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缺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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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姣颇有一种拿了献身卡即将送上床的既视感，她在想，自己应该以插科打诨的语气回复，还是假意没看懂。
回复的话编辑了又删除，在程姣已经想好措词的时候，对面又发来：
【抱歉，上句话可能带有歧义，我的意思是，我可以顺路在你楼下取走，不必麻烦你。】
前后时间差还没超过三分钟，程姣那句有些试探的话，差点儿就要发出去了。
幸亏没按发送键。
程姣盯着话框里没发出去的字，有些心惊胆战地删除，可是裴京松这话未免也太有歧义了吧，补发的一句话，好像又……很礼貌。
程姣觉得自己被拿捏住了，一字一顿地敲着屏幕：
【没关系。】
【我愿意被麻烦。】
【那我去你公司找你好不好呀？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她得拿回自主权，好歹她才是利用对方的人嘛，既然要做坏人那就坏得彻底，每一句话都暗藏撩人的小心机。
裴京松：【嗯，每天午休时间的一点之前我都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来，只要提前两个小时和我说一声就好。】
程姣思虑了片刻，其实她什么时候都有空，早一点明天也行，稍微暧昧些推后两天也不是不可以。
程姣没急着回复裴京松，起身正打算把西装折叠放好，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拿起手机一看，这回不是谁的消息，而是一通来自程岩的夺命来电。
只要是他打来的电话就准没好事，寄人篱下十几年，程姣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和程岩保持联系过，每次他的一通电话打来，都无非是围绕她的相亲展开的。
程姣眉心一跳，划开屏幕接听了，和她料想的一样。
“姣姣，你跟舅舅老实说，最近接触的男的到底是谁啊？到底有没有这个人。”程岩开门见山地问，他隐约能感觉到什么，但总觉得不太可能。
何况既然已经有了接触，早应该知道对方的身份才是，怎么还遮遮掩掩的故弄玄虚。
程姣战术性沉默几秒钟，程岩就越觉得不对劲，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又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微信已经推给人家了，这次你们可以先聊聊看，这周五见面。”
“你也别怪舅舅太着急，现在几个小姑娘不早婚的？趁早结了婚生了孩子也稳妥些，我也好向你妈妈你爸爸交代啊。”
程姣没打断他的话，等他说完了，这才柔柔弱弱地说：“舅舅，我没有撒谎，那个人的身份太特殊了，我不能随便说出口。”
话音一落，她又停顿了下：“至于这周五，那位先生已经和我约好时间见面了，他要是知道我和别人相亲，会很生气的……”
程岩恼了：“到底是什么人？”
程姣死活不肯说，程岩一个劲儿想撬开她这嘴硬的河蚌，等情绪到位了，程姣这才欲哭无泪地坦白：“是、是裴京松。”
这三个字一落下，这次换做程岩战术性沉默了。
趁着他沉默的片刻，程姣坐在沙发上，把刚才记好的笔记本摊开，顺着草稿缓缓道来。
起初程岩还有些不相信，直到程姣把那件西装外套拍给他看，真的是彻底坐实了。
他还有些恍惚，怎么好端端的一周过去，自己的外甥女给别人当金屋里的阿娇了！
程岩点开图片放大了看，仔仔细细地对照，确实和当天见到的裴京松是同一件外套。
他在屏幕那头继续保持沉默，程姣不动声色啃了口饭后苹果。
几分钟后，程岩都一直没给她发消息，程姣也没主动说什么，就是狠狠地敲击电子木鱼。
毕竟在程岩面前，她是一个单纯得不能再单纯的乖乖女了，说得太露骨难免会破坏人设，只是在引人遐想的方面疯狂引导。
恐怕程岩已经开始脑补了一大堆戏——
程岩：“你告诉舅舅，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的语气里，程姣竟然还听出了几分怜惜。
程姣支支吾吾地嗯了声。
程岩深吸口气：“你知道你招惹的是什么人吗？程姣，都怪舅舅对你太过保护，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
被骂程姣也认了，甚至还有些想笑。
所以程岩不会是把她误解成被裴京松包了吧？不过回想一下说的话，似乎的确很容易被这么误解。
程姣很努力地装出哭腔了：“舅舅，我也不想啊，我想裴先生应该会喜欢我的吧？毕竟也不让我和任何男人相亲了。”
“所以我求求你了舅舅，您千万别把我推给其他人，不然裴先生真的会生气的……”
程岩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又说道了她一大段话，等程姣情绪‘稳定’下来了，才说了几句宽厚的话。
程姣听也没听进去，乖巧地嗯嗯嗯。
她现在扮演的角色，就很像那种被裴京松金屋藏娇还PUA的女人，在虐里拿着放大镜找‘爱’，非常不清醒。
“舅舅，”程姣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是我舅舅，我只和你说，裴先生说过，不允许我把这件事传出去。”
电话挂断，程姣累得瘫坐在沙发上，双手揉揉卖力演出的肌肉，瞥了眼通话记录，加起来整整一个小时。
真是太不容易了。
稍微休息片刻，程姣拿着小本本，把进度条记录下来，以免编出来的剧情有漏洞。
总之，今天已经和程岩摊牌了，这个谣言是造出去了，没办法收回。
而她也推掉了妖魔鬼怪的相亲，收获整整一小时的教育。
其实说是教育，更多的还是程姣单方面挨骂，要不是她若有似无地说自己会吹吹枕边风，恐怕程岩是真的会气急了来把她逮走。
满打满算起来这场不亏，就是有些对不住那位裴先生了。
程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旋即，拿出手机给裴京松发消息：
【下周五中午可以吗？】
消息发出去，程姣思虑片刻，还真在淘宝上下单了随身携带的木鱼。
一百多呢，不过比起电子的，应该更能增加功德吧？
程姣平时还挺信这些的，对裴京松有那么一丝丝愧疚，也对自己有那么一丝丝指指点点的意思——可是，总比被乱点鸳鸯谱嫁给猪头三好。
思至此，程姣还想，要不要给裴京松补偿点儿什么。
程姣：【裴先生，平时工作一定很劳累吧，中午我们可以一起吃饭吗？我专门为您下厨哦0v0】
【别拒绝我好不好，给偶像做饭，可是我毕生的愿景，请问您有什么忌口吗？】
多么有诚意多么感天动地的举动！程姣抹了抹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珠。
她21年来，可从未给任何人下厨过，给自己做的饭也是一口锅大乱炖，能吃就行。
只要裴京松一个肯定，她绝对会为爱做饭的。
不过也许是这时太晚了，程姣独自脑补完迷迷糊糊睡过去，第二天才看到裴京松的消息。
隔天程姣十点多才醒来，双眼迷瞪第一时间翻看手机，消息框的第一栏就是裴京松的——
7：43.
裴京松：【我没什么忌口，如果是你的请求，那就麻烦你了，你只需做自己爱吃的就好，辛苦。】
【你有想吃的，我随时可以也回请你。^ ^】
程姣的杏眼瞬间瞪大了。
机会这不就又来了吗？
为什么这位先生竟如此该死的礼貌又温柔！！
程姣莫名被他后缀的小表情蛊到，隔着胸脯摸摸小心脏，这次回应得比她以往还认真，字斟句酌地敲字：【那我带四菜一汤吧，我的厨艺可能没那么好，但是我会努力的。】
这话程姣是真心的。
工具人先生人这么好，这顿饭她怎么能不好好对待呢。
程姣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在厨房里翻找需要的饭盒，很可惜，厨房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也正常，程姣平时自己做饭只需要一口锅，连盘子都不用，因为懒得洗，更何况一个人的碗筷还抵不过洗碗机的耗电。
程玉菡作为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自然也不能给自己留下什么外带的饭盒，倒是厨具很齐全，都是些美丽废物，她也不敢乱用。
程姣列了个清单，晚上直接去商场购物。
路途上她也在好好研究，究竟该做什么菜来讨得这位先生的欢心。
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程姣走在小区路旁等待绿灯。
她今天扎了双丸子头，露出洁白的面颊，下巴还有些肉肉的，尤其是低头刷手机。
不远处的一辆轿车驶过，与她不过一米间距。
暗淡的车窗遮蔽一切，程姣浑然不知，只是又默默地继续刷存在感——
【这几天我都在学校，真可惜，不然我会天天去咖啡店的，裴先生你下班了吗？】
消息弹窗出来。
裴京松垂眼一睇，又看向路旁等待绿灯的她，没什么表情。
回复：【嗯，在路上，看见了一只离心离德的小麻雀。】
绿灯还有两秒亮起，车流暂缓。
程姣抓着两大包的购物袋，看到裴京松发来的消息，困惑了几秒钟，马上想通了：
【！】
【裴先生，小麻雀在你车上拉粑粑了？这么缺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缺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