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69、第六十八章

　　周若楠追着张回清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直到对方累得跑不动了开口求饶才停下来，两个加起来将近五十岁的人才结束先前十分幼稚的举动，清了清嗓子坐回凳子上又端出平时的精明样。

　　张回清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刚才求饶喊得太大声，现在还有点不舒服。“听你刚才那么说，你的摆摊事业又要搁浅了？”

　　周若楠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目前遇到的这个问题，会不会对之后的发展造成什么影响，我自己摆摊当老板，总不能一直从别人那儿进货来卖吧。”

　　“可如果按你刚才的说法，这不是个无解的难题吗？”张回清往旁边挪了下位置，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不知道喽……”周若楠无奈地耸耸肩，面对目前遇到的难题也无解，“所以我在想，我是不是想要得太多了？”

　　周若楠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莫名闪过那天陆青山对她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冷静又清醒，过于成熟的理智在他身上出现时完全无法想象他只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孩儿。

　　“想要的多点又怎么了……”张回清还是一如既往地出言挺她，不管说什么都先表达支持再说，可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周若楠走神的模样。

　　“在想什么，聊事业呢，这个时候都能发呆？”张回清又开始上手，在周若楠身上动手动脚。

　　“你说我要不要试试把价格放低一点？”周若楠没管她的小动作，把最近思考了许久得出的结论说出来，向自己的好朋友请教。

　　“唔……”张回清没立即回答，先想了会儿才开口问：“你摆摊的这段时间不是一件都没卖出去吧？”

　　“直接吃春天也不是，但卖出去的数量和其他的对比起来就显得很少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卖出去的这几件都是些什么样的顾客啊？”张回清想到某个可能，又追着往里问了问。

　　周若楠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开始回忆卖出去的那几件衣服和对它们感兴趣的人。

　　“第一件是被改良过的新式旗袍，它的归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当时好奇多问了一嘴，是个大学教授，生活得可精致了。”在摊上买她设计的衣服的人不多，每个她都记得，“第三件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和朋友一起来的，买的时候也很顺利，几乎看中了就要了……”

　　周若楠说着说着心里就觉得清晰了许多，她设计的衣服虽然价格和其他人的相比确实是贵了点，但是受众完全不同，喜欢它们的人完全不会考虑价格。

　　张回清看她一脸顿悟的表情，邀功似的朝她挑眉：“想明白了？这事其实说简单也简单，说到底就是环境不对。”

　　周若楠看向她，眼神示意她继续往下，张回清难得从周若楠身上看到这么直接的认同，表达欲大发。

　　“你之前不是还问我‘做设计会不会太功利了’，其实从我的角度来说，设计本身就是一件功利的事，不过你求的是别人的喜爱。如果你想要顾客的喜欢，那不就得好好琢磨什么是才招人喜欢的吗？”

　　张回清入行的时间比周若楠要短一些，虽然两人的看法大多时候并不相似，但也是行业中比较常见的想法。

　　周若楠不是很认同她的这句话，但没出声反驳，安静听着张回清说着自己的想法。

　　张回清说完自己的看法话锋一转，“说回你刚才的发现，你的设计本身没有问题，只不过出现在了不合适的地方，夜市虽然人流量巨大，但是它能为你设计带来的关注和消费反馈少之又少。”

　　“但如果你换个环境，说不定就会是另一番光景。”张回清正色道：“你平时待在厂里的时间多，对卖场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则不太清楚，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周若楠听她这么多，猛然联想起陆青山跟她说的“三者之间的矛盾从来都存在，只不过在某些利益面前能够和平共处”的说法，加上张回清刚才说的那些，她感悟更深。

　　张回清看周若楠陷入深思的模样，没有再多说什么打扰她，往后一躺靠在硬邦邦的椅背上，靠了一会儿觉得不舒服又坐直，安静等周若楠消化完刚才的那段对话。

　　“咔嗒……”这时门被推动着发出声响，圆圆从门外探头出来，湿漉漉的眼睛在她俩身上打转，仿佛在确定刚才那段时间内两人有没有谈妥、她回来得是不是时候？

　　“宝贝儿快进来，让干妈好好看看你~”张回清看到圆圆就扬起笑脸，喜爱完全表现在面上。

　　圆圆先看了眼周若楠，见她没什么反应，估计她正在想事情呢，顺着张回清招手的方向走过去，乖巧地坐在了她旁边。

　　“这几天你都跟着周儿一起守摊子吗？”张回清上手捏了捏不确定是否瘦了点的圆圆，心疼地问。

　　圆圆点头，还没等她再说点什么，张回清又开始絮叨了：“最近真是辛苦了宝贝，今晚还要去吗，每天累不累啊，要不要我每天晚上来帮忙啊？”

　　“不用……”圆圆的脸被张回清的无情铁手揉捏着，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明，听起来黏黏糊糊的。“这几天每天都有人来帮忙的，我不累……”

　　张回清一听顿感不对劲，除了她还会有谁来帮忙？她心里直呼有问题，按捺不住好奇地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谁来帮忙了？”活脱脱一副热爱一切小道消息的模样。

　　圆圆暗喜，她正想着该怎么不刻意地提起陆青山时，张回清的反应给了她十足的信心，她就不信有张回清在，周若楠还会无动于衷。

　　“就是从摆摊开始的，就有一个哥哥来帮忙，还来了好几天呢，一直跟在妈妈身后，有时候还会给我买零食吃。”圆圆说得简单，还特意强调了陆青山给她买过的烤鱿鱼。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张回清听到一半就觉得这件事不简单，转头就去问还在深思的周若楠，她伸手把人摇醒，十分八卦地打趣：“说，那个人是谁！”

　　周若楠刚回神，一头雾水：？？？

　　张回清继续追问：“每天去你摊子上给你帮忙的人是谁，我认识吗？叫什么名？多大了？你们开始多久了？”

　　张回清像只八卦的鹦鹉一直在问，周若楠想回答点什么都插不上嘴，她干脆伸手捏住对方叭叭不停的嘴。没想到张回清不仅没有停下来，就算被捏着了嘴也还在挣扎着发出些乱七八糟的声音。

　　“收一收你脑子的胡乱想象好吗？”周若楠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上稍微使上了点劲儿。

　　“唔唔唔……”张回清又哼唧了一阵儿，好像在说：“都回答刚才的问题！”

　　周若楠：“我说了你保证不再接着往下问，安静地坐一边，否则我就把你请回去，明白吗？”

　　张回清“唔唔”地点头，看得出来对周若楠的妥协十分激动。

　　周若楠叹了口气，手还捏在张回清嘴上，回忆着她刚才问了一连串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慢慢回答：“你认识，就是之前帮过我的陆青山，不过他就前几天来帮过忙，昨天没来，可能觉得我差不多熟悉情况了，就没再来了。”

　　这番说法周若楠说给张回清听，某种程度上，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昨晚没想出任何结论的思考，让周若楠清醒了一点，那些莫名的情绪也收了个干净。

　　张回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顿时就安静下来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里的情绪太过震惊，不知是因为哪个原因。

　　见张回清没反应后，周若楠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把捏着对方的手放开。可刚一放开，张回清就蹿到她眼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摆出了想要逼问对方的架势。

　　说“蹿”一点都不夸张，周若楠感觉手刚放下还没几秒钟，对方立刻就凑到了身边，一点反应时间都没给她留。

　　“你们什么时候又遇到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张回清激动地说：“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平白无故帮你这么多！他绝对对你有意思！”

　　周若楠把人推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嫌弃地说了句：“听你鬼扯，叙完旧了吗，叙完了就赶紧回家，周末赶紧去睡个懒觉。”

　　张回清连连摇头，“我才不，今晚我跟你一起摆摊好不好，帮你和圆圆分担一下今晚的辛苦！”

　　周若楠只一瞥，连猜都不用猜就知道她脑子里在打什么主意。她一把推开又凑过来的张回清，义正言辞地拒绝：“今晚我和圆圆休息，不出摊。”

　　潜台词是，你要是没事就赶紧回去吧。

　　张回清不死心地接着问：“那下次呢？下次我下班了就直接过来给你打下手，你看行不行？”

　　回复她的只有周若楠转身离开的背影，这时圆圆突然凑过来说：“可以哦，昨天就我和妈妈两个人，完全忙不过来，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好！”张回清得到了回答后——尽管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圆圆的回答，美滋滋地在这儿蹭了顿晚饭，一直待到天完全黑下来才准备回去。

　　夜市，最尽头的位置。

　　一个搀扶着穿着精致的老太太的中年女性来到这里，望着锁着的摊子不确定地问：“妈，您确定那件旗袍是在这儿买的吗？”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被锁着的简陋的摊子，不太相信她十分喜欢的旗袍居然是从这个地方卖出去的。

　　“没记错，今晚那小姑娘应该是没出摊呢。”老太太叹了口气：“我还想着你明天就走了，今天特意带你过来这儿看看，说不定会找到你想要的人……哎，可惜了……”

　　中年女性把心里的疑问藏起来，安慰不断叹气的家人：“没事妈，如果有缘的话，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到的。我们先回去吧，这儿有点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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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