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目不识町

2、急速升温

　　经过一夜的心理建设，褚樑在第二天傍晚从容赴宴。

　　毕竟也在娱圈里摸爬滚打了几年，说是完全的菜鸟，又怎么可能。尤其褚樑这样，看似只会呵呵傻乐，其实太极八卦掌推拉拖打的一流。说谁傻白甜，也轮不到他。

　　他想恭维哪个人，势必会对那个人照顾的周到细致妥帖，从态度到肢体无一不真诚恭敬，让那个人从内到外的舒服。

　　此时此刻他就是这么对李至迦的，且十二万分用心。

　　陈姐为了让二个人快速熟悉，将他们安排坐在一处。桌上人多，密密挨挨的，他俩坐的便近了些。褚樑十分上道儿，全程都小心翼翼的对李至迦一会儿夹菜一会儿倒水，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眼睛基本就没离开过他的身影。确切的说，他的脸。

　　陈姐对褚樑的上道儿十分满意，奈何李至迦见惯了这种环伺周围被人伺候的阵仗，居然对褚樑的付出视之为常，完全不为所动。该吃吃该喝喝，根本不鸟褚樑。

　　褚樑郁闷啊，自己这招屡试不爽，今天竟栽在李至迦这里。他摸不清李至迦是因为讨厌自己还是什么原因，总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自信大受打击。夹菜倒水的频率也慢下来，垂头丧气一脸尴尬。

　　头一次团建在所有人都高高兴兴，两个男主不冷不热的气氛中完美结束。

　　*** ***

　　半个月的武术训练转瞬即逝，因为李至迦学的快，只用三天就完成了武术训练。没有他在一旁看笑话，褚樑的训练也顺利了很多。

　　然后就是剧本围读，目的是让主创们坐到一起，将各自的角色吃透。褚樑一进屋就看见制片、导演和李至迦坐在一起聊的正欢，屋内已经七七八八坐了一些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他一一打过招呼，便急忙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了下来，将帽檐又压低了一些。

　　虽然自己并没有迟到，但是作为半个新人，不能让别人等总是基本礼仪。

　　陆陆续续全体落座，各自做了自我介绍，陈姐便将犄角旮旯里的褚樑揪了出来。安排他坐到李至迦身边，又是密密挨挨的人，坐的自然更近。褚樑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红。

　　别人在围读时说了什么，褚樑一概没听进去。他自己说了什么，也忘了个七七八八。唯独李至迦坐在自己身边，清亮高亢的嗓音，张弛有度的节奏，言之有物的话语，以及对人物到位深刻的理解，信手拈来便十分精准的剧中人物的小动作，都让褚樑深深震撼。

　　原来拥有漂亮外表的同时，也可以拥有深刻的灵魂。原来他不光有坚强的意志，还有悟性极高的头脑。原来好的演技源于对角色人物的深刻理解，原来高质量的剧从剧本围读开始，就应该被认真对待……

　　原来，他是这样优秀的人。

　　瞬间，他觉得李至迦在自己身边闪闪发光，那光芒过于耀眼，照的褚樑心里有些闷。

　　然后是试戏，其中有一个片段是褚樑饰演的楚云鹤调*戏李至迦饰演的叶萧何。没看错，就是调*戏，赤果果那种。

　　褚樑没客气，照着李至迦光滑紧致的下巴实实在在的摸了一把。被李至迦瞬间狠狠捏住手腕，好家伙差点没捏断。

　　好在褚樑十分敬业，难得的做好了面部管理，没在众人面前龇牙咧嘴。大概也因为捏他的那个人，再用力自己也心甘情愿。

　　褚樑打眼角偷瞄，李至迦神色如常，并没有嫌恶的表情。他莫名又心情大好，坐在椅子上，老是绷不住嘴角。

　　高亢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围读结束，大家都各自回酒店休息。李至迦的房间离褚樑的不远，为了不显得自己像个痴汉，他还是十分客气的远远跟李至迦道了别。

　　一直到关上房间的门，褚樑才卸下一直绷紧的神经。高兴的跳到大床上打了几个滚。

　　下午围读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裹着被子慢慢回味。

　　滑腻的皮肉，温暖的触感，微不可闻的暗香，绕指柔……

　　褚樑就这样‘嘿嘿嘿’的冲着自己的手指傻笑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也没舍得洗手。

　　剧组在横市租的场地、酒店、设备、房车……哪一样都是钱堆出来的，时间当然是能赶就赶。没人会管褚樑昨晚一夜没睡。好在他精神饱满，尤其是在跟李至迦演对手戏的时候。

　　那个骚*气十足的样子，完全把原著中的楚云鹤发挥了个淋漓尽致，有之过而无不及。

　　戏里戏外，褚樑老是偷瞄自己，李至迦不是不知道，不过他也懒得管，周围这样的眼神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他多少有些麻木。再者对手演员能够很好的理解角色进入角色，是一件非常好的，值得赞扬的事。

　　刚开拍没几天，剧组几个演员年龄也都不大，显得害羞腼腆且高冷，下了戏便各自玩各自的，基本没什么交集。

　　李至迦也一样，下戏便看看书，斗斗地主，跟发小助理嘻嘻哈哈各种打闹……反正就是不太搭理褚樑。

　　李至迦的高冷，其实真不是装*逼，实实在在是因为这两年不太顺。

　　短短时间，他先后经历了公司解约，自己的腿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拼命拍的戏好多都上不了，不明真相的网友在职黑的带领下天天对他口诛笔伐，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也分了手。

　　林林总总，搞的一向开朗的他多少有些抑郁。看在褚樑眼里，就是世外仙姝一样的冷美人。

　　只可远观，不可亵渎。

　　所以褚樑腼腆啊，害羞啊。像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总是不远不近的偷看李至迦，偶尔插句话，似乎也总是不合时宜。

　　这情形看在李至迦眼里，大约觉得是自己威严有余亲和不足，使得后辈竟然如此害怕自己，让他不胜唏嘘。

　　*** ***

　　就这样过了几天之后，直肠子的褚樑快要憋到内伤。

　　他每晚在房车里辗转反侧，都觉得现在一下戏自己连跟李至迦好好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这样不行。哪怕是为了拍戏，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也要改善一下。

　　对，是为了拍戏，一切都是为了工作，被拒绝也没什么好丢脸的。

　　成功说服自己以后，褚樑终于在进组以后睡了头一个囫囵觉。

　　第二天一大早，褚樑又发挥了自己神经大条的特长。他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片场，突然前所未有的活跃起来。而且是只围着李至迦活跃，也不管他理不理自己。

　　只要一休息，褚樑就围着李至迦讲些有的没的的笑话。那些笑话又硬又冷，旁边的人均是听得一脸尴尬。偏李至迦这个人其实笑点有点低，不但不觉得尴尬，反而觉得这个后辈还挺可爱，真真切切的笑了几次。

　　褚樑如沐春风，再接再厉。冷笑话没完没了的，把自己的助理都恨不能送到西伯利亚。

　　褚樑无所谓，只要李至迦高兴就成。李至迦高兴，他就高兴。一天精神都好，吃嘛嘛香。

　　六月份的横市已经开始热了，人手一个的小电风扇绝对是剧组标配。只要不拍他，李至迦总是举着一个红色的小电扇，眯着眼不停的在脸上吹。那张脸在热气的熏蒸下艳若桃李，总是能让褚樑心驰神往。不管李至迦在片场的哪个角落，他的眼神都能追随而至。

　　休息时间，大家都在补妆，李至迦的刘海上夹着小夹子，于片场普通平常。褚樑却老是扭头看他，只觉得那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此举惹得化妆师不胜其烦，一直不停的掰正他的脑袋。

　　休息时间，大部分工作人员都在闲聊，其中一个演员拿出一个直径十多厘米的手持电扇，规模速度秒杀在场所有人。

　　大家都围着那个巨大的手持电扇七嘴八舌，都想拿过来试试这个电扇的威力。李至迦也不例外。

　　电扇传到他手里的时候，他看看自己的小红电扇，突发奇想对大电扇的主人道：“来来，这两个电扇对比这么强烈，我们应该拿着它们合个影。”

　　反正都闲，大电扇的主人欣然同意。没等他走到李至迦身边，一旁的褚樑却耳朵一支棱，同手同脚的跑过来从他手里一把抢走那个大电扇，嘴里不住的说道：“我来我来，我来跟你合影。”

　　说罢就胡撸胡撸自己皱巴巴的衣服，站到了李至迦的身边，微笑着摆好姿势。整个脸连带脖子耳根，红的好像清蒸大闸蟹。

　　李至迦无所谓，反正是和电扇合影，谁拿都一样，便神色如常的摆好姿势。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好笑的。

　　得亏褚樑没尾巴，不然李至迦都能想象此时此刻那尾巴得摇得多快多剧烈。

　　委实有点像自家那只狗子。唯一的不同便是自家的狗子太黑，脸红也看不出什么。

　　由于两位主演关系的改善，剧组的气氛也肉眼可见的像这横市的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闹。

　　李至迦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幽香，褚樑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不像香水或任何香料，大约是只属于李至迦独特的味道。这味道勾的褚樑像一只流着口水的大狗，没事就举着爪子吐着舌头跟在李至迦身后，恨不能寸步不离。活脱一个李至迦雷达跟踪器，眼神总能瞄到他身上。

　　只要一有空就他就会贴过来，李至迦走路的时候贴贴，李至迦化妆的时候贴贴，李至迦看剧本的时候贴贴，李至迦背台词的时候贴贴，李至迦吃苹果的时候贴贴，李至迦斗地主的时候贴贴……

　　李至迦李至迦李至迦李至迦，满心满眼满脑满世界的李至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