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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长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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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七爷这左一转又一折的,冯妙嫦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什么叫钝刀子割肉的找麻烦,还有七爷怎么会知道她父亲?
她老实说道,“七爷我……不大懂。”
“笨!离了生意你就是呆的。”七爷曲指弹着桌案上,“算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教教你也是应该。”
冯妙嫦想忽视,脸上却不争气地红了,而且那一抹红蔓延开来,从耳后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她本就生得雪腻如上好细瓷,这样莹白里晕着粉红更是晃人眼,想瞧不见都难。
七爷开始以为她是又犯了紧张,等看她飘忽着根本不敢抬起的眼神,初见她犯结巴最厉害的时候也没这样过。
他敏锐不同常人,很快就明白过来,是刚那句“你现在是我的人”惹出来的,想想确实有些不恰当了。
嘴上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的,江湖儿女就该不拘小节,冯娘子是要给我掌大生意的,可不兴小家子气了。”
被她这样一说,冯妙超也觉得自己这样的女儿态很不合宜。
敛容道,“我记下了,后面不会了。”
“论起来还是做男人畅快,冯娘子以后要在外面行走,不如忘了自己是女子,大家也便宜些。”
“谢七爷教我。”
这么一来一回的,冯妙嫦慢慢去了别扭,说话也顺畅了。
见她听得进话,七爷从未有过的和煦。
“想给裴家连根拔起尚需时日,可也不能让他们一家子和乐过日子不是?哪个也别叫闲着!裴三郎那里,就给那女的揪出来和他一起现眼,顶着私相授受的帽子可不好端清高。
徐氏也好办,我信你比她更高一筹,给她的铺子买卖都坏掉,裴家的钱可都是她赚的,她要塌了,裴尚书很多事就撑不起,不免会失了章法。
裴尚书这些年树敌不少,只要他有所举动自有人咬上去……”
这一环扣一环的,给冯妙嫦都听直了眼。
这哪是一点点找麻烦,照这个走下去,咋也能让裴家伤筋动骨。
先前忍冬说七爷有一千八百个心眼子,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我听七爷的,只是帮手……”
“西岭那里有,回头我交代他。”
冯妙嫦没想到对她来说一筹莫展的事儿,在七爷这里不过三言两语就有了眉目。
果然后头有人就是好办事。
七爷这里却还没完。
“你父亲的六品也该动一动了,不是秋上要调任洛安,正可往上提一品了。”
七爷这样往上升一品跟随手捡的口气,着实给冯妙嫦惊到了。
若不是知道他就是个江湖草莽,配上他这通身的气派,真要以为他是门路通天的伯侯公卿呢。
“我二伯熬了十五年才升到了从五品,从五
品上又五年了。”
虽无明文规定,实则大熙官员升转制度是看入仕年限按部就班来的,想升到五品,最少也得入仕十年以上才成,而十年升到五品的,在大熙可谓是凤毛麟角了。
而父亲属于大器晚成,三十二岁才中进士出仕,到今岁刚好十年。
也正是早年父亲在家里兄弟中不显,加上对母亲不喜,祖母对他们这一房一直瞧不大上。
还是三年前父亲从七品直接升到正六品,去岁大兄中了举,二兄也中了秀才,祖母明显对父兄缓了态度,有点另眼相看的意思。
若是父亲能和二伯一样升到从五品上,那他们一房在家族就无人能出其右了。
祖母和大伯二伯也再不能压到自家头上,甚至为着自己的事,父兄会想法子分家出来……
想到二伯,她赶紧打住那些妄想的念头。
七爷一直闲坐在那里由着她想,好似忘了刚说的那茬儿,拿出张银票推过来,“这些给你做经营的本钱。”
看到是整整五千两的银票,冯妙嫦对他的无本买卖有多赚钱有了直观的认识。
既这样,好好做下去就是,生意做得再好也比这个差远了。
冯妙嫦还是说了,“七爷,什么买卖也比不了你现在的营生赚得多。”
七爷说得随意,“无本的买卖哪会时时有,还得有正经营生才行。”
冯妙嫦还是没有拿过银票,“七爷有什么规矩要求一并给我讲了吧。”
七爷极好说话,“只要能多赚钱,一切都随你。”
冯妙嫦反而不安心起来,“怎么叫多赚?有大约摸的数儿么?”
七爷忽然就笑了,“你出息了,这都能张口问了?”
冯妙嫦不自觉又抠起了手,“不……不能问么?”
七爷一脸嫌弃,“才夸你怎么又结巴了?还有抠手的毛病也改改。”
看着冯妙嫦端坐好了,他才懒散向后靠了,“我下面有老些人等着吃饭,如此一年三五万不少,六七八万也不多。”
冯妙嫦几乎不敢相信,喃喃重复道,“三五七八万两?”
瞅瞅案上的五千两银票,她悄悄又给手拢到了袖子里。
五千两的本钱要翻最少六倍的利,这根本不是统管几个铺子的事儿。
她也就经营过几个嫁妆铺子,不该高看自己,冯妙嫦在想这会儿请辞还来得及么?
七爷什么眼神,她心里想啥是一扫一个准儿。
脸一抹,“爷这里入伙了就甭想走,没听说上贼船就下不来了么?”
见她白了脸,才哼笑出声,“就你那点胆儿,还找裴家讨说法。
行了,没叫你都担着,我也会找别的财路。
西岭已经给你调人手了,三两日就来,你放心大胆着铺排起来就是。”
见她听进去了,七爷又讲,“到秋上你这里若能赚出一万两来,我保你父亲升到正五品。”
原来是搁这里等着呢!
即便很怀疑,冯妙嫦还是想试试。
父亲要升上五品,一切都将不同,于三房来说是改头换面也不为过,她实在拒绝不了这个诱惑。
冯妙嫦大胆看过去,“七爷果真能做到?”
七爷拈起银票丢给她,“做不到,连本钱带买卖都给你。”
冯妙嫦这才拿过银票小心收起,“七爷还有吩咐吗?我想找掌柜的打听下买卖上的事儿。”
转眼就要进五月了,距入秋不过四个月,一万两可不是说说就能赚的。
冯妙嫦也没做过这么大本钱的买卖,心里很没底儿,就更一刻也坐不住了。
“去罢!”七爷应了,才想起忘了说,“冯家那几个恶仆还不算蠢,管事儿的母子俩已捧着你的骨灰回凤翔了,说是染恶疾去的,怕传人路上就给烧了灰呢!”
虽已有了心里准备,冯妙嫦心口还是揪痛了一下,从此她再不能以冯妙嫦的身份见人了!
父亲还得写日子才能收到信,留在凤翔的母亲和兄姐弟妹们要伤心悲泣好一阵子了。
自己此一去河西,还不知何年何月能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