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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chapter 4 程惜辞分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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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什么时候去?”
“下个月月初,暂定是3号去。”
程惜辞眉头皱了皱,不太放心地道:“离你情期很近了,到时候要多带些抑制剂。”程惜辞脑瓜一转,突然来主意,眼睛一亮,兴奋道:“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你在这好好上课,回来给我补,听到没有,”陆然连忙拒绝,程惜辞顿时蔫巴,“还有啊,情期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的,要相信你男朋友。”陆然自信地笑着,又去捏程惜辞的脸蛋。
“好叭。”程惜辞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离竞赛还有十来天时间,陆然每天都在死命刷竞赛题,很多时候程惜辞都陪着他,但实际上是来帮陆然做抄写文言文作业的。
有时候陆然学得累了,扭头看见一笔一划模仿自己字迹抄文言文的程惜辞,总忍不住逗逗他,把程惜辞逗到炸毛,又心满意足地继续刷题;
有时候学得晚了,程惜辞早已在一旁桌子上趴着睡得香甜,夜静悄悄的,熟睡的人绵长而沉稳的呼吸声烘得整个房间都充斥满温馨,这时候陆然也会趴到桌子上,看着某人的睡颜轻轻道一句:“好梦,阿辞。”,说完起身把人轻轻抱起,放到床上自己又回去继续看书。
出发的日子很快来到,陆然在程惜辞那幽怨又不舍的目光下上了校车,驶往A市。
3号去,7号早上考试,要等到9号出完成绩拿了奖才能回。
程惜辞两天没见陆然,就已经想得不行,回回打视频电话,都是一脸怨气,惹陆然不忍发笑。
程惜辞翻日历,恰巧7号是星期天,时间在周末,顺了程惜辞的意,程惜辞打算周末飞到A市去找陆然,不管怎样都要见一面,星期四晚上程惜辞就收拾好了行李,打算星期五一放学就叫管家送他去A市。
做了这个打算,程惜辞激动得星期四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他期待见到陆然,期待着陆然见到他时那个惊喜的笑颜,一想到这程惜辞就高兴得在床上打滚。
星期五下午放学坐车回家拿行李,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以及满脸都透露着愉悦的笑,无不表现着他的兴奋。
“林叔,空调再开低点呗,我有点热。”
“已经很低了少爷,再低容易着凉,您静静心一会儿就凉快了。”
“好。”程惜辞高兴,别人说什么都说好。
回到家才发觉不对,怎么越来越热了,开风扇开空调怼着吹,但这种莫名的燥热却依旧在增加,甚至整个人都变得奇怪起来。
最不妙的是,滚烫的不止是脸,还有腺体……
糟了,是分化!
而且还是……
omega的分化!
程惜辞不愿相信,他慌忙躲进房间锁上门,跌跌撞撞跑到电脑桌前,打开来查找omega分化症状。
不是的,不是,不是omega,我不能是……
程惜辞浑身都在颤抖,敲击键盘的手指不尽地抖,无力地按下查找键。
不要,我不要做omega,求求了,求求你老天爷,不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做omega……
程惜辞内心嘶吼着,一遍一遍祈祷着、乞求着,祈祷这不是omega的分化症状。
浑身发热,腺体发烫,手脚发软,呼吸急促,缺失感上涌……
真的是omega,终究还是要分化成omega。
结论定下的时候,程惜辞整个人都绷不住了,手脚开始发软顺势倒在地上,崩溃地号啕大哭,但很快他就顾不上伤心了,发情期来势汹汹,对alpha的极致渴望折磨着他,欲望上涌,理智开始模糊,脑海中只剩下想见陆然的迫切。
想见然然,然然……omega……然然!
陆然帮不了他,他也……帮不了陆然。
程惜辞蓦然清醒,一如坠深渊,那种omega和omega与生俱来的距离感令人生畏。
委屈被无限次放大,止不住眼泪,也止不住心酸。
心疼,无助,绝望,以及发情期周身的难耐,一点一点挑战着心底最脆弱的那条线。
理智开始为欲望丧失,程惜辞知道,他该打抑制剂了,即便不愿承认自己已经分化成omega,他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该打抑制剂了,就跟普通omega一样,用抑制剂来平静这汹涌的发情期。
程惜辞房间里没有抑制剂,他也不打算用抑制剂。
撑过去吧,身体难受,或许就没办法去想那些心里难受的事了。程惜辞这么想。
好热……
好难受……
好想见……然然……
可事实上,身体难受,心里难受的事一样映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愈演愈烈。
如果,我们都是omega,不被承认,不被祝福,不能结婚,不能陪他度过任何一个难耐的发情期,一辈子要受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只能靠着抑制剂……
这样的话,好像,更苦了,陆然的人生,更苦了……因为我,更苦了……
我的然然……
我的……
然然……
我要拖累他了吗?我不能拖累他!
我不能……害得他这一辈子都过着异样的生活。
我不能……毁了他的一生……
程惜辞蜷缩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领,压抑不住的哭泣,抑制不住的痛彻心扉。
‘叩叩’
“少爷?”林叔见程惜辞这么久不下来,怕他有什么事,便上来问,叫了几声,不回,又听见里面细细密密的呜咽声,林叔又敲了几下,还是不应,急了,赶紧去找钥匙来开门,可程惜辞的房间哪还有备用钥匙留着,备用钥匙,是给了陆然了。
没办法,只能找先生回来,林叔急忙给程衡(程惜辞的alpha爸爸)打电话,但程衡赶回来时,程惜辞已经经不住omega情期而陷入昏迷了。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程衡和植年(程惜辞的omega爸爸)都没去上班,守在医院,见程惜辞醒来,植年顿时喜上眉梢。
“小辞!”植年凑过来拉着程惜辞的手,激动道:“还难不难受?你这个傻孩子,分化情期怎么也不知道打抑制剂,不过也怪爸爸,没早跟你说这些,情期不打抑制剂很伤身体的,以后记住了,昂。”植年伸手去试探程惜辞的体温,没有发烫。
“爸……”程惜辞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怎么一脸不高兴呢,嗯?分化了就证明我们小辞长大了,是好事呀,高兴点,昂。”
“我不想……当omega。”程惜辞抬头看他,眼神是绝望且无助的,一滴泪迅速自脸颊滑落,滴落到被子上,渗入消失。
“!”植年一愣,回头看了眼程衡,程衡心头一悸,拧起眉头,但植年没想太多,以为程惜辞是不满于性别,程惜辞本身就有些好强,现在变成omega,不就注定要居alpha之下,以至于这般不满意。
植年根本没往陆然性别那方面想,只当是程惜辞不愿从性别上软弱于他人,安慰道:“胡说什么呢,傻孩子,分化成什么性别,都不代表会比别人弱,omega也一样可以成伟业,接受就好了,别想那么多,再说,omega也有omega的优势,你想想,以后有机会给小然生小宝宝,多好多幸福啊,是不是?”
提到陆然,程惜辞就撑不住了,眼泪倏然涌出,猛然把头埋进植年怀里,抽泣道:
“可是……他也是omega啊……”程惜辞紧紧攥着植年的衣服,哭得整个人一耸一耸的,根本止不住流泪。
“爸……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他,我喜欢他,我想和他在一起,我想娶他……”
我想做他的alpha,一辈子护着他,陪着他,宠着他,我想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程惜辞哭到失声,植年却无能为力,他没有任何理由来安慰程惜辞,也给不了他实质性的安慰,他能做的,就是在程惜辞伤心难过的时候给他拥抱,他有的也只是心疼,揪着疼。
明明这样好的两个孩子,怎么偏偏在性别上有了差错,虽说同性恋在现在并不算少,但oo恋有多苦,植年不敢想象。
“也不是没办法。”程衡说了一句,但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
不是没办法,那就是有办法!
程惜辞猛然从植年怀里起来,来不及拔掉手上打点滴的针头,也来不及下床,连带着还盖着的被子,跪着爬着爬过去,爬到床尾抱住自己的父亲,求他帮自己。
想重新分化其他性别,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尽早去做二次分化,催分化成新性别,但二次分化风险高,成功率还低,即便是成功了,重新分化成什么性别,还是一个谜,况且二次分化的过程还是常人不可忍受的煎熬。
程惜辞没得选,他只能这样做,他也必须这样做,他想娶陆然,这是唯一的机会。
国内二次分化技术尚未成熟,到国外去做是最佳选择,而且在这期间不能让陆然知道,到国外去也是最好的瞒陆然的方式。
程衡靠关系给程惜辞预约了一个最快的催分化手术,一个星期之后就可以开始。
要出国,要瞒着陆然二次分化的事,要两三年不能见他,为今之计,好像也只有分手才能实现了。
这个念头一经冒出,就足矣心如刀绞。
程惜辞狠狠一拳砸在自己脸上,随拳头的节奏惯性跪倒在地无声痛哭,不断地恨骂着自己。
“混蛋,王八蛋,人渣!”
“你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他……”
“你怎么敢的程惜辞……”
“你凭什么这么对他……”
程惜辞瘫坐在地,靠着墙,一下一下用头撞着墙,眼泪不断滑落脸庞,心疼到极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陆然的一颦一笑,一帧一帧流动的画面像放映机一般全都重现脑海中。
自己以往给这个人带来多少欢喜,如今就要送去多少倍的伤心难过。
怎么这么混蛋啊程惜辞,你怎么舍得……那是陆然,你最喜欢的,然然……
程惜辞失神地靠在墙边哭,不知哭了多久,再回过神来,已经是哭到眼泪都干了,什么都哭不出来了,喉头火辣辣的痛,不想动,不行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呆着,接受黑暗的咒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