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之娃想换个爹》周不顾

106、第一百零六章

　　婚礼筹备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自从周若楠把家里的事和陆青山说开之后，原本一直围着她想要快速走完走完婚前所有流程的陆青山彻底安静下来。

　　与陆青山一样在这段时间同样安静下来的还有圆圆，原本放学后做完作业会来找周若楠撒娇的圆圆只会待在卧室，看着书本发呆。

　　周若楠最近的时间都被繁杂的婚礼细节占据，偶有空闲时间发现圆圆的异常沉默，却被圆圆更为乖巧的模样和作业做不会的理由骗过去。

　　“到底要不要说呢？”又一个安静的夜晚，圆圆把作业写完，安静坐在凳子上，脑子里一直在回旋这句话。

　　说吧，提前知道自己死期这件事听起来未免太过于荒谬；不说吧，万一到时间自己真的如梦里展示的那样突然消失了，周若楠应该会很着急吧，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她和陆青山的婚礼。

　　“可如果要说的话，用哪种方式才会更好一些呢？”圆圆在考虑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非常平静，被噩梦困扰了那么久，害怕、担忧这样的情绪早就慢慢消失，只剩下坦然接受的淡然。

　　早在三年前就开始的噩梦中，圆圆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到另一个周若楠和自己被一个男人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从愤懑到尝试改变这样的结局，但最后慢慢接受，其中经历过的挣扎和苦痛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

　　圆圆在梦到这样的内容时，除了哭和躲避没有任何解决办法，她们被惨打的样子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她面前，周若楠带着悔恨的凄厉惨叫经常让她半夜惊醒，这样的噩梦整整围绕她长达一年的时间。

　　起初圆圆也尝试过阻止那个人，可她并不是这个时空里的人，就算她再怎么歇斯底里地怒吼和嚎叫也没什么用，他们根本就听不到看不到她，更别提听她的停止手上的动作。

　　她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被这个噩梦吸进来，麻木地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和妈妈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后来，她学会了不去听不去看，想从这个持续不断的梦中找到被吸进来的原因。

　　噩梦中的周若楠哪怕被那个男人欺负得不敢还手，却在之后的时间里怀上了他的另一个孩子，圆圆飘在空中看着那个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婴孩，注意到她右肩的位置有颗显眼的红痣。

　　因着这个孩子的出生，她们的日子比之前好上那么一点，可当那个人带着一身酒味回来时，依旧逃不过拳打脚踢。每到这种时候，梦中的周若楠和圆圆抱在一起小声啜泣，不懂事的孩子摊在床上嚎啕大哭，什么都做不了的圆圆也只能飘在半空跟着哭。

　　她看着这个家庭发生的一切，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无能为力带来的心悸让圆圆夜不能寐，就算醒来认清梦境与现实也无法理所当然地将梦境忘却。

　　梦境里的时间也是在不断流逝的，虽然她每日见到的场景都差不多，但随着新出生的小孩儿的不断长大，也能证明时间在慢慢往前走，她也在不久之后看到了另一个圆圆的生命结束。

　　即使这个梦境已经过了很久，圆圆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她看到的一切。

　　那是个阴雨绵绵的秋天，那个男人彻夜在外喝酒，回来时已经醉得没有意识，他回到家时就睡倒在地，身上别着的钥匙就这样露出来，圆圆大着胆子把钥匙拿出来，把她拿到周若楠面前，周若楠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母女俩无声且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圆圆跑到那个男人平常放零钱的地方抓了大把零钱揣进怀里，周若楠回房间抱着新的妹妹，很快就做好了逃离这个名为“地狱”的地方。

　　圆圆飘在空中看着她们堪称大胆的举动，为她们的勇敢感到高兴，为她们即将获得的自由和新生活感到庆幸，她巴不得自己也能拥有一丁点的力量能够帮助她们更快地离开这儿。

　　周若楠手里抱着出生没多久的妹妹走在前面，圆圆走在后面断尾，她们拿着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躺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圆圆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在即将走出的小区门口，她看到了街上热闹的人群，听到了周若楠不敢相信的疑问：“我们逃出来？我们逃出来了？！”

　　带着伤的圆圆和飘在空中的圆圆同时回答：“逃出来了，我（你）们逃出来了，快去享受新生活吧！”

　　喜极而泣的圆圆和周若楠没敢在小区门口停留，她们转挑人少的地方走，尽量避开路上可能会出现的熟人。

　　一路只顾着低头奔跑的两人走到了一条岔路口，圆圆记得只要她们穿过这条马路就来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离她们原来的家很远的地方。

　　“妈妈，我们快走，离开这里我们就……”圆圆说到后面有点哽咽，半天说不出“自由”这两个听起来几乎不可能的词语。

　　“好，我们离开这里！”周若楠同样也是哽咽到说不出话，她抱着妹妹走在前面，准备为圆圆带路。

　　圆圆在空中由衷地感到欣慰，但她们三人的高兴还没来得多保留一会儿的时候，在街角突然驶来一辆汽车，司机不知道怎么了，车开得歪歪扭扭的，很快朝走到半路的圆圆冲过来。

　　“嘭——”一声巨响响起，周若楠回头一看，本该跟在她身后的圆圆此时却不见身影，地面上只有一道暗红色的痕迹，从马路中央一直延续到车底。

　　“圆圆，你在哪儿啊？”周若楠不敢置信地看着空无一人的马路，像是失了魂一般到处寻找，目光完全没敢望向马路中央的那道红色，自欺欺人地在周围寻找。

　　发不出任何声音也做不了什么的圆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刚获得自由的两人以这样近乎玩笑的方式分开，就在圆圆的身影被车俩吞没的时候，飘在空中的圆圆似乎被什么力量吸住，瞬间回到了现实。

　　圆圆从梦中惊醒时满头大汗，醒过来的瞬间她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着，另一个圆圆遭受到的疼痛似乎也传递到了她身上，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堪，连呼吸都带着痛。

　　这件事发生之后，圆圆长达一年的噩梦时间终于结束，她不知道梦里的圆圆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带着孩子的周若楠会面对什么样的生活，她好像摆脱了这个梦，又好像没有。

　　“原来，我最终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从噩梦中醒来的圆圆喃喃念着，她努力回想那个圆圆的年龄，开始了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本来圆圆想的是，把这件事永远地藏在心里等到她的期限到来，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不打扰任何人。

　　可没想到，在她坦然地接受自己为数不多的生命时，周若楠会说出那样一番话，让她坦白地说出心中藏着的事。被提到的瞬间，圆圆以为自己内心充满逃避的念头被看穿时，得到了却是周若楠掏心窝的关心。

　　“要说吗？”

　　从那晚后，圆圆只要空闲下来就会思考这个问题，说了周若楠和陆青山会痛苦，不说的话，她会很痛苦，这个两难的问题她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选择。

　　思来想去，圆圆觉得以另一种方式将自己的死讯告诉他们，她在周若楠常用的那个笔记本里夹了一份她写了无数遍，修改了无数遍的信，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写进了那封信里，然后等着属于她的结局到来。

　　在她记忆中的时间到来之时，正好是她这个学期的期末考结束，她提前交了卷，一个人去到她印象中的那条马路，安静地站在路边，等候着她的结局。

　　路上行人来往不断，车俩在不算宽阔的马路上行驶，圆圆就站在路边看着周围忙碌的人，他们或开心或郁闷，正体验着生活中的一切情绪，看着神色各异的行人，圆圆感到一阵羡慕。

　　路上的车俩依旧不停，拥挤的道路上充斥着各色各样的行人。就在圆圆收回眼神的同时，一辆她十分眼熟的车正从路那边开过来，圆圆紧张地站在原地没动，车没有像梦中那样失控地驶过来，她顿时松了口气。

　　她望着这辆命运中终结她生命的车从身边经过，她以为一切会就这么过去，她还能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庆幸的情绪还没来得及升起，等车从道路上开过去之后，她身上感到一阵撕扯，随即很快从原地消失。

　　路上的行人神色正常地继续行走，似乎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们刚才经过的地方有个年轻的小女孩凭空消失，似乎刚才那儿并没有任何人出现过一样。

　　此时圆圆又重新回到了梦中游魂的状态，她循着记忆回到周若楠家里，此时已经发现她消失的周若楠和陆青山正处于慌乱中，四处寻找、报警……各种各样的方式都尝试了，直到他们在笔记本里发现了她留下的那封信才停止寻找。

　　圆圆就这么留在这个家里，看着他们慢慢走出悲伤，继续被迫中断的婚礼，开始了新的生活，只是会在她消失的那天在饭桌上多留副碗筷，用这样的方式纪念她。

　　圆圆看着他们继续开拓手中的事业，按照他们的期许达到了想要的成绩，还有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圆圆有点难过地看着那个孩子在周若楠肚子里不断长大，获得两人的关心和期待。

　　在周若楠的孩子出生的那天，她本想就这么离开，守在他们身边已经很久了，是时候该离开了。但生产的那天，她还是没忍住跟了过去，她想着就看一眼，看完这一眼她就走。

　　陆青山站在产房外面焦急地等待着，周若楠躺在床上遵从护士们的建议，一呼一吸，好不容易孩子快冒头了，圆圆想凑过去看一眼，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吸进去，顿时失去了意识。

　　“哇——”产房里响起嘹亮的婴儿的哭声，带着强劲的生命力打破刚才滞闷的空气。

　　“生了生了！是个女儿！右肩上还有个红痣，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孩子！”接生的护士们仔细检查新生儿的情况，一边将情况告诉还清醒着的周若楠。

　　周若楠强撑着看了一眼护士递过来的孩子，只来得及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就晕了过去，被亲的孩子手指小幅度地动了动，无意识地靠近周若楠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指。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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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我的第一本文就这么写完了，有点不可思议，写的时候发现了很多问题，争取下本不会再出现，争取写得更好。有缘的朋友，我们下本见。
下本写破镜重圆，感兴趣的宝贝们可以点进专栏看看，点点收藏，我写点存稿后就开。
最后，感谢每一位看到这本文的朋友，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