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赌气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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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连顾拍拍宗以倾的肩膀：“小殿下，等会儿只需将你平日所学展示给殿下看便好。”
“那顾将军会一直在吗？”
“怎么？小殿下紧张了？”
宗以倾点头：“父王很少召我来桦著殿，母妃也不准我私自离开慕辰殿，我……”
“小殿下不必担心，你父王其实一直惦念着你，只是因为大人总是有很多忙不完的事，等你今后长大了，也会像你父王一样十分忙碌，但无论你如何忙碌，也仍旧会在心里每时每刻记挂自己的儿女。”
“嗯，我知道了，顾将军。”宗以倾听了以后心里着实轻松许多。
“小殿下平日里在慕辰殿都做些什么呢？”
“就是看书习字，月棠姑姑常来看我，给我带许多好吃的。”
“那你的师父都教你哪些术法了？”
“上个月师父教了我初阶的琉火术和宇烈术。”
“小殿下如此长进，这么快已经学到这两种术法了，你父王一定很欣慰。”
两人一边往正殿走去，一边闲话。
“倾儿。”灼王正从殿内出来，见到宗连顾陪着宗以倾走来。
宗以倾立刻上前行礼：“倾儿见过父王，倾儿……”话到此却突然停住，没说下去。
“倾儿有何想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当直言不讳。”灼王见宗以倾犹豫，便鼓励他表达。
宗以倾看了看宗连顾，宗连顾对他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怕，尽管说就是。
“倾儿十分想念父王，希望今后能够多些见到父王。”
灼王停了半刻，蹲下身来，扶着宗以倾的双臂：“倾儿今后想父王了，来桦著殿便是，以前父王陪你的时间太少，让倾儿觉得孤单了。”
宗以倾像是听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有些泪花在眼眶内晃来晃去。
灼王起身，领着宗以倾到华阙旁的练武场：“倾儿修习术法的时候，有什么不解之处，可以告诉父王。”
宗连顾一直在身边为宗以倾打气，只要接收到宗以倾投来的目光，他都坚定地点头，给他信心。宗以倾见父王和顾将军都鼓励他，并无任何苛责，胆子也稍稍大了起来。他抬起左手，对着远处的一排木桩运气施出了琉火术，见还比较顺利，此时又抬起右手为正在施术的左臂注入新的能量，琉火术的火光大了起来，同时在耀眼的橘色光芒中莹莹闪烁出斑斑红色。
“很不错！”灼王见后满意，宗以倾见父王夸赞，十分开心，顺手一挥将华阙边一个水桶里的水腾空带出，一大片水落在燃烧的木桩上，浇灭了琉火术。
宗连顾见状惊讶：“小殿下，你可以驭水？”
灼王也稍稍皱眉，但随即舒展开，他不想吓到孩子，也示意宗连顾莫要表现的过于惊讶：“倾儿，这驭水之术也是你师父教的？”
宗以倾突然跪地，吓的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灼王见他如此，便猜到一二，他扶起宗以倾，拉住他的手道：“不必害怕，父王只是随口问问，我们去用晚膳吧。”
宗连顾听罢便立刻传话摆膳。
灼王心内已经闪过无数念头，但还是平静地说道：“连顾也留下一起用膳，然后再送倾儿回慕辰殿。”
一路上宗以倾都不再说话，他一直低着头，手心里全是汗水。
入座后，灼王见宗以倾还是咬着嘴不出声，便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倾儿先吃点东西，很多事不急于一时。”
“小殿下先吃饭吧，若你有什么想和你父王说的，吃完饭再说也不迟。”
宗以倾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碗里的饭和那块鱼，鱼吃完了就吃白米饭，也不知道夹菜。
“倾儿？”灼王叫了宗以倾，但他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只吃碗里的白米饭。
“倾儿？”灼王又叫了一声，宗以倾仍旧如此，像是已经吓傻了一般，药石无用。
灼王放下筷子，伸手去拿下宗以倾手里的筷子放在桌上，然后拉起他的双手。宗以倾一脸惊慌无措，瘪着嘴，饭还没咽下去，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宗连顾也赶紧起身过来轻轻抚着宗以倾的后背：“小殿下有什么事说出来便罢，先别哭，小心被饭噎住了。”
灼王不语，只是拉着宗以倾的手，不停地抚摸安慰他。慢慢地，宗以倾安静下来，终于把嘴里的饭咽了下去，才开口：“父王，倾儿知错了，请父王千万不要杀倾儿。”
“杀你？”灼王惊讶：“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宗以倾还在流泪，但终于可以说清话：“有一天我告诉母妃自己可以驭水，母妃不仅不信，还打了我，说我只能修火系术法，决不能修别的术法，若是在宗氏被其他人知道我可以驭水，那便不是一顿打那么简单，定会命丧于此。”
“然后呢？”宗连顾问道。
“然后母妃就再也不来初月殿看我了，只有月棠姑姑会来。”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灼王仍然拉着宗以倾的手。
“大约一年前。”
宗连顾十分惊讶：“一年？你母妃一年都没有去看过你了？”
宗以倾委屈地点头：“毕竟母妃眼睛不好，我既犯了错，也该受着的。”他停了停又说道：“但有时候我实在想念母妃，便会偷偷去看她。”
宗以倾提到的初月殿，是灼王府改建猊城时含在一宫之内的侧殿，后因灼王府各处均改“殿”以代“宫”，故而慕辰殿指代的实则是一宫，直至宗以倾大些了，宗秀辰又不想他离开慕辰殿，便将这处较远的侧殿赐了名，让宗以倾居住。
灼王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十分心疼宗以倾，竟未想宗秀辰竟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如此狠心。明明前些时日宗月棠还说宗秀辰与倾儿一同吃糕点，耽误了用药，看来都是些唬人的言辞。
“倾儿，如今你已经十二岁，应做个有担当的男子，今后遇事不必哭，解决不了的事来告诉父王，可好？”灼王一字一句地开导他：“另外今天的事，就当做是你、我和顾将军三人之间的秘密，回去后不必向你母妃提起，免得她担忧，你觉得可好？”
宗以倾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修习水系术法这件事在母妃眼里如此惊天骇地，是一件要丢性命的事，为何父王却并未苛责自己，还帮自己保密。
宗连顾见宗以倾不说话，也赶紧安慰：“小殿下放心，这件事虽然确实不该发生在宗氏，但也并非十恶不赦，但小殿下今后确实要谨慎些，务必不要再让更多人知道这个秘密。”
“那……”宗以倾跪下行礼：“倾儿谢过父王，谢过顾将军，倾儿今后定会谨慎行事，不让大家再为我担心。”
灼王扶起宗以倾，命人重新上一副碗筷来，让宗以倾先喝了口热汤压压惊，待他把饭吃完，转头对宗连顾道：“先送倾儿去偏殿休息会儿，再送回慕辰殿吧。”
宗连顾领命后便带宗以倾退下。
此时，正在收拾碗筷的婢女见宗月棠前来，便恭敬地上前行礼：“见过月棠姐姐。”
宗月棠指了指身后婢女提着的食盒子：“去通传一声，说王妃命我给殿下送果盘来了。”
婢女并未去通传，而是低声回道：“对不住月棠姐姐，刚才用过晚膳，灼王殿下特意吩咐，他要临时处理些急务，暂时不见客。”
“客！？你说慕辰殿是客！？”宗月棠一脸怒色，上前一步，抬手就要打这个小婢女，手却被硬生生钳在空中动弹不得，小婢女吓得闭上眼睛跪地求饶，宗月棠回眸却见宗连顾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
“顾将军！”
宗连顾放开手：“月棠姑娘怎的如此大怒气，刚一过晚膳就赶来打桦著殿的人了？”
“你！”宗月棠自知冲动了，便平顺怒火，柔顺道：“月棠不敢，只是王妃命月棠来给殿下和小殿下送些果盘，不想竟被这没分寸的小丫头拦住不让进！”
“哦？桦著殿的婢女何时如此听不懂话了，定是她嫉妒月棠姑娘心灵手巧，没得殿下吩咐，便敢随意为难月棠姑娘，本将一会儿定将此事转告管事的，让他好生罚一罚这等没分寸的丫头！”
宗月棠脸上一阵青红蓝白，刚才婢女明明说过是灼王殿下吩咐不见客，并不是婢女没得吩咐，而是她说慕辰殿是客，这一来二去若是要在桦著殿解释起来，惊动了灼王，回去也没得挨王妃一顿训斥。
“是月棠无礼了，那……月棠将果盘放下，顺便也就带小殿下回慕辰殿了。”
“小殿下现在正在休息，烦请月棠姑娘回去禀明王妃，说殿下与小殿下晚间玩儿的尽兴，用膳晚了些，等小殿下休息会儿，本将定将亲自送小殿下回慕辰殿。”
宗月棠手藏在衣袖内攥了攥拳，看样子是既无法在灼王面前卖乖，也没能接回小殿下，只得俯身行礼，赌气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赌气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