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悦男苦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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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兵一到，就在两军交战最激烈之时，可汗派人暗自前往羽君逸所在之处，他命人奉上了西域珍宝，承给羽君逸。
当时，在营帐里会见班若族的仅有羽君逸和孟春两人。
“贵族想要联姻？”羽君逸沉声道。
“是。”
“谁？”他又问，问的是联姻人。
班若人老老实实回答道：“我们可汗只有一女，布莱达·伊曼。”
羽君逸在两人的目光下，轻轻眯起了眼睛，似是在深思。
孟春这人精明着呢，他知道羽君逸一定会答应，只是他又不是立刻同意，难免被旁人看出他十分迫切 ，于是，便俯身在一旁配合着低声怂恿道：“大人，咱们援军虽然到了，可那些全是二公子的人，抢您功劳也是易如反掌的。依我之见，您还是同意了罢……”
“可以。”
孟春用余光偷瞥着羽君逸似笑非笑的唇角，心中了然，阶段性目标算是达成了。
“你回去禀告你们首领，我会命令我的将士们暂时休战，这期间，我也会派人禀明我们圣上，毕竟，两族联姻可不是小事。”
“是。”
班若人一走，孟春也欲想离来，却被羽君逸拦下了。
“去哪？”
羽君逸的神情又恢复了严肃。
孟春道：“……将此事告诉李将军。”
“别，”羽君逸制止道，“他八成不会同意，你别说。”
“是。”
“今晚，我会下休战协议，你待会替我转交给李兄。”
“是。”
“交完就回来收拾东西，明早随我回皇城。”
闻言，孟春一愣，片刻后，他才绷住一张脸，说了“是。”
今日的夜，很暗，天空宛若遮上了一层黑幕。星星月亮不知何去何从，它们全都躲了起来。
孟春望着夜色，总觉得这天儿黑的可怕。若不是有灯火照着，他只会以为自己身在无尽深渊。
也是，他知晓自己就是为黑暗而生。自乌漆之地长大，即便明朗，从世俗中翻滚一圈，早不知被濡染成什么样子了。
他自嘲，与其苦愁早晚进深渊，不如在人间好好的逍遥，不留遗憾。
安抚完自己的内心，他转身进了身后的营帐。
这营帐里先前住着的人，早在十几天前就搬离了这地方。至于搬出去的功劳，也非他孟春莫属。
他未点灯，只是静静地等着，就好像他笃定了今夜一定会有人前来。
子时一刻已过，就在他以为自己失策之时，营帐外的帘子倏然被掀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捏手捏脚的潜来。
“唔……”
那娇小的身影，冷不丁的被捏住了脖颈，她不禁道：“是我。”
“我知道。”孟春答道。
许是没听到想听的声音，那身影开始猛烈挣扎。
“你、你怎么在这？”
孟春反问道：“您又是怎么来了？”
“阿逸在哪？我要见阿逸！”
“他——不在，走了。”
“去哪了？你放开！”
孟春依然遏制着此人的脖子，他用了些力，明知故问道：“去哪了，你不知道吗？”
“废话！咳……我被父汗关起来了，我如何知道！”
没错，来人正是伊曼。
伊曼挣扎着，大声喊到：“你……你松开，当心我喊人了……咳！”
“您喊吧，”孟春镇静道，“我故意叫旁人去了别处，让这地方守卫松散些，您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何？”
伊曼挣扎的更甚了，她惊慌道：“你……耍我父汗、玩弄阿逸，你……咳，何居心？”
孟春看着眼前人被憋着脖颈泛红了，才松开她，想让她暂时呼吸痛快些。
伊曼自以为挣开后，顿时警惕的连连后退几步。
“谁告诉你的？”孟春轻笑道。
这笑容在伊曼看来，阴森极了，仿佛吃人的野兽一般，一个不及身，便会被吃的精光。
孟春也没盼着她会回答，他低头叹了口气，那叹息犹如怜悯尘埃一般，随后又抬起，注视着面前护着自己脖子的人：“倘若前可汗还在，我至少不会把班若族也列入报仇的计划内。”
伊曼不悦：“我父汗明明对你很好，你为何要这样！”
“为何？”孟春突然仰笑，直到自己都笑不出了，才反问道，“对我好是他应该的！……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很像吗？”
伊曼不明他的意思，若谈身世，哪里像？
“你可真愚蠢！”
伊曼暗暗的握紧了拳头，自从挣脱开，她就一直思索着如何快速的跑出去。此刻两人的占位，孟春是挡在出口处的。
“孟谋士，你拦我，究竟为何？”
伊曼自知自己一时半会也出不去，便想先套一套他的话，然后趁个时机蹿出去。
可人算终不如天算，倘若伊曼知道这话在下一息能引来她的杀身之祸，她估计宁愿变成哑巴，也不会说。
孟春一边答一边摸索着自己腰后的东西，随之一把匕首显现。
伊曼心下更是一惊。
“既然您都如此问了……”孟春一步步走近，“那我只好按照我的计划做了……”
伊曼紧张的连连退后。
她很怕，她还没见到阿逸呢。
此次出来，她就是想求阿逸手下留情，想求他……若是真要拿下班若族，求他留父汗一条命。
孟春陈述道：“我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虽然……我很早就没了父亲。她说过，她只爱我一个。”
“可是！”
孟春突然连连几步冲到伊曼面前，将利刃放于她洁白的脖颈上。
“我杀你，只是私人恩怨。至于你在我这里的作用……你死了，也能达成我目前的计划。”
性命关头，伊曼似乎也挤不出眼泪了，她只想见到阿逸……
天方破晓，
羽君逸就挑了两匹快马协孟春往皇城里跑。
他在昨儿夜里的时候就睡不着，胸里闷的慌，但他却说服自己是联姻一事闹的，可联姻应该是高兴的，只是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领好了马，孟春才慢慢悠悠的赶到。
“挺喜庆啊，一身红衣。”羽君逸强颜欢笑道。
孟春也喜着一张脸，道：“是啊。”
与此同时，在草原的另一侧，刚收兵回来的可汗收到了一裹草席子……
再说凌窈那一对儿，
她们本是要去寻孟春的，只是在这班若部落，她们人生地不熟，一圈下来，连个人影也没发现。
直到天明，与伊曼约定的时间将近，她们才在部落百米外候着。
晌午将至，凌窈曲腿蹲坐在地上，一手遮着刺眼的日头，埋怨道：“怎么还不来。”
羽君逑望了凌窈一眼，他脱了斗篷，在她身后一站，给她遮了部分日光，温声道：“别急，在等等。”
又过了一会儿，凌窈倏然直起腰板：“系统呢，问问他吧。”
话音刚落，面板展现。
【羽大人，有何吩咐】
羽大人？
凌窈转头看着羽君逑。
这是被收买了，还是已经易主了？
而羽君逑撑着斗篷微微一笑，解释道：“我让他这么叫的。”
由于凌窈是坐着，羽君逑是站着。
她攥着拳头捶了他小腿一下。
“嘶……”他小腿好硬，是皮包骨头罢。
凌窈不满的揉了揉自己的小拳头。
羽君逑低头，目光未看向系统，他笑着问道：“这附近可有人来？”
【没有】
“伊曼此时身在何处？”
【搜寻中……】
【班若族内】
凌窈听闻，说道：“是没出来，还是又被关起来了？”
系统片刻后才道：【人，殉了】
闻言，两人一对视。
凌窈不可置信的出声道：“殉了……是死了吗？”
“怎么可能？”
【据已公开的情报可知，昨夜两军双方休战，今日可汗回营后，才收到伊曼的尸身。据估计，他可能会违反协议，率先发动反攻】
“阿逸呢？”羽君逑问道。
【侦测出，不在营内】
“在哪？”
话一出，面板瞬间切换成一张巨大的地图，在可视范围内，面板上面有两个绿点，表示他与凌窈。又有两个移动的红点，红点之后一定距离上，还有几个零星红点。不过，依路径可看，他们似在向皇城奔去。
“与阿逸在一起的是谁？”
【孟春】
一月以后，羽君逸二人到达皇城。
由于面见圣上是要提前禀告说明的，所以，当天夜里，他们便在离宫门口最近的一间客栈里歇下了。
那天夜里，羽君逸很清醒的记得，他是在悄无声息的地方突然昏过去了。
当他再次醒来，是在朝堂之上。
九五之尊就在眼前，他好像忘记了自己被捆绑了一般，满心欢喜的对陛下道：“陛下、陛下，班若族答应以联姻来挽救这场战争……”
“大胆！”一声喝令，叫羽君逸一下子褪去了喜悦，也恍然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情景。
他此刻被绑着双臂，一身玄甲也被扒的不剩，他整个人正跪在朝堂之上。
一大臣提醒道：“将军，班若族何时同意联姻了？若是同意，他也应先休战吧……”
羽君逸一时懵住，他记得他下了休战协议的。
“带上来。”正堂之人道。
“宣孟春——”
这名字，让羽君逸不禁瞪大了眼睛。
他眼睁睁地看着孟春迈进大殿，自己竟哑口无言，此刻他脑中却清醒的意识道，他被这人愚弄了。
“你可要告什么？”羽君逸忍着心中怒火，喘着粗气道。
孟春斜了他一眼，不予理会。
“陛下，羽家三公子，私受贿赂，勾结敌营，畏罪潜逃。”
“你血口喷人！”羽君逸大声道。
他看着孟春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想起来，先前他诬告顾金鸯时，也是这种神情。
呵，可笑。
“私受贿赂，可有证据？”皇帝道。
“有。”孟春一拍手，几个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这箱子羽君逸认得，他对皇帝道：“陛下，这是班若族想要联姻，前来提出时献的东西。”
殿内有大臣讽刺道：“羽将军还是免了联姻这说法吧，现在谁人不知，班若人打得正起劲啊。”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羽将军，您还是别装着明白揣糊涂了，这班若族人，若不是可汗的女儿被人杀了，怀疑到我们身上，他们也不会这么红了眼的攻打我们。”
“什么？”羽君逸一怔。
可汗的女儿……不是阿曼罢。
“对啊，而且据驿站来报，班若族都亲口说了，就算全部战死，也不屈服，更别提联姻了。”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杂杂。
羽君逸仿佛受了晴天霹雳一般，他跪爬于殿前，吼道：“是真的！孟春、孟春明明与我一起会见的班若人，他确实提出了联姻的说法，更何况……”
他突然一顿，止住口。
他现在还不能说他早与班若族女相识，否则，就更会坐实了他勾结敌营的名头罢。
“更何况什么？”孟春笑着沉声道。
殿堂的主人突然问道：“孟谋士，对于羽大人的话可有异议？”
孟春作揖，恭敬道：“臣从未与羽将军共同会见过班若族人。”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悦男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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