己舒坦的方式去死好了,没必要活着。"脑海里的声音继续在说。

      武枣枣没空去管脑海里的声音到底在说些什么,此刻她肺部里的氧气已经被挤压得快要完全空了,她胡乱蹬着双腿,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她用尽力气腾出手来在空中胡乱抓着,抓到一个光滑的壁岩,触感冰冷,却刚好能被自己的手抓握住。

      她紧紧地抓住这个救命稻草,撑着壁岩的手猛地用力,从水里哗啦一声坐了起来。

      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她的肺部感到十分疼痛,好像要把胸中所有的痛苦和愤懑全都咳出来一般,体力被彻底消耗了个干净,她觉得十分地虚脱。

      咳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武枣枣观察到自己身处的地方类似是那种浴池的地方,只是浴池的形状她从没见过。

      她伸出的五根手指头上,有不少针刺过的痕迹,虎口处看上去发紫,有略微的肿胀。

      对面的镜子里映出自己□□的身影,那身影在镜中显得瘦骨伶仃的,仿佛一碰就会折断。她的胳膊上有几处刀割、几处烟头的烫伤。右腿上还有一大片大片的挫伤,痕迹很浅,看上去有些时间了,又有好几处新的条形伤痕覆盖在上面,这些伤痕都在经过泡澡后的热水刺激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镜中的女孩动了动手指,武枣枣也跟着动了动手指,镜中的女孩抬了抬胳膊,武枣枣也跟着抬了抬胳膊。无论女孩做什么动作她都跟着动作,但她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挣脱,就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丧失了对身体的控制力。

      武枣枣大吃一惊,怎么回事,这镜中的女孩分明就是她自己,但却好像有着完全独立的意识和灵魂,做着完全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

      女孩赤身裸体地从浴池里走出来,将双腿穿进裤管里,渐渐穿好了衣服。

      她好像不大想出去,只是抱臂蹲在书柜旁,能听到她默默的啜泣声。那手臂上冒着血珠的割痕像是一种无声的抵抗。

      武枣枣内心很是无语,她这儿到底是在哪啊,哭什么啊。。。武枣枣内心虽然有一万个感叹号加问号飘过,但此刻也只好跟着女孩儿一起或哭或坐,看看她到底要干些什么。

      房间外的声音很吵闹,是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

      “我告诉你,你没权力束缚我!你这个懦夫,除了赖在家里啥也干不了,你会做些什么!我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怎么了!我又有什么错!"

      "你说什么!你这个贱人!"男子声音发狠。

      随即就是一声尖叫声,鞋面的声音蹬在了肉、体上,然后就是一阵叮叮当当声,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碎了一地。

      "你他娘的是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了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啊!痛!好痛!"女人开始哭泣:"我流血了!我流血了!”

      男人的声音很平静:“我看出来了,谁让你激怒我呢,不长记性的东西。”

      又是一阵类似骨头的轻响,"啊!"哭声不断,地板传来蹬蹬蹬的声音。有人跑动着从柜子里拿出了什么,然后又将柜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你不能再打我了,你不能再打我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动我一跟手指头了!”

      "呵呵,你要杀了我吗?你敢吗?贱人!"

      “你再打我一下试试!”女人的声音很抖,仿佛十分惧怕男子的暴力。

      女人哭泣不止,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根本不是人,根本不是人!"

      女子双手握着刀冷笑:“你说我有野男人,呵呵是没错!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在酒吧认识的那个女人勾搭了多久了!”

      接着又一是砰地一声,随着一声尖叫,又是哗啦哗啦什么东西掉了一地的声音。

      “男人三妻四妾有什么不对,这不是很正常吗!谁他妈没事回家还要面对像你这样的女人!”

      "我这样的女人怎么了!"女人的声音笑得很猖狂:"你鬼混,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找个男人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比跟你在床上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哈哈哈!"

      "草!你他妈再说一遍试试!"

      哐当一声巨响,有人被掼在了门框上,女子好像牙齿断裂,嘴里发出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声音。

      从门缝里能看得到地上有血慢慢地淌过来,女孩儿分不清是谁的。她听到微弱的警笛声,喧闹声越来越近。

      武枣枣看着她手里拿着的东西,觉察出应该是她报的警。但是她的表情很平静,好像这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好像已经形同虚设,等到外面终于砰地响起一阵关门声。

      一切才终于戛然而止,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武枣枣已经忘了自己身处何地时,女孩儿终于直起已经蹲得彻底发麻的腿,推门走了出去。

      *

      画面陡地一转,似乎来到了一所小学,四周很吵闹。

      天气很炎热,光线一瞬间刺激到了她的眼睛,能感觉出应该是夏天。

      "啊,是夏天。"武枣枣听到她的声音里有种满足的喟叹。

      女孩先是在小区附近的秋千坐了一会儿,她推了推秋千,武枣枣的手也跟着推了推秋千。

      过了一会儿,女孩站了起来,对着秋千自言自语道:"呐,你一个人在这儿,你也很无聊吧。"

      "要不要和我一起跳皮筋?"有个扎着单马尾的小女孩突然跑过来对她说。

      武枣枣能感到女孩的内心有一丝松动和犹疑。

      "我们不要和她一起玩。"另外一个拿着皮绳的女孩儿小声说道。

      "为什么?"扎着单马尾的女孩睁大着疑惑的眼睛问道。

      "我听说她妈妈不要她跑了,而且她从来都不和我们说话,我觉得她肯定是个坏孩子,所以妈妈才不要她的。"

      扎马尾的小女孩儿只疑惑了一瞬就说:"好吧,妈妈说过我不能和坏小孩玩的。"于是几个小孩子跟着跑开了。

      武枣枣听到了女孩轻声重复着:"不是坏小孩…我不是坏小孩,妈妈没有抛弃我…我妈妈会回来的…"

      武枣枣对此很是困惑,那你就说出来呀,说你也想玩跳皮筋啊。你说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你说你妈妈不是因为你是坏小孩才离开你的。你不说她们怎么会知道呢。

      “可能我就是坏小孩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不好的事都发生我身上呢。”

      武枣枣难得翻了个白眼,人类的情感果然难以理解。

      女孩儿再次回到了秋千上,坐在上面安安静静地摇着,再也不发一言。

      好像为了印证了她说的话一样,女孩儿总是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玩滑滑梯,一个人洗衣服,一个人睡觉,身边没有朋友,没有父母,也没有人来接她放学。她总是在下雨天眼巴巴地望着别人的父母撑着伞在校门口等她。

      不过只有一天不同,这天,女孩儿从学校门口走出来,眼前有一位老人在等待她。

      “婆婆!”女孩儿喜悦地叫道,然后就热烈地投进了面前这个慈祥老人的怀中。

      武枣枣能感觉到只有这个被她叫做婆婆的人对她来说是不同的,老人会带着她去一家破旧的凉水铺里吃些东西,大概是豆花、凉糕、冰汤圆之类的。每周五都是她一周里最开心的日子,只是老人似乎是身体不大好,走起路来步伐很慢,时不时地在咳嗽,脸色看着也不是特别好看。

      很久很久,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了。武枣枣都陪着这个女孩儿一起哭一起笑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不少的人和事,一起认识了她身边不少的人。虽然大多数时候她都不太开心,总是安静地待在一个角落不发一语。

      武枣枣从她那里知道了那个黑盒子的东西叫手机,可以用来打电话发信息,用来听歌写字,可以通过它来找到任何你想找到的东西。

      还可以玩游戏,女孩儿有时也会玩一个叫做王塔的游戏,只是她的手机总是一卡一卡的,让她玩得很郁闷。

      她知道了这个国家叫做巫夏,这个城市叫巴城。

      还有之前从水里出来的那个东西叫做浴缸,之前坐过的火车叫轻轨。还有个更大的黑盒子叫电视机,里面有人和风景,就像以前去剧院看话剧,在社团听戏曲一样,而且可以随意切换自己想看的东西,非常神奇。

      一切一直都这么平静无波,女孩儿照常期待周五来接自己的婆婆,惧怕醉酒以后的父亲,也从不和任何人来往交流。

      而一切的不同,都来自于上了大学以后,她认识的一位男学生,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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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花蕊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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