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苏梓禾

1、归来×日本

　　当月城暖感觉庞大的机体开始穿越厚厚的云层缓缓下落的时候，偏过头朝机窗外看了看，日本大地上被一片雨水覆盖，格外的阴沉。地勤工披着雨衣，候机楼前的一架架飞机等着要飞行。心中涌现出一些名为眷念的情愫。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日本。
　　现在正是早晨七点左右。
　　宽敞的头等舱上空由桑田佳佑的《いとしのエリ》转变成Kate St.John的《夜色迷离》。低沉优雅的声线迷人的让月城暖有些微耳鸣和困倦。还是老样子，只要飞机开始下落或是上升，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揉揉太阳穴，月城暖不语。
　　飞机着陆了。
　　勾唇一笑，月城暖起身准备拿自己的行李。看到旁边的妇人有些吃力的搬着东西，月城暖顺手的扶了她一把。
　　“谢谢。”
　　“不客气。”
　　虽然不太想说话，必要的礼貌还是要的。
　　东京的二月没有法国那么舒服。初春的寒意随时都会侵扰全身。月城暖有些冷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唔，要不是自己突然想到要回来，也不至于在这里。
　　月城暖回想到她昨天还坐在巴黎左岸的一家餐厅里。窗外夕阳的余晖静静地洒在流动的河面上，给塞纳河镀上了一层金，又似给塞纳河缠上金色的缎带，美轮美奂。凉风习来，塞纳河的流水悠悠流淌，谱出悠扬的乐曲。
　　虽然很美丽。
　　但是不管在哪里，自己也是一样。
　　一样的寂寞。

　　※
　　月城暖靠在人来人往的通道玻璃上。定定的看着外面。也不在乎听到了多少次让自己耳鸣的嘈杂和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
　　她不是不在乎，她只是不想动。
　　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她并没有安排好自己在东京的住处。
　　所以现在委身于此。
　　来往的行人步履匆忙，都无暇顾及这个女孩儿。
　　日落西沉，最后一班飞往马尔代夫的飞机就要启程。暖黄色的光辉以完美的角度穿过机身和机翼，洁白无瑕的机身上瞬间被镀上一层金黄。就像一只涅槃重生的凤凰。
　　对，凤凰！月城暖在心底为这个比喻暗自叫好。
　　恍神间，刚刚那架飞机已经在起跑线上驶出了好远。轰隆一声作响，它快速的飞出了人们的视线，升到了白云之上。再也看不见。
　　就像是带走了最后一丝光线，天空突然一下子黑下来，仿佛蒙上了一层巨大的黑幕。砭人肌肤的寒冷重新回到月城暖的意识中来。［还是走吧，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啊］。紧了紧自己的双肩帆布包，月城暖融入了滚滚不息的人流中。

　　※
　　“部长。”丸井文太和切原赤也对视一眼，齐声喊道。
　　“什么事？”幸村笑的温和。
　　两个人有些犹豫，思考着怎么跟他说。
　　对面的那个美丽的男子一直耐心地看着他们，没有半点不耐。
　　“有什么话，快说啊。”倒是仁王雅治开口了。
　　文太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刚刚好像看到了暖暖。”
　　“我也看到了。”切原在身后弱弱附和。
　　这两句话顺利的让所有人的眼睛都注视在他们身上。尤其是幸村精市。
　　“她在哪儿？”真田发话。
　　“对街的咖啡店。”幸村正打算走过去一探究竟。有人比他先一步跑过去。幸村眸光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动声色的跟上。
　　果然是她。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后，仁王大步跨进了咖啡店里。
　　“暖暖。”他叫道。
　　对方听到声音很明显有些吃惊，半晌才回过头来，看向那个叫她的人。
　　“雅治，你怎么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幸村站在仁王身后严肃的说道。
　　静默了许久，月城暖终于开口：“我本来打算安顿好了再联系你们。”俏皮的眨眨眼睛，“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逮个正着。”

　　咖啡店的包厢里
　　月城暖看着对面整齐坐着的八名男子，无语。
　　“跟我回神奈川。”幸村看着月城暖愈发精致的脸，说道。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他，像是理清了什么之后，轻轻开口：“不用，我在东京有住宿。”
　　“我怎么不知道。”幸村现在的表情很明显是皮笑肉不笑。
　　“哥哥以前住过的公寓。”月城暖看着幸村咄咄逼人的眼神听着他寸步不让的口气，无奈的叹口气。这个人可不好打发啊。不过这个理由应该不会有问题吧。暗自想着，月城暖有些愉悦的喝咖啡，顺便拿余光瞄了瞄对面的人。
　　“很久没有住过的地方，应该不会很干净。”这话不是由幸村说出来的，而是出自真田口中。
　　月城暖挑起好看的眉，“没关系，暂时可以住就行了。”
　　幸村仔细的看着月城暖，半天都没有说话。其他人在这种表面风平浪静其实波涛汹涌的气氛中自然也是不敢说话的。
　　“那好吧。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好了。”幸村妥协道，“不过有什么事一定要打电话，千万不可以再像这样无声无息的跑回来。”
　　“好。”
　　众人看着幸村起身，也跟着站起来。仁王看着幸村，“小暖今天刚回来，我送她回家吧。”合情合理，没有丝毫的不对。可是月城暖总觉得幸村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看起来有些锋利。点点头，幸村率先走出包厢。

　　不知走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街灯也一盏一盏的亮起。月城暖站在路旁，华灯初上的东京街道上一如往常，各种汽车在飞驰，毫无顾忌的在大道中间奔跑行驶。灯火辉煌的大道旁人潮涌动，你来我往。酒吧和餐馆更是聚集了下班的年轻男女，放眼望去，一个个笑容满面，喜气洋洋，他们举杯畅饮，丝毫不见工作一天的疲倦和劳累。但是这种愉悦的气氛并没有感染到行走在街上的月城暖,反而愈加凸显了她的格格不入。
　　仁王一直跟着他没有说话。直到回到公寓。

　　※
　　“不请我上去坐坐。”仁王打趣道。
　　“你想上去还要我开口吗？”月城暖瞥了他一眼，吐槽。
　　“哎呀呀，我有你说的那么随意吗？”看着他生动的表情惟妙惟肖，活脱脱的可怜孩子。月城暖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
　　“就这样笑好看，刚刚那种笑容真的是太假了。”仁王雅治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摇晃着脑袋转身离开了公寓。完全没有理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僵硬在那里的月城暖。不过他已然能够猜得出月城暖的表情，应该是哭笑不得吧，对自己，她一向如此。

　　“谢谢你，雅治。”
　　月城暖倚在四十三层公寓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仁王雅治银白色的小辫子弹跳着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声音清澈的像水似的慢慢在这个偌大的房间里晕染开来。
　　感谢你一直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