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二 程惜辞的三百七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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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恭喜恭喜啊程总……”
“恭喜啊程总，喜提儿媳，早日抱孙啊……”
“恭喜啊，这是份子钱。”
婚礼这天，程衡在别墅大门迎接宾客，难得见他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
别墅里喜绸红缎，大厅换上一套古色古香的红木椅，堂前一个‘囍’大大贴在中间。
这是当初两人许下的中式婚礼，之前结婚赶在陆然出远门前，如今婚礼办在陆然回来的第二天。
红轿子停在陆然家楼下，小区里处处张灯结彩，为他们的婚礼欢声庆贺。
陆然凤冠霞帔，丹唇朱砂，展开笑颜看着林琳，真真是当得上那一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新娘子，该盖盖头咯。”林琳看着自己家儿子出嫁，心里又高兴又酸涩，满眶的热泪，是不舍，也是欣慰。
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最后两人还是执起了手。
一袭红衣锦绣凤凰双飞，红盖头下笑靥如花，林琳牵着他一步一步走向红轿子，一步一摇，一步一颦。
红轿子稳步来到别墅，程惜辞早已在这大门等候多时。
来人红轿帘纱掀起，牵上程惜辞激动到颤抖的手，下了轿，入了门。
一拜天地，二拜高糖，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出去迎客的是程惜辞，端坐洞房的是陆然。
婚宴上，程惜辞酒杯不离手，笑颜不成落，游走在宾客间，停在了同学桌上。
“恭喜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想不到什么好词，总之，你们都要幸福。”顾云辞和程惜辞碰了杯，道上一句。
“谢谢，也祝你幸福。”
“恭喜啦程大帅哥，我们家然然现在变成你家的了，你可得好好对他，不能让他难过，不能辜负他，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林清陌迎过来，酒杯碰上程惜辞的酒杯乒一声响。
“放心，肯定不会，也祝你们都早日成事啊。我还要去那边迎客，你们玩得开心，吃的开心啊。”
临走前，程惜辞拍一下顾云辞的肩，笑道：“顾云辞，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嗯。”两人相视一笑，过往的争争吵吵，在此刻成为他们友情的珍贵回忆。
宴会才过了一半，程惜辞就已经和所有宾客都打好招呼，迫不及待要去找陆然了。
怕陆然饿着，顺手端了一盘点心，来到房间，来到他的洞房，来到他的然然面前。
“阿辞？”
“是我。”
“怎么…这么早就可以来了吗？”
“想见你，溜出来的，”程惜辞放下点心，走到陆然跟前，“婚前三天不能见面，我很想你了。”
把陆然的盖头往后拉下一些，露出红唇，情不自禁吻了上去，隔着盖头，看不到陆然动情的模样，但被亲得嘴角凌乱沾上口红，程惜辞忍不住咽了咽。
反手把盖头转移到自己头上，将人抱起上下颠倒了体位，坐在程惜辞身上的陆然感受到了程惜辞即将按耐不住的欲望，只听面前的红盖头下传出诱人的声音：
“夫君，揭盖头吧。”
陆然嘴角再往上勾起，笑出了声，多年前的承诺又重现在眼前。
他没有忘，他还记得他要嫁给我。
“夫人，揭了盖头，你可就是我的人了，生生世世都属于我。”
“早就是你的人了。”
陆然掀盖头比程惜辞粗鲁多了，潇洒一揭往后一扔，直接按倒亲了上去。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门外突然哄闹起来，程惜辞早料到有人要来闹洞房，进门时就锁门，进不来就偷听，知道门外有人，程惜辞坏笑一声，又多使力，激得陆然连连求饶。
“外面…有人……”陆然红着脸慌忙推他，眼里一直没能落下的珍珠在此刻滑下。
“我知道。”
“你知道！你！”陆然咬着牙，抬手软绵绵的给了他一拳，“快停…停下。”
“我锁了门。”程惜辞不管他，脸上的笑，嚣张又张狂。
“会听到的……”陆然呜咽道。
“让他们听去，洞房花烛，怎么能停呢。”程惜辞亲了亲陆然的耳尖，吻去滑落的泪。
“混蛋……”陆然不想理他，只默默压抑了声音，程惜辞看他这样，忍不住笑起来，“放心吧，他们听不到，我房间隔音很好的，外面的声音，是门上智能锁，开启了收集门外声音的功能，你若是不想听，我带你关了去。”
“关……”陆然斩钉截铁道，这么听着外面的声音做，也太羞耻了。
“你确定？”程惜辞脸上露出了一抹奸险的笑。
“关！”陆然没想太多，只顾着要快点关掉那玩意。
“好。”程惜辞突然起身，却并没有放开他，抱着他就往门口去，陆然没有了靠背，着力点集中于一处，刺激得他整个人失神。
没有了外面声音的吵闹，又继续两人的洞房花烛，只是凌晨零零散散听到有人哭饶。
“阿辞，我不要了…不……”
“然然乖，再来一次，好不好。”
陆然呜的一声被堵住了唇，再想说什么也不能了。
洞房花烛夜闹得凶又闹得晚，第二天起来都已经是下午三点，要不是憋尿憋不住了，陆然还真不打算起来。
上完厕所回来，睡意也清醒了些，才拿起手机看到昨天顾云辞发了的微信。
『有些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与程惜辞当年离开有关，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回个消息。』
与程惜辞当年离开有关。
当年程惜辞的离开真的别有原因。
『什么事，方便手机说吗。不然，不然我们约个地方。』
『你今天有空吗？』
『你现在有空吗？』
陆然太想知道那原因了，这么多年，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很深的一道疤，甚至可以说，即使两人现在结了婚，这件事还是像个定时炸弹一样，生怕会有第二次。
『有东西要给你，你可以的话，出来一下比较好。』顾云辞很快回了消息。
『好，我出去，人民公园行吗，不成学校也可以。』
『回学校。』人民公园人太多，到时候万一陆然情绪控制不住，要丢面子的。
陆然应了他，收拾了一下跟程惜辞说要回学校拿东西，程惜辞死活要跟着，陆然说了好久才让他同意留下，但也有条件，六点前没回来，程惜辞还是会去找他，陆然急着知道真相，敷衍的同意了。
拖着发软酸痛的腿赶到学校，只见顾云辞抱着一个大木箱在学校江边平台上等他。
“云辞。”
“来了？”顾云辞向他走过来，“如果我不说，估计程惜辞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你，但这个秘密，我觉得也应该让你知道。”
这件事顾云辞藏在心里藏了快五年了，昨天参加完婚礼，决定彻彻底底的放下陆然，收拾了一堆有关陆然的回忆放进保险箱锁起来，翻出的这个程惜辞的箱子，却总觉得该跟陆然说一声。
“还记得我高三那年请了个小长假出国去看我叔叔那件事吗，其实那次出去，我碰上程惜辞了，很抱歉，我自私的希望有机会拥有你，隐瞒了这件事，”顾云辞把箱子给陆然，又继续道：
“里面的东西是程惜辞的，你要的答案里面都会有，我看了上面的病历，希望不要介意。”
病历！
听到这个词陆然惊了一下，抬头一脸震惊看着顾云辞。
“你怎么会有这个……”陆然抱着那箱子，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病历，病历下面层层叠叠的，似乎是信。
“当时我推我叔叔到医院附近的公园里晒太阳，恰好看见程惜辞在河边，他挖了个地方埋了这个箱子，不知道对着河说了什么，很高兴的离开了，我出于好奇，就把这个东西带走了。”
“……”陆然说不出一个字，死死地盯着病历上程惜辞的名字。
“你别急着看，回宿舍或者先回家吧，这个东西应该对你冲击会挺大的。”毕竟自己当初看了这个东西，也深受震撼，发自内心的敬佩程惜辞，这个做法，估计也只有程惜辞才会为陆然去做，真正爱陆然爱到骨子里的，不是自己。
也是这箱子东西，让顾云辞不再与程惜辞争，因为无论怎么争，他给陆然的爱，也永远比不了程惜辞多。
听了顾云辞的劝，陆然抱着箱子，踏着慌忙又不稳的步伐匆匆忙忙回了家，程惜辞在厨房里做饭，只听见一声开门，几声哒哒哒的走路声，又一声楼上房间关门。
“然然……”还想着叫他一会记得下来吃饭，就想起自己昨天关了那个室外听声功能。
算了，做好饭再去叫他，急急忙忙回去拿了东西回来，现在应该在忙着。
陆然进门立马上锁，也不管东西是干净还是脏，一股脑全倒在床上。
一本病历，一些白色的单子，还有一大堆的信，多得甚至散落在地上。
陆然先是看了那本病历，二次分化几个大字印着本子第一页，粗略浏览而过，一直到最后一页是写着二转Alpha。
什么叫二次分化，怎么能二次分化，为什么要二次分化……
一大堆疑问堵在陆然心里，拿手机一搜，每一个回答的触目惊心直戳陆然内心，刺得他好痛好痛。
二次分化，是人们不满意自己第二性征所采取的重新分化新性征的手段。
二次分化成功率仅有10%。
二次分化是用药剂促使腺体重新分化，其过程痛不欲生，不建议尝试。
二次分化患者的过程图……
二次分化死亡事例……
看着手机里一句句骇人的话语，一张张触目惊心的图片，陆然怕到整个人都痉挛颤抖起来。
如果当初他没撑住怎么办……如果他又分化不满意怎么办……如果我后来不要他了怎么办……那么多的不可控因素，程惜辞怎么敢去做这么个手术的。
再仔细看一眼病历的第一页，第二性征一栏，填着……
omega！！！
他曾分化成omega，程惜辞原本该是个omega！
陆然再忍不住痛哭起来，他的阿辞，为了和他在一起，竟然去做了这样的手术，这么痛，这么危险……
明明以前是自己的分化在意料之外，却让程惜辞承担了后果，明明该成为alpha的是自己，明明说过要保护他的也是自己，事到如今，这一切一切的美好，都是程惜辞用命赌来的，用痛不欲生换来的。
再一想程惜辞刚回来那会儿，自己这样狠心对他，每一句话都剜他的心……
陆然啊陆然，你可真狠呐。
陆然抱头大哭，手握成拳用力的砸墙，砸到红，砸到损……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程惜辞没有再回来，如果自己真的和别人在一起了……
拿起信来看，心里的内容更是让陆然呼吸一窒，有些东西堵在心上，像是要涨爆了一样的疼。
［写给然然的第一封信---今天第一天到医院，记录一下，首先做了个体检，还打了支试验针，没有不良反应，明天应该就可以开始做催化了，然然，等我几年，我分化成A来娶你，你一定会很高兴的，对吧，想你！］
［写给然然的第二封信---催化第一针，完成！一点也不痛，玩似的，痒痒的，然然，你这下不用担心啦……也不知道你现在还恨不恨我，罢了，等我回去，一定会把你追回来的！］
［写给然然的第三封信——催化第二针，完成！感觉良好，无不适反应，今天又是想然然的一天……好想你好想你呀！］
［写给然然的第十封信——催化第九针，完成！打针打多了，手上多了好多小红点点，然然你看，这是我的守宫砂！……开始有一点点痛了，但真的只有一点，你别担心……好啦，今天也想你呀……］
［写给然然的第三十封信——催化第二十九针，完成！三十针一个疗程，过两天就要加打一种叫抗散剂的针了，好像是保护腺体用的，不知道痛不痛………今天看到有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的，跟你一样，吵极了..……今天依旧想你。］
［写给然然的第六十二封信---今天催化六十一针，完成。今天开始又加了一种药，打得有点痛，我一时没忍住眼泪就流出来，太蠢了，一点点痛还吓出眼泪来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反正我好想你，然然。］
［写给然然的第一百封信---催化九十九针，完成。着实有点疼了这几天，好吧，是有那么些疼，腺体也肿了，大了一倍差不多，太丑了，幸好你没看见，嘿嘿………想你想你。］
［写给然然的第一百三十三封信——催分化一百三十二针完成。这腺体肿得也太大了，要不是在后边，我都要怀疑我得大脖子病了都。还挺疼..……坚持就是胜利，然然，你就等着我羽化成A吧！］
［写给然然的第一七十七封信---一百七十针，完成。近来真是越来越疼了，之前就疼一会，现在时不时又疼一下，破药，也不知道是不是过期….是有些疼，但还能忍，为了我的然然这才不算什么…今天也想你，么么］
［写给然然的第二百一十封信——二百零九针完成。不知不觉已经两百多天了呀，一大半过去了，很快就可以二次分化了，然然你要等等我.……有些疼得麻木了，就没那么疼了...…别担心，我没有很痛啦。］
［写给然然的第二百四十九封信——二四九完成。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坚持，我再坚持一会，还有一百一十五天我就可以分化了…然然，我好想你啊.…］
［写给然然的第二百五十二封信——三五一完成。然然生日快乐！十八岁没陪你过生日，真的太遗憾了，等我化成alpha，以后一个都不会错过……然然你再等等我……］
［写给然然的第二百七十一封信——二七零完成。今天疼得晕过去了，现在才写信，你别怪我写晚了好不好……实在是太疼了，要是能见见你就好了……］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封信——二九九实成。快了，明天就三百了，就快可以了，可是然然，我真的好疼啊，我好想.…好想见见你…］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三十三封信---三三三。今天一天都在疼……好久没下床了，有点去外面看看……］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三十九封信---三三九。好疼，我的腺体，好疼啊然然……］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四十二封信——我好疼啊，然然我真的…好疼……求求你，救救我……］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四十七封信---疼，太疼了，我真的疼得快死了，然然你能不能，来看看我，能不能，来看看我啊……然然，我真的好想见你。］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五十一封信---我快撑不下去了……］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五十五信---我感觉..…我快死了……真的好疼……］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六十五封信——(黎华代写)三百六十五天了，明天最后一剂，近几天就能分化了……这几天实在太疼了，就让黎叔替我写了，你原谅我好吗……听黎叔说，你最近有好多人追，顾云辞应该也在追你吧，我也想追，可是我真的好疼好疼，我感觉，我要追不上你了……然然，你等一等我，好不好……］
［写给然然的第三百七十二封信——分化，成功！然然我分化成功了！我是alpha了，我可以娶你了！……可是，你还在等我吗，再等等我吧……］
一字一句，像无数的利箭，给陆然的心来了一次又一次的凌迟，陆然瘫倒在这些信中，抱着这些利箭哽咽难言。
程惜辞在下面做好了饭，上来敲门，却迟迟不见陆然来开门，便只好用指纹密码强行开门了。
一进门看见扔在地上的眼熟至极的木箱，再到一地的信，然后是床上抱着信再哭不出声的陆然，程惜辞心下一紧，慌起来。
怎么会，这些东西，怎么会到陆然的手上！
他都知道了，他全部都知道了。
“然然……”事实已经板上钉钉，程惜辞不管再这么找借口都没办法了，只能想着该怎样去安慰。
“为什么不告诉我……”陆然没有起来，只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是……”程惜辞话没说完就让陆然打断了，陆然弹坐起来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领子。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做这个！我又不会因为你是omega就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要去弄这样的东西！要是你回不来了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陆然嘶吼着，愤怒却又心疼。
“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你看我都回来了，没事的，真的，你别怕。”程惜辞一把抱住恐惧到痉挛战栗的陆然，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
“你这个混蛋，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就打算这样子瞒我一辈子吗？要不是今天，要不是今天我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些……这么痛，这么危险……”陆然崩溃地大哭起来，用手一拳一拳锤在程惜辞胸口。
“不疼的，没事的，你别想那些好不好，我们不要再管这件事了。”程惜辞抓住陆然的手，看见了手上的伤口，心疼极了，既心疼他受伤，又心疼他这么难过。
“放屁程惜辞！你不痛，你还说不痛！你自己写的，”陆然疯了一样去找那几封写他好痛的信，程惜辞拧了眉头强行把人抱过来，紧紧的按在怀里，陆然的哭声刺得他生疼。
“你自己说的你好痛……程惜辞，你怎么可以……唔呜呜呜……”陆然哭的一抽一抽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住。
程惜辞也没办法，只能哄着，陪着，让他自己慢慢缓过劲了，等到陆然能静下来，天已经很黑了。
为了能和他永远在一起，为了他们两个有个好的未来，程惜辞付出太多，吃了太多苦，这件事也代替了分手成为陆然心中最深的痛。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番外二 程惜辞的三百七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