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mpire》羽のアカネ

2、第二夜

　　凡拜尔学院，人类社会中顶级的贵族学院，以盛产精英与奇异事件而闻名。校长冬泽颜一，不论在教育界，商界还是政界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啊，好漂亮！”优姬刚从枢的跑车上下来，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古堡式的学院建筑群，镂刻着蔷薇的漆铁大门，学院的道路旁植满了红色和白色的蔷薇，穿着统一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走在校园里——和曾经的黑主学院是多么的相象！
　　“优姬，我们走吧。”玖兰枢接过优姬的书包，和她并肩走进校园。
　　这对惹眼的兄妹马上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眼球，只是玖兰枢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漠让所有人都不敢靠近。

　　校长室。
　　优姬端坐在沙发上，看着哥哥和校长交谈。
　　末了，校长走到优姬身边，用慈父般的目光打量了优姬一番，喃喃地说：“跟树理很像呢。”
　　“诶？校长认识。。。”优姬有些诧异。
　　“是啊，你没感觉到吗？”校长笑着把手搭在优姬肩上。
　　是吸血鬼的气息。
　　优姬抬头，深深地望了眼校长身后的玖兰枢。
　　玖兰枢向校长点点头，走到优姬身边，轻轻说了声“再见”，便消失在门后。
　　“喝茶么？”校长扬了扬手中的杯子。
　　“不了，谢谢您。”优姬抱起手边的书包，准备去教室。
　　“咚咚。。。”敲门声突然响起，优姬一惊，这气息。。。不会是。。。
　　“哎呀，下一个客人来了呢。”校长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开门。
　　果然，站在门外的，是零。

　　看见优姬，零似乎没有太多诧异，只是默然地从她身边走过，去跟校长办理手续。
　　优姬静静地站着，握着书包带的手渐渐收紧。
　　已经，太久没有见面了吧。

　　“好了，锥生同学，玖兰同学，你们一起去教室吧！”校长轻松地拍了拍零的肩膀。
　　“什么？！我们同班？！”几乎是异口同声，这么多年了，还是那样有默契。

　　走廊上，优姬和零并排走着，漫长的沉默，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优姬收紧汗涔涔的拳头，尽量让笑容不那么僵硬，“零，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沉默，还是沉默。零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哼一声代替回答。想起走进校长室前和玖兰枢短暂的对视，以及他那句“照顾好我的优姬”，让他的心狠狠地痛了——已经，是他的了么？
　　优姬垂下了眼帘，静静地跟着零走进教室。

　　原本喧哗的教室因为他们的到来立刻安静了下来，老师从门外走进教室，笑着对大家说：“这是我们班的两位新同学。”
　　同学们听到消息开始切切私语，“静一静！”老师示意大家安静，“作个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是玖兰优姬，很高兴能来到这个班！请大家多多关照！”似乎忘记了先前的尴尬，优姬笑得格外阳光灿烂。
　　“锥生零。”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底下的人，语气和他的脸色一般冰冷。
　　“那。。。你们去那个位置坐吧。”老师看着性格迥异的两人，有些担忧——让他们做同桌，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待优姬和零坐定，班导清了清嗓子：“好，今天我们上第四课。。。”
　　优姬打开课本，又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零。阳光斜斜地打在零的脸侧，银色的头发似乎也染上了薄薄的金色，侧脸还是那么棱角分明，只是比以往更冰冷了些。
　　这么久不见，似乎更沉默了呢。

　　下课，零和优姬的座位便被同学包围了。
　　“玖兰同学，你真是漂亮呢！”
　　“是吗？谢谢。”优姬红着脸回答。
　　“锥生同学，请问。。。”一个女生红着脸过来，“别烦我！”零冷冷地回答，起身穿过人群，走出教室。
　　“啊，真是不合群呢！”周围的人小声感叹。
　　“不是的，他就是这个脾气！”优姬急忙为他辩解。
　　“诶？玖兰同学和锥生同学原本认识吗？”
　　“恩，认识很久了。。。”优姬望着零离开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么，是青梅竹马咯！”
　　“诶？！算是吧。。。”小时候的片段突然从优姬的脑海里闪过，黑主学院，还是风纪委员的日子，零的笑容，胸腔左边忍不住刺痛了一下。
　　“玖兰同学真的很可爱呢！”
　　“恩，叫我优姬吧！”优姬对眼前的女生笑了笑。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咯？”女生拉起优姬的手，脸上满是善良的笑容。
　　“恩！”优姬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叫山岛美嘉，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咯！”美嘉笑着对优姬说。
　　上课铃响了，零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大家一哄而散，美嘉回到座位上，朝优姬眨了眨眼睛，优姬笑笑，也调皮地回敬了。
　　一切都被零看在眼里。她还是那么天真快乐，但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会用力拍我的头，轻轻叫我名字的优姬了吧。我们，终究是水火不容的啊。
　　想起离开黑主学院时自己对优姬发的誓，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真的下得了手吗？

　　捱到放学，美嘉和优姬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因为是半走读的学校，放学时涌向校门的学生特别多。优姬被密密的人群挤得喘不过气来，一不小心，就和美嘉走散了。优姬抱着书包，着急地在人群里搜索美嘉的影子，突然被人猛得一撞，直直地向地上摔去。
　　完蛋了！优姬闭上眼睛，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反而跌进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枢哥哥，谢。。。”优姬抬头，“零？！
　　零依旧面无表情，看见优姬站稳了，便松开紧紧抱着她的手臂。
　　“零，我。。。”优姬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这是在学校，枢哥哥怎么会在嘛！
　　“交给你了。”零向着优姬身后淡淡地说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诶？”优姬回头，撞上枢宠溺的笑颜。
　　“枢哥哥。。。”
　　“好了，回家吧。”玖兰枢接过优姬的书包，揽着她的肩向校门走去。
　　“优姬！”美嘉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喘着气问：“你没事吧？”
　　“恩。”优姬看着她因为出汗而变得红扑扑的脸蛋，不禁笑出声来，“哦，对了，枢哥哥，这是山岛美嘉，我的新朋友。”
　　“你好。”玖兰枢礼貌地伸手。
　　握手过后，美嘉神秘地凑到优姬耳边，轻声问：“是你男朋友？”
　　“诶？！”优姬一惊，脱口而出：“是哥哥。”
　　“是吗？”美嘉有些不相信，“你们很相配呢。”
　　优姬没有回答，只是感觉玖兰枢揽着自己的手臂渐渐收紧，抬头，看见他眼底难以捉摸的深邃。
　　“我们走吧。“玖兰枢礼貌地朝美嘉点了点头，带着优姬向停在门外的车上走去。
　　“美嘉，明天见咯！”优姬艰难地从枢的怀里腾出脑袋，向美嘉挥了挥手。

　　黑色的跑车驰骋在城郊宽阔的马路上，道路两边开满了灼灼的樱花，雪片般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漫天飞舞，优姬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玖兰枢从一开始就没有说一句话，压抑的气氛让优姬有些手足无措。
　　看见渐渐出现在眼前的别墅，优姬悬着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
　　随着玖兰枢穿过蔷薇园，还没进门，就听见一个略带孩子气的男声：“凭什么又是我！”“是蓝堂前辈！”优姬惊喜地拉了拉哥哥的袖口。玖兰枢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随优姬走了进去。
　　“枢大人，优姬大人。”蓝堂英在礼节上没有丝毫的怠慢。
　　“蓝堂前辈，只有我们在的时候不要拘礼嘛！感觉怪怪的诶！”优姬在蓝堂面前晃了晃，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优姬，明天开始蓝堂和你一起去上学。”玖兰枢淡淡地开口。
　　“好啊！”优姬笑着答应了，“对了，今天在学校我看见零了呢！”想起在学校发生的一幕幕，笑容渐渐僵在优姬脸上，但只是一瞬，灿烂的笑容就又回来了。
　　蓝堂吃惊地抬头看向一边的玖兰枢。
　　玖兰枢并没有想象中的吃惊，只是笑着对优姬说：“优姬，你先去洗澡，洗完我们再慢慢说。”
　　“哦。”优姬答应着走上楼，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

　　确定优姬已经离开，玖兰枢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枢，你怎么会让优姬和锥生零再次相遇的呢？”蓝堂英担忧地看着枢。
　　“他不会伤害优姬，反而会保护优姬的。”枢撑着额头，“我叫你去也是为了优姬，元老院的一些叛臣有所行动了，我担心他们的矛头会指向优姬。”
　　“是，我明白了。”蓝堂英郑重地答应。

　　夜幕渐渐降临，新月从薄云中显露出来，缓缓地爬上天壁。别墅的灯光融融地亮着，窗外，风吹过蔷薇园，血色的花瓣漫天飞舞。
　　枢和英还在书房里讨论着什么，优姬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空。窗前略过一道黑影，稳稳地停在优姬的窗台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黑色风衣的下摆在风中猎猎地张扬。优姬下床打开窗，急急地问：“拓人，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优姬大人，我查到枢大人之前一直与元老院来往，而且参与平定了元老院一些叛臣的动乱。”凉山拓人答到。
　　拓人是几年前优姬从一个LEVEL E手中救下来的，因为无家可归，被优姬收留并训练，后来成为了优姬的专署情报人员。而现在，他调查的不是别人，正是优姬的哥哥——玖兰枢。
　　“什么？上次的事情以后，元老院不是一直听命于哥哥的吗？怎么又会有叛党？”
　　“是玖兰李士的遗党，而且似乎在研究一个所谓的‘末日蔷薇’计划，想夺取吸血鬼界的统治权，不排除对您和枢大人有威胁的可能。”
　　“继续调查那个计划。”
　　“是，优姬大人。”拓人转身，消失在暮色之中。
　　优姬靠在窗台上，漂亮的眼眸渐渐变成血红色，哥哥，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书房里，玖兰枢望着窗外消失的黑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了？”蓝堂英关切地问。
　　“还是被她知道了。”枢举起手中的高脚杯，晃了晃杯里鲜红的液体。
　　“那。。。”
　　“阻止它继续调查。”
　　“是。”蓝堂英跃出窗外，消失在黑影离开的方向。
　　玖兰枢望着窗外神色凝重，优姬，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夜幕下的城市，依旧鲜活而生动。拓人快速穿过街道，走进一条无人的小巷，试图甩掉身后跟踪自己的人。从气息判断，身后的人是吸血鬼，但不是LEVEL E，而是高级别的贵族。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拓人猛得转身，吓得英往后退了一大步。
　　“枢大人让我告诉你，不要再调查叛党的事情，否则。。。”英恢复了先前的严肃，冰蓝色的眼眸在暮色里闪着诡异的光芒。
　　“这是优姬大人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忠诚。”拓人没有畏惧，从衣袖里抽出优姬送给他的“狩猎女神”，准备战斗。
　　“看来优姬对你不错嘛！自己的武器都给了你。”英冷笑了一声，“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告诉你，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优姬。”
　　“恩？”拓人收回武器，“你是说，他们的目的真的是优姬？”眼里满是焦虑。
　　“怎么？才一会儿，就优姬优姬地叫了啊？你不会是喜欢上你的主子了吧？”英邪邪地笑了声，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
　　“哼，我知道了。”拓人白了英一眼，转身走开了。

　　英看着拓人消失在转角的背影，饶有兴趣地摆弄着手里鲜红的蔷薇，嘴角露出玩味的微笑。一个飘忽却熟悉的气味从身后一闪而过，英的眼里多了一丝犀利。猛然转身追过去，果然在下一个巷口撞上锥生零的枪口。
　　“你还是老样子啊，动不动就拿枪指着别人，这可是不礼貌的行为啊。”用手指别过零的枪口，英笑得毫无防备。
　　“我不需要你这个吸血鬼来对我品头论足！”零收起枪，准备走人。
　　“别忘了，”英对着零的背影提高了声音，“你也是！”

　　零加快了脚步，拳头不断收紧，手心生生地疼。回到居住的小阁楼，把自己甩在床上，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在猎人协会的那一幕。
　　本来是被通知去接下一个任务的，但是走进会议室却看见那里坐满了猎人——是新会长的选举。零看了一眼众人，准备离开，却被老一辈的猎人叫住。
　　“零，你是会长最合适的人选。”
　　“为什么？”零头也不回地问。
　　“因为你无与伦比的力量。。。和你的身份。”
　　“因为我是吸血鬼吗？”零的嘴角扬起轻蔑的笑，“那你们干脆找玖兰枢当你们的会长。”

　　“不，是因为黑主灰阎——你是他选定的唯一继承人。”
　　零怔了怔，眼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好吧，我答应你们。”

　　“协会长么？”零举起手中的血蔷薇之枪，“真是讽刺。”
　　桌上放着一张精致的宴会邀请卡——吸血鬼贵族的聚会，同时也邀请了猎人界的一些重要人物——当然少不了会长。
　　白天在校园里的一幕幕从眼前掠过，优姬的脸，零闭上眼睛告诉自己：
　　她不再是黑主优姬了，她是玖兰优姬。

　　可是这样，骗得了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