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无惨晒太阳[综鬼灭]》井临渊

16、鬼舞辻

　　因着这份迁怒，他的攻击变得更加凌厉。

　　光咬牙。

　　“鬼杀队的剑是守护普通的民众的，武者的剑用来守护自己的家国，上层的剑守护下层的子民。”

　　“拥有着超人的力量，结果你都在做些什么啊！”

　　刀剑相撞，击出火星。

　　连呼吸的对决都变的灼热。

　　“既然是鬼的一员，你却选择帮助了鬼杀队吗？”

　　“真是毫无立场！毫无尊卑！”

　　光抬起头，“我的世界里，没有尊卑！”

　　黑死牟的目光中也升起怒火，“！！！”

　　狂妄者总是妄图以下克上，毫无礼法，而他讨厌目无尊卑。

　　“肆意的屠戮生命，任性的践踏尊严，你算是什么领袖！”

　　光的剑意撕破了弦月的刀光。

　　“……”

　　竟然还有提升的余地吗。

　　黑死牟横刀挡住了她的长剑。

　　攻防之势有所变换。

　　“二之型——珠华弄月——”

　　弦月的剑气横扫而来，在冰雪的地面上刺出无限飞屑。

　　“三之型——厌忌月——销蚀——”

　　两招的大范围剑气攻击后，上弦的鬼拉开了二者之间的距离。

　　在通透世界的角度来看，那是一团温暖的光辉。

　　没有人那样的血脉流动，没有恶鬼的肌肉纹理。

　　看不到血脉和内脏，看不清战斗的东西。

　　……他不得不收起了凝神的目光。从正常眼睛的角度来看，她还是只是一个人而已。

　　在对战中少了通透世界的加持，对于对手的姿态走向和攻击方式的预测变得缓慢，困难明显的提升了很多。

　　下一刻的对撞。

　　心脏停滞。

　　光堪堪的避开。

　　武士皱眉，没有来得及收手，紫色的刀刃落到她的肩膀上。

　　触及到血中的光色，刀发出滋啦滋啦的沸腾声响。

　　整个相接之处，刀刃上的血目都全部融化。

　　轻而易举的，属于人的手臂被切割下来。

　　血迹滴滴答答的从伤口落下，光半跪下来，剧痛席卷了整个脑海，血色滴答滴答，再度染红了衣衫。

　　明亮如同烈阳的火光破开了弦月。

　　“圆光小姐！你怎么样？！！”

　　光被炼狱槙寿郎扶了起来，意识回笼时，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相较于断臂的痛苦，方才心脏被紧握着，几乎爆炸的窒息感，还深深刻印在脑海之中。

　　光顾不及这样的伤势，环视了周遭一重景色，苍白的面色显露出难得的冷漠。

　　——卑鄙小人——

　　包括在那一招之中占据上风的黑死牟，此刻也没有那样不屑的神色。

　　武士之间的对决，如果加入了第三方势力的偏向，毕竟是极度的不公。

　　——不公。

　　简直是对武士之名的极大侮辱。

　　相比于光，出身于战国时代，以武士为荣耀的黑死牟更不能忍受这一点。

　　“你动摇了吗。”

　　“我的武士。”

　　阴冷的男声从耳边传来。

　　无光之处。

　　那苟延千年者在此显出他的真貌。

　　黑色的和服，红色的如血迹的绣线。

　　梅红的眸光细长。

　　带着行于黑暗却又不甘于此的贪婪与自私。

　　毒蛇一样的竖瞳。

　　所有所见者的鬼血都为此沸腾。

　　黑死牟沉默了好一会，因为被打断公平的武士之战斗的不悦。

　　他最终点了点头，对自己决定效忠者表示敬意，“大人。”

　　因为鬼血与光子的失衡，皮肤开始发红起泡的光瞥了一眼，站直了微微踏前了一步。

　　脚步未落定，衣袖被拉住了，光回过头。

　　与那双明亮的金红色的眼睛相对。

　　炼狱槙寿郎露出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如阳光般的明亮热情，“作为一个孩子的话，站在我的身后吧。无论怎么样，都没有让你保护的道理啊。”

　　即使她有着鬼的身份，那又怎样呢。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任何伤人的意思。

　　相反，她守护民众的决心，胜过于他过去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剑士。

　　没有鬼曾经伤害她。

　　她并不身负亲友因鬼而死的深仇。

　　但她仍然愿意为无辜之人拔剑。

　　这样的心意，已经足够了。

　　今天的对手，是绝对的强敌。

　　甚至于，能不能活着离开都是未知之数。

　　所以……

　　所以说……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

　　金红之色从剑士的手中旋转扩散，带起火焰的炽热漩涡劈了过去。

　　光抿唇，因鬼血的失控险些被光剑灼烫的掉了对于光子之剑的把握。

　　手心迅速发红，像煮开的水一样的起泡破裂，一层一层。

　　鬼舞辻无惨——

　　他也来了。

　　断掉的肢体缓慢的新生着。

　　恶鬼变异出非人的丑陋的肉团之手，带着劲风锤了过来。

　　兼或夹杂着紫金色的月刃。

　　恶鬼之主显得漫不经心。

　　“啊，这样的力量，是柱吗？竟然是柱啊——现在的柱，都仅仅只剩下这个水平了吗？”

　　真是无聊的凡人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鬼舞辻无惨忍不住仰天长笑。

　　就凭这样的姿态，也想要与他比肩吗？

　　一直以来他是多么善良啊，对于人类时期的短命血缘们，他是多么仁慈啊。

　　即使产屋敷一族总是做出这些毫无道理的所谓为了天下太平和不再有人被伤害的而追杀他的愚蠢之事，他也没有完全对他们赶尽杀绝呢。

　　一次，又一次。

　　前赴后继，烦不胜烦。

　　就像恼人的苍蝇一样，嗡嗡的叫嚣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正义之类的。

　　思之令人发笑。

　　哈？正义？正义只会让这些可怜的家伙们，一代胜过一代的孱弱愚蠢。

　　鬼舞辻看着挥舞起红刀时燃烧的火焰，目光中露出几分讥嘲之色。

　　肉球的手臂以肉眼不可辨认的速度砸来，带出一道道残影。

　　慢——太慢了——

　　就凭这样的□□，也妄图与他抗衡吗？

　　“二之型·上炎升天——”

　　“三之型·气炎万象——”

　　一道，一道。

　　他化解了鬼舞辻的攻击。

　　金红色火焰长发的剑士几乎为她挡去了大半的攻击，护着她退后。

　　对战下来，他身上的伤比光只多不少。

　　他是单纯的人类。

　　没有复原的任何机会。

　　光在他背后以光之术驱影作为辅助，避免了那些丑陋触手出其不意的背后偷袭。

　　因为两方的相互牵制，勉强维持住局势的平衡。

　　天月已行过大半。

　　黎明之机将至。

　　鬼的一方明显的攻势开始焦躁。

　　几道弦月和刺鞭下来，炼狱槙寿郎的手折了一只。

　　软踏踏的挂在肩侧。

　　是持剑的右手。

　　也不知鬼杀队是不是都这样熟能生巧，他一把就扯下身上羽织随意的固定，又换了左手剑。

　　光暗自抿唇。

　　她慢慢抬起剩下的一只手，从染成血红的和服上摘下那枚蓝色的宝石。

　　菱形的蓝宝石随着她的扬手飞掠空中。

　　“——净化之光——照真——”

　　蓝色的宝石散发出炫目的光彩。

　　被照耀到的鬼的肢体瞬间如晒太阳一般的融化。

　　黑死牟与鬼舞辻齐齐一惊，面露悚然。

　　一个个慌忙抽身后退，寻找光所不能触及的阴影之处躲藏。

　　“你这家伙！”

　　鬼焦急的诅咒着，怒骂着。

　　为什么！明明是鬼！明明是一个鬼！

　　为何却能带着这样的光芒！！

　　那枚宝石在这一刻照亮天地，光芒万丈。

　　任何的阴影都无所遁藏。

　　啊啊啊啊啊啊

　　鬼已失去了人类的相貌，膨胀成怪异的巨大的肉球，被光照耀着，化了一层又一层。

　　刺耳的非人的尖啸声。

　　似乎是因为这样的术太过于消耗能量，湛蓝色的宝石光芒减慢慢淡，散发出闪烁的红光。

　　缓慢的落地。

　　红色的宝石落回她的脖颈处，融入皮肤化做微红的菱形一点。

　　光的身体发生了怪异变化。

　　……与光子鬼血平衡时的面色相比，此刻少女的脸色苍白难看，皮肤更是冰冷无温，简直——如同一具新死的尸体一般。

　　更像是鬼了。

　　失去了光子的压制，鬼化严重，受到光辉的照耀时，皮肤也慢慢发生了湮灭。

　　呼吸之间，几乎已经看不出人形。

　　梅红色眼睛的恶鬼本体摇摇晃晃的从破碎的肉球中站了出来，半边身体已经被照耀的融化，看向失去能量支撑的那个少女，目光中流露出恐怖的痛恨掠夺之意。

　　“可恶的家伙！”

　　竟然随身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

　　太危险了！

　　实在是太危险了！

　　必须要死！

　　必须要死在这里！

　　否则真的是太危险了！

　　被光所照射到的伤势竟然会变得如此难以恢复！

　　鬼舞辻无惨向前方挥出了手臂，原本就丑恶的躯体怪异的扭曲变形，成为巨大的肉瘤，向光二人砸去。

　　绝望。

　　无可抵抗。

　　可是……

　　怎么能死呢？

　　怎么能就这样死呢？

　　炼狱槙寿郎猛的抬起头，目光中便是痛恨与不屈之意。

　　金红色的瞳眸中仿佛燃烧起无尽的火焰，那只骨裂的手臂，靠着毅力再度挥起长刀。

　　“炎之呼吸·四之型·盛炎的蜿蜒——”

　　砰！

　　恶鬼之手砸弯了赫刀，一点一点压制刀刃下来。

　　那巨大的压迫感。

　　炼狱槙寿郎支撑着炎刀，似乎已经能够听到自己的手臂一寸一寸断裂的声响。

　　赤红色的长刀发出细微的咯吱咯吱的令人牙酸的细响。

　　无惨红了眼。

　　清冷的长夜过去。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色。

　　被鬼舞辻的巨大身体挡住，受光面小的黑死牟还维持着理智，他看了一眼天色，往阴影之后又退了一步，面色凝重的提醒，“大人！”

　　无惨狠狠回头，阴冷的目光慢慢挪到宫殿之外那片为此恐慌逃走的普通人群身上。

　　炼狱目眦欲裂，“你敢！”

　　鬼的手臂瞬间伸长，向人群袭去。

　　丑陋怪异的恶魔引起了人群一阵阵的惨叫。

　　炼狱再也忍耐不住，撑住身体一脚站了起来。

　　紫色的直衣抓着他一瞬间的松懈掠过，踹上了昏迷着少女的身体。

　　白衣的影子径直落进东方那片新生的阳光里。

　　炼狱:！！！！！

　　“可恶啊！！！！”

　　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的勇力，他的刀刃再度卷起红色的火焰，“炎之呼吸——”

　　“十之型·盛炎华天——”

　　整片天空，都燃烧起火焰的色彩。

　　从天空的红色中，坠落无数的烈焰。

　　黑死牟伸出的脚，被一束火光砍断在地。

　　他迅速地退了两步。

　　下一秒，属于鬼的极速恢复能力又让他恢复完全，黑死牟神色冷漠，欲要拔刀之时，鬼舞辻无惨已经转过了身。

　　天际的光辉已将行至冰宫。

　　无惨扶了下已经半掉不掉挂在脸上的帽子，仿佛这样就能抵挡住阳光的同化一样，摸了摸脸上被灼烧融化的痕迹，阴翳之色后，隐隐流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惊惧之意。

　　“鸣女！鸣女！”

　　从无尽深处响起一声琵琶。

　　在阳光到达角落之前，两道可怖的鬼影于原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