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过》苏上上

9、九、酒会

　　九 酒会
　　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珠光宝气，金碧辉煌，声色犬马，火树银花。
　　我进了晚宴厅，心中感慨的同时，也略略松了一口气，心说总算没给陈墨丢了大人。
　　我不会化妆，找了个彩妆店，让人家给我好好的收拾了收拾。涂脂抹粉，描眉画眼，头发松松垮垮盘了起来，带了个珍珠蝴蝶结发饰，再加上陈墨的小粉裙子小银鞋子小珍珠手包，我从更衣间走出来，陈墨都愣了愣，陈小苏同学在旁边大叫说“哎呀，果然人靠衣服马靠鞍！”
　　我跟陈墨说，别说，你挑的衣服鞋大小都挺合适的，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号的衣服呀？
　　陈墨正开车，没空搭理我，淡淡吐出两个字“目测。”
　　当晚陈墨一袭黑色正装，衬得身材修长挺拔。他没带眼镜，一头柔软的黑发略显凌乱，我看着他由衷的赞叹，我说“老爷，你真秀色可餐！”
　　陈墨微微皱眉。
　　我赶紧改口，我说“老爷，你真玉树临风！”
　　陈墨这才微微笑了。
　　陈墨把我介绍给他的同僚和生意伙伴，当然还有几个皮笑肉不笑上来打招呼的竞争对手。其中一个人看着我说“陈先生的未婚妻？顾小姐是么？哎呀，长的很是平易近人嘛！”
　　我深呼吸了几次，才忍下了拿我那针尖细的鞋跟踩死他的冲动。
　　高腰的小礼服成功遮盖住我的胃，于是我无所顾忌的开始横扫各种甜点。
　　一位陈墨的合作伙伴，是个外国友人，看见我钟爱点心，便在旁感慨了一句，说“吃这么多甜食不怕变胖么？”
　　我用英语回过去，说“吃进去才是自己的，再美也是给别人看。”
　　外国友人就笑了，然后说“你英语说的真好。”
　　我说“嗯，我靠这个吃饭呐。”
　　外国友人又说“你知道米斯特秦么？他刚从国外回来，英语也说的很好，你们两个肯定合得来。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我就笑不出来了。我心想都说外国人直肠子也没有这么直的，英语好的两个人就合得来？那我和布拉德皮特也该合得来，我跟汤姆克鲁斯也该合得来，我跟奥巴马还合得来呢我！外国友人你在中国混到这一步是靠潜规则么？
　　我拿着盘子的手都有点儿抖，我说“谢谢了不用，我和他肯定合不来！”
　　我话音刚落，一个一身银灰色西服的瘦长身影映入眼帘，我一看清那人是谁，就不仅是笑不出来，而是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秦牧冷眼看着我，话却是对着外国友人说的，他说“薇薇安你搞错了，我和米斯顾已经是老朋友了。”
　　我看着秦牧阴沉的脸，我想他以前那么爱笑，那个爱笑的秦牧在哪呢，老天爷你赶紧把他还回来……
　　我绝对不知道秦牧因为刚刚受聘于另外一家公司，做了那家公司的CEO而也会参加这个酒会，如果我知道，就算雇一个花瓶的时薪要赶上黄金路段每平方米的房价我也绝对不要亲自出席这个只有甜点吸引我的酒会。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撤！身体自动向后转，从踱步到小步到快步到竞走到一路小跑的冲出了宴会厅。只因鞋跟太细，不然我一定健步如飞堪比有饿狼在后面追。
　　我跑到小花园里，花园里点缀着点点银色小灯，周围成串水晶路灯闪烁，月光如许，夜色微凉，我松了一口气。
　　背后秦牧的声音却突然传来，比夜色更凉。他说“顾离，你为什么每次见了我都要跑？”
　　我暗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于是鼓足了勇气转身。正视他，我说“因为你每次看见我脸色都很不好，你不高兴我还往前凑什么，我又不是贱骨头！我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秦牧盯着我，半晌轻轻笑了，他说“顾离你还和以前一样有意思。”
　　我说我哪有意思，我说自己是贱骨头有意思？
　　秦牧敛了笑意，说“顾离，就这一次，你能好好听我说话么？”
　　我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叹了口气说“好，我不跑，你说你的。”
　　然后秦牧上前一步，他瘦高的身材在路灯下投出长长的影子，他的影子投在我身上，覆盖住我的，也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顾离，我想你。离离，我一直都很想你。”
　　他说“七年前是我的错，我找过你的，可是那时候你不肯见我。”
　　他说“对不起，我在国外的七年和你断了联系，我后悔了。”
　　他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说“离离，我爱你。你给我个机会。”
　　我抖了一抖，赶紧推开他，我说“秦牧你别，我特害怕别人说爱，这个字你慎用。”
　　秦牧突然抱住我，我僵硬，这个怀抱好死不死的勾起了我无数回忆。
　　我发誓我推他了！是真的推，死命的推，绝对不是欲拒还迎的那种假惺惺含羞带臊的推！可是推不开，秦牧死死箍住我。他说“是真的，离离。七年，我根本忘不了你。我从初中开始喜欢你，一直喜欢你。顾离我求你了，别装傻，别折磨我。”
　　我一听，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这话不能乱说，搞不好孤男寡女大半夜的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于是狠狠吸了一口气，我循循善诱的对他说“秦牧，你其实不是爱我，你只是觉得……嗯……觉得亏欠了我。其实吧，这个事儿你也不用特别往心里去，当年的事儿我虽然醉了但也还记得，算起来还是我主动，你虽然半推半就从了我了，但是那也是你喝醉了。这事儿没有谁亏欠谁一说，两厢情愿，过去了就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也挺好，你，你就别老这样了。咱俩都忘了这事儿两不相欠不挺好么？”
　　我合计着自己这番话说的在情在理，真是挺好，秦牧他有什么心结他也该解开了吧，结果秦牧猛的松开了怀抱，死死盯着我，盯的我心里一阵发慌。
　　他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字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说“顾离你说什么？两，不，相，欠？”
　　我赶紧后退几步，看着他，努力做出一派云淡风轻，我说“对，大家都忘了吧，两不相欠。”
　　然后我转身，往宴会厅的方向走，我想陈墨找不到我该急了。
　　手腕却被秦牧牢牢攥住。秦牧接下来说的话，字字如针，刺在我心上，隐隐作痛。他冷笑，却笑的那么凉那么伤，他说“顾离，你我如何两不相欠，你，还欠我一个孩子呢。你拿什么来还？”
　　我愣住，眼泪突然肆无忌惮的夺眶而出。我拼死不回头，绝对不想让秦牧看到我现在这副没有骨气的样子。
　　我的泪腺已经不受控制了，秦牧看着我的双肩微微抖动，声音有些慌了，他问“顾离，顾离你怎么了？”
　　我使劲摇头，说不出话来。
　　秦牧说“离离，你……你哭了？”
　　我还是使劲摇头，勉强出声道“你哭了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秦牧松开了我的手腕，他上前一步刚要扶上我的肩膀，就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我从来没有这样感谢过陈墨出现的如此及时，他一只手一把搂过我，把我脑袋死死按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动作很轻却很坚定的拨开秦牧的手。
　　秦牧看着陈墨，陈墨也看着他。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秦牧看了陈墨怀中的我一眼，说“你就是……顾离的那个未婚夫？”
　　陈墨淡淡扫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语气依旧淡淡的说“一个男人，和人家女孩子发生了关系还是第一次，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出国，连人家为你打胎都不知道，现在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爱她？”
　　我从陈墨怀里抬眼看去，秦牧这下是真的愣住了，他就那样带着一副让人内伤的表情站在路灯下，眼睁睁的看着陈墨揽着双眼通红的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作者有话说

　　唉……自己写文很寂寞，所以说，霸王多了是会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