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决斗俱乐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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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课一直是在一个大地下教室里上的，星期四下午的课开始的时候，就像往常一样，木桌之间竖着二十个坩埚，桌上放着铜天平和一罐罐配料。
斯内普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来回巡视，粗暴地对格兰芬多学生的制药提出蛮不讲理的批评，而斯莱特林学生都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窃笑。
德拉科马尔福是斯内普的得意门生，他不停地用他的金鱼眼睛朝罗恩和哈利翻白眼。罗恩和哈利知道，如果他们以眼还眼，就会立刻被关禁闭，连句“冤枉”都来不及喊。
虽然梵妮早就给了哈利肿胀药水的详细配置步骤，但他的药水还是熬得太稀了——他的心思全用在了更重要的事情上面。
他在等赫敏的信号。
就在斯内普转过身子，去找碴儿欺负纳威的瞬间，信号发出了，哈利迅速弯腰藏到他的坩埚后面，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向弗雷德要来的费力拔烟火，用魔杖飞快地点了一下，烟火开始嘶嘶作响，迸出火星。
几乎是同一秒，哈利伸长手臂，瞄准目标，把烟火——掷了出去——烟火准确地落进了高尔的锅里！伟大的格兰芬多的学生！他继承了格兰芬多的光荣传统。乔治、弗雷德、费力拔博士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哈利他代表了格兰芬多学院悠久的历史和传统，在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高尔的汤药炸开了，劈头盖脸浇向全班——主要是斯莱特林的同学。大家在飞溅的肿胀药水的袭击下，纷纷尖声大叫。马尔福离高尔很近，被浇了一脸，鼻子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高尔用手捂着眼睛，跌跌撞撞地乱窜，眼睛肿得有午餐的盘子那样大。
斯内普拼命想使大家安静，弄清事情原委。在这一片混乱中，梵妮还是看见了赫敏悄悄溜出了教室的背影。
“安静!安静!”斯内普咆哮道，“被药水溅到的人，都到我这里来领消肿剂。等我弄清楚是谁干的..”幸免于难的格兰芬多们忍着笑，看着马尔福急急忙忙冲上前去，他的鼻子肿成了一个小西瓜，脑袋被坠得耷拉着——即使是受到了波及的格兰芬多也难以掩饰笑容。
全班一半左右的同学都乱糟糟地挤向斯内普的桌子，有的人胳膊肿得像棒槌，举都举不动，有的人嘴巴肿得老高老大，根本没法说话。这时，梵妮看见赫敏又溜回了地下教室，她的衣服前面隐隐约约地鼓起了一块。
当每个人都喝了解药，各种各样的胂胀都消退之后，斯内普快步走到高尔的坩埚前，用勺子舀出扭成麻花的黑色的烟火灰烬，教室里突然鸦雀无声。
“我一旦查清这是谁扔的，”斯内普压低声说，“我就一定要开除那个人。”哈利拼命使自己的脸上现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斯内普正盯着他呢，他身边的格兰芬多们不管有没有看见哈利的小动作，也都摆出一副强装出来的不知情的样子，以图混淆斯内普的视线。谢天谢地，幸亏十分钟后，下课铃响了。
“他知道是我，”三个人急急忙忙返回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时，哈利脸色有些苍白地说，“我看得出来。”
赫敏没理他，只顾把新的配料扔进坩埚，兴奋地搅拌着。“两个星期之内就能熬好。”她高兴地说。
“她走火入魔了……斯内普没法证明是你干的，”罗恩无奈地看了赫敏一眼，安慰哈利说，“没关系的。”
“你了解斯内普，他不会善罢甘休的。”哈利摇头，锅里的汤药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一个星期后，学校里传出了要开办决斗俱乐部的消息。人们聚集在布告栏周围，读着那里的一张羊皮纸上的文字。
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一副很兴奋的样子招呼他们过去。
“他们要开办决斗俱乐部!”西莫说。“今天晚上八点第一次聚会。我……我不反对学一些决斗的课程，有朝一日可能会派上用场！”
“什么，你以为斯莱特林的怪物会决斗吗?”罗恩说，但他也很感兴趣地读着那则告示。
梵妮则对那句我不反对小声吐嘈：“你反对有用吗？至于这决斗训练嘛……呃，我不抱太大希望。”
“总会有用的。”罗恩说，这时他们正朝礼堂走去。
“我们去吗？”梵妮问。
罗恩、哈利和赫敏都愿意去，于是，晚上八点，他们又匆匆回到礼堂。
长长的饭桌消失了，沿着一面墙出现了一个镀金的舞台，由上空飘浮的几百支蜡烛照耀着。天花板又一次变得像天鹅绒一般漆黑，全校的同学几乎都来了，挤挤挨挨的，每个人都拿着自己的魔杖，满脸兴奋。
“不知道由谁来教我们，”他们侧着身子挤进叽叽喳喳的人群，赫敏说，“有人告诉我，弗立维年轻的时候曾是决斗冠军，也许就是他来教我们吧。”
“只要不是……”哈利的话没说完，转成了一句呻吟，梵妮捂住了脸，罗恩也挂着僵硬的笑容。
“我……不要……”
只见吉德罗。洛哈特走上舞台，穿着紫红色的长袍，光彩照人——他身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斯内普，还穿着他平常那身黑衣服。
洛哈特傻瓜一样地笑着挥手叫大家安静，然后大声喊道：“围过来，围过来!每个人都能看见我吗？都能听见我说话吗？太好了!”
“一点也不好……！”
哈利和梵妮还有罗恩拼命挣扎，可周围人太多了，他们怎么也挤不出人群，何况还有个赫敏紧紧扯着他们的衣角。
“别跑！”她说，“似乎完全把之前的不愉快忘到了脑后。
“是这样，邓布利多教授允许我开办这家小小的决斗俱乐部，充分训练大家，以防你们有一天需要自卫，采取我曾无数次使用的方式保护自己……欲知这方面的详情，请看我出版的作品——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罗里叭嗦地说着，咧开大嘴自以为很潇洒地笑了一下，“他对我说，他本人对决斗也略知一二，他还慷慨大度地答应，在上课前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示范。我说，我可不愿意让你们这些小家伙担心……等我跟他示范完了，我还会把你们的魔药老师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们，不用害怕!”
“如果他们拼个两败俱伤，岂不是太好了?”罗恩在哈利耳边小声嘀咕。
“别作梦了，罗恩，十个洛哈特也打不赢一个斯内普。”梵妮看上去很遗憾。
而这时，舞台上，斯内普的上嘴唇卷了起来。哈利、罗恩和梵妮都打了个冷战，他们几乎都要对洛哈特产生同情了。
“有些人……一定是笨死的。”
“要换我，早就逃了！”
“他怎么还笑得出来？”
决斗示范开始，洛哈特和斯内普转身面向对方，鞠了个躬。至少洛哈特是鞠躬了，两只手翻动出很多花样，而斯内普只是很不耐烦地抖了一下脑袋。然后他们把各自的魔杖像箭一样举在胸前。
“不觉得这个动作破绽很多吗？怪物也会鞠躬？”
梵妮小小声地插嘴，哈利和罗恩在旁边轻声嗤笑。还好洛哈特没注意到这边，不过他们看到了斯内普也露出了一个弧度很小的冷笑。
呃，和自己讨厌的家伙有相通意见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们用一般的决斗姿势握住魔杖，”洛哈特依旧在傻笑，他对寂静的人群说，“数到三，我们就施第一道魔法。当然啦，我们谁都不会取对方的性命。”
“我可不敢打赌。”哈利看着斯内普露出了牙齿，低声说。
“我赌斯内普的一口大黄牙，斯内普会要他好看。”梵妮盯着斯内普的魔杖，同样低声说。
“一、二、三……” 两人同时把魔杖猛地举过肩膀。斯内普喊道：“除你武器!”
忽然闪过一道耀眼的红光，洛哈特被击得站立不稳，他猛地朝后飞出舞台，撞在墙上，然后滑落下来，蜷缩在地板上。
马尔福和另外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鼓掌喝彩，梵妮也拍了几下，意识到在喝彩的是马尔福之后马上露出了一脸“手会烂掉”的表情放下了手，赫敏踮着脚跳上跳下。
“你们认为他没事吗?”她用手指捂住嘴巴，尖叫着问哈利和罗恩。
“管他呢!”哈利和罗恩开心地笑着，同时说道。这时洛哈特终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的帽子掉了，波浪形的鬈发根根竖立，像触电了一样。
“好，大家看到了吧!”他歪歪倒倒地重新登上舞台，说道，“这是一种缴械魔咒……正如你们看到的，我失去了我的魔杖……啊，谢谢你，布朗小姐。是的，斯内普教授，向他们展示这一招，这个主意真妙，不过，我这么说你可别介意，刚才你要来这么一手的意图很明显。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吹灰之力的。我倒认为，为了增长他们的见识，不妨让他们看看……”
斯内普一脸杀气，哈利和梵妮都敢打赌他马上就要杀了洛哈特了。洛哈特大概也总算是注意到了，只听他说：“示范到此结束!现在我到你们中间来，把你们都分成两个人一组。斯内普教授，如果你愿意帮助我……”
他们在人群中穿行，给大家配成对子。洛哈特让纳威和贾斯廷芬列里组成一对，而斯内普走到哈利和罗恩面前，“梦之队应该打散了，我认为，”他讥笑着说，“韦斯莱，你可以和斐尼甘组成一对。波特……”
哈利下意识地朝赫敏和梵妮的方向靠拢。
“我并不这样认为。”斯内普说，脸上冷冰冰地笑着，“马尔福，上这儿来。让我们看看你能把大名鼎鼎的波特造就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至于你，格兰杰小姐，你可以和米里森小姐配对。布鲁沃特小姐就和克拉布吧。”
马尔福趾高气扬地走过来，脸上得意地笑着。他身后跟着克拉布和一个斯莱特林女生，她的模样又高又壮，敦敦实实，肥厚的下巴气势汹汹地向前伸着。赫敏勉强地朝她笑了笑，她理都不理。
“面对你们的搭档!”洛哈特回到舞台上，喊道，“鞠躬!”
梵妮自然是不屑做这种事的，而她对面的克拉布也完全没有绅士风度，头都没点一下。
“举起魔杖，做好准备!”洛哈特大声说道，“等我数到三，就施魔法，解除对方的武器……只是解除武器……我们不希望出事故。一、二、三……”
梵妮在三这个音节出现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吼出了咒语，红光刷的一下打在克拉布的手腕上，他的魔杖高高地飞了出去，完美。
可惜像他们这么规矩地动武的实在是绝无仅有，她周围的场面混乱到非得斯内普介入调停不可——什么咒语都有，赫敏和米里森甚至在肉搏。
“呃……”
梵妮犹豫了一下，魔杖指向看上去快把赫敏杀掉的米里森。“住手吧，统统石化！”
赫敏终于能够呼吸了。
“天哪，天哪，”洛哈特哀痛地说，在人群里跳来跳去，看着人们决斗的后果，“你站起来，厄尼..留神，福西特小姐..使劲捏住，血马上就能止住，布特……”
“我认为，我最好教你们怎样阻止不友好的魔法。”洛哈特神色慌张地站在礼堂中央，说道，他朝斯内普瞥了一眼，只见斯内普的黑眼睛里闪着寒光，便立刻将目光移开了。
“请自愿上来一对……隆巴顿和芬列里，你们怎么样？”
“这主意可不好，洛哈特教授。”斯内普说，同时像一只恶毒的大蝙蝠一样在舞台上轻快地滑过。
“隆巴顿即使用最简单的咒语也能造成破坏。我们将把芬列里的残骸装在一只火柴盒里，送进医院病房。”纳威原本就涨成了粉红色的圆脸红得更厉害了，梵妮在纳威旁边比着中指以示抗议。
“马尔福和波特怎么样？”斯内普装作没看到梵妮的中指，狞笑着说。
“太妙了!”洛哈特欢快地说，他立即示意哈利和马尔福走到礼堂中央，人们往后退着给他们腾出空间。“好了，哈利，”洛哈特说，“当德拉科用他的魔杖指着你时，你就这么做。”
他举起自己的魔杖，左右挥舞一番，想变幻出复杂的花样，却不小心把它掉在了地上。斯内普在一旁嗤嗤冷笑，洛哈特赶忙捡起魔杖，脸上居然毫无变化，说：“唉哟……我的魔杖有点儿兴奋过度了。”
斯内普走近马尔福，低头对他耳语了几旬。马尔福也嗤嗤冷笑起来。哈利紧张地回望梵妮，梵妮想告诉他“对准他身上任何一处，喊出咒语就行了”，可斯内普的眼神冷冰冰地一扫过来，她竟然说不出话。
这是作弊！
她在心里抗议道，但此时也只能用眼神暗示哈利，尽力而为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决斗俱乐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