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51、第五十章

　　这场谈话并没有持续很久，在饭菜上来之前两人就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吃过饭之后周若楠就打算带着圆圆回家，结完账的陆青山用很快的速度追出来。

　　“你们这就回去了吗？”陆青山问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周若楠点头：“明天还要上班，得早起。”

　　“你又去找新工作了？”说出口后陆青山才觉得问得有点逾距，找补道：“我的意思是说，要找工作的话你可以来找我帮忙。”对此周若楠只是笑了笑，显然把他刚才说的当成客套话了。

　　陆青山还欲再说，圆圆此时却横插一句：“妈妈，再不回去的话路上可能会遇到坏人哦。”

　　周若楠抬手看了下时间，一看都快九点了，再不回去可能今晚就得晚睡了。

　　“那我和圆圆就先回去了，你今天的请求我会再考虑的，但前提是你得把厂里的那些事处理清楚，否则我不会放心把它们交给你，”周若楠又敲了一遍重点，把已经有点困的圆圆放在车后座，准备骑车走人。

　　“姐姐，你等一下……”陆青山把他停在旁边的车也骑过来停在她旁边，善解人意地提议：“你看这天都这么晚了，圆圆还担心路上不安全，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毕竟你也是我请过来的客人。”

　　陆青山这话说得非常完美，不论从什么角度来说都不好拒绝，特别是还提到了圆圆担心的安全问题。

　　周若楠本想拒绝，但一想到前几天蹲在她家附近巷子里的那些流浪汉，还吓哭过圆圆，心思一转就答应了。

　　“那谢谢了，辛苦你跑一趟。”

　　陆青山努力绷住自己不断扬起的嘴角：“不辛苦不辛苦，这不算什么。”

　　本该吃晚饭后就各自离开的两人，现在一前一后地往周若楠家的方向走，周若楠骑在前头，陆青山保持着距离跟在后头，三人两车沉默地往前走。

　　圆圆靠在周若楠背后，路过转弯的时候她会小幅度地转过头偷看跟在后面的陆青山，总能看到他嘴角噙着笑地东张西望，眼珠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后又开始偷笑。

　　他为什么会这么开心？圆圆想不通，难道是今晚她点的那几个菜太好吃了？

　　越想不通圆圆就越想搞清楚，每到路过十字路口需要转向的时候，圆圆都会转头去观察陆青山的表情，于是发现每隔一会儿他就会露出一些在她看来可以归为傻笑的神情。

　　“圆圆坐好，别乱动。”周若楠察觉到她老是在后面搞一些小动作，害怕她摔下去，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口头提醒。

　　“……”圆圆最后也不转头了，干脆靠在周若楠的后背，背上眼睛享受晚风吹拂在皮肤上带来的触感。

　　走了大概十来分钟的样子，周若楠在一栋老旧小区面前停车，圆圆的小短腿不停蹦跶着才从车后座上跳下来。

　　“圆圆你先进去，我和这个大哥哥有点事要说。”周若楠拍了拍圆圆的背，让她先进去。圆圆点头，但只走到楼梯口的地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着他们。

　　周若楠无奈地笑了一下，转过头来很认真地和陆青山道谢。

　　“今天真的谢谢你，还有之前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了，但还是想说声谢谢。”周若楠接着说：“要不是这次见面，就衣服那件事我就会误会你很久……”

　　陆青山：“你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也很耐心地听我解释了，这也帮我缓解了很大的压力，我也该向姐姐说声谢谢的。”

　　周若楠：“行，那你也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说完周若楠就向等在一边的圆圆的走过去，接住圆圆伸过来的手后牵着她往楼道里面走，背影和脚步声逐渐消失不见后，陆青山才收回跟在她们身后的视线。等背影完全消失后，陆青山抬头看向较高的几层楼，直到某个窗户出现亮光后才离开。

　　来回奔波了一天的周若楠一进屋就把包随意地扔在一边，人笔直地躺在床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写着累这个打字。

　　圆圆在她身后把包捡起来放回原来的位置，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转过头问：“妈妈，今天那个哥哥送我们回来时，你什么没有绕路啊？”

　　周若楠一愣，搭在额头上的手臂挪了挪位置，盖住了她的眼睛，房间内安静了好久。

　　久到圆圆以为周若楠累得睡着了的时候，从卧室突然传来一句：“今天太累，忘记了。”

　　圆圆“哦”了一声，但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妈妈会是因为累就忘记重要的事的人吗？

　　与已经回到家并准备早点休息的周若楠相比，陆青山还在夜市附近骑着车转圈，一圈又一圈地转个不停，就连经常被光顾从而对他眼熟的烤鱿鱼夜市摊上的老板遇到他都好奇地问怎么还没回去。

　　陆青山高声回：“今晚太高兴了，怕回去了睡不着，再多转几圈。”

　　老板围观了他垂头丧气地在自家摊上买了那么多东西、然后又独自坐在花坛上吃完离开，现在看他这副模样，瞬间了然，他用过来人的语气说：“所以说，有时候等待是很有必要的，时间能证明很多东西。”

　　陆青山笑笑没反驳，他和老板打了声招呼后又加快速度往更远的地方冲过去，这几天憋着的各种情绪全都在这会儿爆发出来，成了一个情绪宣泄口，释放积压了许久的压力。

　　发泄完之后，陆青山没有和往常一样回店里，而是调转了个方向朝家里驶去。陈明那件事带来的情绪波动在发泄出去后，足够让陆青山更加理智地思考陆严当时说的那些话，以及他当时的反应。

　　回过神来后，陆青山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当初他们发生争吵时陆严确实不知情的表情，却被他误会成对方对这件事的漫不关心。

　　从周若楠家附近到陆家之间的距离并不远，陆青山就算是像蜗牛一样龟速地骑回去，也没花多长的时间。到达陆家门口时门是虚掩着的，屋内暖黄的灯光从门缝里传出来，彰示着家里还有人在等。

　　不知为何，陆青山看着洒了一地的灯光有点鼻酸，好像每次他晚回家或者好久没回家时，总能看到这样暗含着“等他回家”意义的小细节。

　　陆青山翻身下车，把车抬着跨过门口的石阶，推开门轻声走进去。他的动作又轻又慢，不想惊扰或许在房间里等着不知何时回来的父亲，但不管再怎么小心，家里有点动静还是瞒不过屋内的人。

　　“谁在外面？”屋内传来一声怒喝，随即响起逐渐急促的脚步声。

　　陆青山赶紧回声：“是我……我回来了”

　　屋内的脚步声停顿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又恢复响动，不过步伐没有先前那么急促。

　　陆严推开门，站在门口的身影挡住从房间里洒出来的光，竟然完全看不见脸上的神情。他站在门口看了半天，好半天才开口说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吃过晚饭了吗，要不要给你煮碗面条？”

　　陆青山鼻头一酸，喉头哽着些酸涩的苦水，他摇摇头，转身先把手里的自行车停在一边，也趁这个机会抹干眼尾的点点湿润。

　　“快进来吧。”陆严依然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陆青山的动作，等他走进门口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虚扶着他的后背把他带进屋。

　　“这几天在哪儿睡的，吃的怎么解决？”陆严没提前几天两人吵架的事情，尽管多少还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说了几句家常的话来调节在灯光下能看清彼此神情的尴尬气氛。

　　“都在店里，店里那两小姑娘手艺还不错。”两人问一句答一句，气氛看上去倒是还不错。

　　但很快，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一下子又变得寂静起来。

　　“我……”

　　“父亲……”

　　陆青山：“您先说，您说完我再说。”

　　陆严稍微放软了一点说话的语气，“陈明那件事我去查清楚了，事实证明是他顶着你的名号来找我，他的那条生产线已经停了，人也被我赶出去了，如果你回来重新做的话也没什么阻碍。”

　　“我不知道他胆子大成这样，不仅偷了张叔的东西还对你指指点点，你那天说得对，我就是太放纵他们了。”

　　说到从陈明身上查到的那些事，陆严就一肚子火，这么多年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倒是养了这么多吃得满嘴漏油的肥耗子。

　　陆青山大惊：“陈明被赶出去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怪陆青山这么惊讶，好几年前他就发现了陈明偷偷摸摸的行为，当初他也想过将这件事告诉陆严，但那时因为母亲的死，陆严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关心厂子的发展。陈明就是趁这段时间，把厂子的实权揽走了大半。

　　“就这几天，你别管这么多，你想做的就放手去做吧，我在身后托着你。”说话时陆严眼神是望向别处的，脸上多少有点不自在。

　　陆青山很久没仔细看过陆严了，这会儿仔细瞅了瞅，突然发现他鬓边沿着耳根往上爬的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