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目不识町

14、S市一夜

　　自从上次录制完综艺节目，李至迦与褚樑又是许久未见。直到最近，他们再次合体一起参加一个短代的活动。

　　圈里人为了拍到李至迦的第一手资料，各种围追堵截。可是，李至迦却失踪了，在几十个站姐的眼皮底下，完全彻底的失踪了。

　　本来应该在那个时间上那趟航班的李至迦，没有如约出现在机场，上飞机的，只有他的助理鱼哥，李至迦不知所踪。所有人都在千方百计的查他的行程，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离开的南海。

　　有粉丝说，自己曾经追的星每次无故失踪都会创造离奇事件，这次大概率也不意外。

　　所有人都猜测李至迦已于头一天回到S市，去赴一个比第二天的活动还要重要的约会。

　　至于对象是谁，不言而喻。

　　在那几个小小的，与世隔绝的，每日自嗨的圈子里，李至迦的行为无异于造成一波地震。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眼光之毒辣，头脑之敏捷，堪比福尔摩斯。李至迦千方百计提前离开，确实是为了赴一个约会。

　　外面炸锅的时候，他已经提前回到自己家里，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李至迦站在硕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雾蒙蒙黑漆漆的夜空，心底却有着说不出的兴奋与激动。

　　褚樑到李至迦门前的时候，他刚洗完澡，仅仅套了一身宽松的大体恤大裤衩，就出来开门了。头发上还滴着水，衣料轻薄舒适，看的门外的褚樑眼睛一直。

　　李至迦看见褚樑却暗暗皱眉，这厮每次来他家都跟刚逛完菜市场一样，肩背手扛大包小包，李至迦都不知道他自己怎么提溜上来的，那么好看的手勒变形了怎么办。

　　“这么多东西你怎么拿上来的？”

　　“你怎么又光脚不穿拖鞋？”

　　好久不见，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先进来吧。”李至迦一侧身，将褚樑让了进来。

　　夜深人静，玄关的小灯晕着昏黄的光，暖暖的熨烫着人心。李至迦转身走进那片光晕中，随意的趿上一双拖鞋.轻轻弯腰时，背上的蝴蝶骨凹凸有致，像要振翅欲飞。

　　褚樑暗暗的深呼吸了一下，轻车熟路的挨着李至迦换了鞋，将大包小包放到该放的地方收拾好，才踌躇着走到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李至迦身边。

　　其实李至迦的书已经好久没翻页了，他的眼角从褚樑进客厅以后就瞄在他身上，看着他忙东忙西，直到他向自己走来，才急忙将眼帘放下来，装模作样的盯着书本。

　　身边的沙发陷了下去，褚樑坐到李至迦身边，从身后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后举到李至迦眼前。

　　盒子里是一条项链，款式经典大方，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幽幽清辉。

　　“那个……前几天我受邀参加提夫尼的活动，这是主办方送我的项链，我一看见就觉得好适合你。你……要不要戴上试试。”褚樑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小心翼翼的将项链从盒子里拿出来。

　　项链在修长的手指上缠绕着，有一种美不胜收的适配感。

　　“……”李至迦看着他的眼睛，将书本合上放到一边，声音幽幽昧昧：“你不给我戴上么？”

　　褚樑的狗狗眼中瞬间光彩斐然，他高兴的凑近李至迦，双手从他的脖子上绕过去，却由于过于紧张，戴了半天才将项链戴好。

　　李至迦的耳边，始终响着某人沉重的呼吸，与喷薄在耳廓的热气。

　　“好了，”褚樑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来，沉沉的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咬着下唇炙热无比的看着李至迦。

　　“好看吗？”李至迦声音愈发幽暗。

　　褚樑使劲点头，他兴奋的围在李至迦身边，按着他的肩膀，脑袋一会儿绕到东边一会儿绕到西边，仔细的观察着面前的李至迦。

　　李至迦也笑意盈盈的回看着他，仿佛从褚樑的瞳孔中看到了戴着项链的自己。

　　“我现在……”褚樑突然敛起笑脸，抬着清澈的湿漉漉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李至迦的眼睛，诚挚恳切的问道：“有没有一点点能配的上你了？”

　　我……终于有一点点红了，是不是可以……配的上你了，这真的是褚樑一直以来不能宣之于口，却压抑于心的疑问。

　　李至迦胸口一滞，差点没忍住喷薄而出的眼泪。

　　他一把将褚樑搂进怀里，揉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带着点鼻音说道：“傻瓜，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怎么会配不上……你在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能够在这个只有金钱名利的圈子里，在我的人生低谷时，遇上如此真诚的你，才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褚樑窝在那个心心念念的怀里弯着唇角，带着囔囔的鼻音说道：“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之前，遇到过很多不好的事，好长一段时间都郁郁寡欢。是你……用你的真诚与笑容治愈了我，是我难过时的药，开心时的糖……”

　　“你才是……”你才是我的精神导师，我的人生目标。褚樑慢慢抬起身子抓紧李至迦，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去年的时候说过，时间会证明一切。如果……我们在不久的将来都确定了心情，那就请勇敢一点，尊重它们。”

　　李至迦点点头，他是说过，一字不差。

　　“现在，我已经确定了心情，你还愿意尊重它们，给我机会么？”褚樑如雷的心跳声那么大，仿佛战场上宣战的擂鼓。

　　“当然……”李至迦再也绷不住自己的唇角，露出他独有的漂亮的心形弧度笑容：“愿意。”

　　“那么，”褚樑的表情愈加认真，声音都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我们都不要退缩，不要逃避，有问题一起面对。还有最关键的，我们……永不分手。”

　　李至迦此时胸腔漫溢了柔情蜜意，好半晌，才回答道：“那就说好了……永远不分手。”

　　褚樑拼命的点着头，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他一把将李至迦重新搂进怀里，将他整个人都禁锢在自己胸前。能够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着彼此如雷的心跳，原来是如此幸福美好的事。

　　好半晌，褚樑才一点点的起身，笑着伸手摸摸李至迦的脑袋，说道：“头发怎么还是湿的，感冒了怎么办？总是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李至迦嘻嘻一笑，语气略带娇嗔：“等你等得着急嘛，吹风机在主卧卫生间的柜子里。”

　　“好，你在这里等着。”褚樑无奈的笑着起身，在自己失控前离开了那个环绕着李至迦独特香味的地方。

　　吹风机的热风‘呼呼’的吹过李至迦的头顶，那双修长春葱一样的大手插*进他细密如丝的黑发间，酥麻的感觉立时从发梢顺着脊背传递到尾椎，烈火浇油，激起李至迦一阵颤栗。

　　“你腾腾衣橱吧，我又给你添置了好多衣服。”褚樑一边给李至迦吹着头发，一边大声说道。

　　李至迦对这些身外物从来无所谓，总是鱼哥给他准备什么他穿什么，是以经常像个隔壁二大爷一样就出门了，一点没有身为明星的自觉。褚樑对此敢怒不敢言，总是事先给他买好配好很多衣服与物件。

　　“哦，好，衣帽间在主卧旁边。”李至迦揉揉耳朵，吹风机声音太大，他要费点劲才能听到褚樑的话。

　　“……”不光打扮像二大爷，性格也像。褚樑无奈的想。

　　半小时以后，褚樑撅着屁股‘吭吭哧哧’收拾完李至迦大爷和他的衣橱，才揉着肩膀问道：“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不吃了，明天还有活动，这么晚吃东西明天肯定会肿的。”

　　“不吃不行，对了，我还买了你爱吃的那种苹果，现在给你洗洗吧。”

　　“苹果可以。”李至迦支着肘，大爷一样说道。

　　褚樑从善如流，颠颠的洗苹果去了。

　　李至迦吃苹果的时候，表情总是很生动。褚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喜欢看李至迦吃苹果。

　　“李老师……至迦……”此时此刻，褚樑紧紧盯着李至迦的唇，咬着果肉，一开一合，犹如樱花果冻一般软嫩艳糜的唇。

　　“要吃苹果么？”李至迦迎上那双热情如火的眼睛，忽然问道。

　　褚樑点头。

　　“过来，”李至迦勾勾手指，桃花眼水波荡漾，盈盈的光彩要满溢出来，夺魂摄魄的看着褚樑。

　　褚樑便被夺了魂摄了魄，滞住了呼吸，听话的凑过去……

　　柔软与柔软撞在一起的那一刻，褚樑的脑中炸开了糖与蜜做成的烟花，大朵，绚烂，光芒耀眼。落下来时，又重新化作糖与蜜，流进四肢百骸沟沟坎坎。甜的他，仿佛自己也在此时此刻化成一滩糖与蜜。

　　苹果从李至迦的手里滚下来，被褚樑一脚踩碎，果肉化成软糜烂稠的果泥，糊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温润甜腻的果香，像春天不可言说的药，灼烧着二人的理智。

　　好半晌，褚樑才硬生生将自己从李至迦身上撕开，重重的喘着粗气，径直走进卫生间。

　　听着卫生间‘哗哗’的流水声，李至迦窝在沙发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用双臂捂住头，兀自红着脸傻笑。

　　第二天的活动，所有人都看着褚樑像一只萨摩耶，全程到尾摇头晃脑兴致高昂，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