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拆我房子》卌玖

12、第 12 章

　　花姑子受伤，蛇妖被法海收走，就连山贼都没有剩下，现在整座山可以说是安静又祥和。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所以安悦看着自己重新修整过后的房子十分满意且安心：“再掏个烟囱出来生存性需求就基本满足，接下来就是发展性需求。果然会越过越好。”
　　拍拍手在新编制的竹椅上坐下，掏出道法书开始研究。
　　陶青从旁边走来，肩膀上站着雀鸟，后面牵着大黄：“你今日不出门，钱赚够了？”
　　“那当然，我还买了好多吃的屯着，至少半个月不用下山，可以专心修炼，寻找师门。”安悦抬头得意洋洋，伸出一根手指摇晃。
　　“一两？那确实不少，足够三口之家个把月花销。”陶青点点头，挥手变出另外一张竹椅坐下。
　　安悦：“……是一钱，我看起来像是有一两银子的人吗？”
　　陶青噎住，低头专心逗鸟。
　　空气突然尬住。
　　练什么练，不练了！安悦愤怒合上书，站起来几步跑没影，空气中飘来回音：“我去找师门。”
　　这片山比想象中要多，在此之前安悦已经绕过一大圈，但仍旧是在里面兜圈子。今日闷着口气直往前冲，猝不及防竟到另外一处县城。
　　“该不会是走出群山了吧？坏了坏了。”
　　师门再远也不可能脱离这个范围，毕竟信上写着。安悦赶紧下去找人打探。
　　河上中年汉子正在打鱼，听见问话哈哈大笑：“小姑娘你这是迷路了，这里还在崂山境内，你可是要寻亲的？附近还有几处村县，你说来听听，保不准我能帮你指路。”
　　安悦这才松口气，含糊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里，信上只说是在崂山，好像山里还有庙什么的。”
　　“这可就难办了，因为山多难走我们很少出去，实在算不上消息灵通。不如这样吧，下回有人出去或者有外人路过，我给你问问。”
　　“那就多谢大哥。”
　　村县落后，民风却淳朴，这里比崂山县小不少，更像是个村落，安悦索性坐在岸边看着壮汉捕鱼，聊天间得知他叫于洪。
　　“于大哥，这附近你知道的村县还有多少？我恐怕还要走不少路去打听，你跟我说说，好心里有数。”
　　“这个容易。从这边往南走就有两个，北边有沂水县，你来的方向是崂山县，还有几个小村子你走过就知道……”
　　于洪热心肠，知无不言，打上来几十条鱼还非要送给安悦两条。
　　“今日的鱼多，看你小姑娘不容易，送你两条。往常我这样的鱼，在集市上要买好几文呢。”
　　安悦探头去看，果然见都是小臂大小的肥鱼，忍不住赞叹：“于大哥好本事，我每次用鱼叉抓鱼都抓不到这么大的。”
　　“哈哈哈，那是因为我有秘诀啊。”
　　于洪神神秘秘笑两声，从腰间解下酒葫芦，当面将酒水倒进河里。
　　旁边有其他捕鱼人路过，嚷嚷着打招呼：“又把酒倒进去了？你卖鱼的钱有一半都换了酒，幸好你老婆脾气好。”
　　人群一阵调笑，于洪却不在意，晃晃酒壶听里面还有，举起来喝干。
　　“天色不早，小姑娘赶紧回去吧，我回去收拾收拾赶晚市卖鱼了，哈哈哈。”说完便拎着沉重鱼桶离开。
　　“谢谢大哥的鱼！下次给大哥带礼物。”有这两条鱼今天的晚饭有着落，安悦美滋滋提溜着要走，突然脚步顿住，猛然转头看向河面。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河水里涌动，带起异样声响，但周围的捕鱼人却好像没有听到，仍旧说说笑笑忙碌。
　　在于洪捕鱼站过的位置不时冒出连串小的气泡，又很快消失不见，仿佛有什么人躲在下面。
　　空气中的气味似乎也有变化，安悦皱着鼻子嗅嗅。酒味似乎变淡了，就好像原本倒在酒杯中的酒被人喝掉，气味也随之变淡、消失。
　　“你今天捕到多少鱼？我要收网了。”
　　“今天运气不好，我要是能像老于那样天天捕到大鱼就好了，哈哈哈。”
　　渔民们说笑着，安悦看看手里的鱼，再看看别人渔网中的战利品，果然有大有小质量不一。
　　“啧。”
　　感叹一声，安悦过去找洗衣服的大姐们聊天。她年纪小嘴巴又甜，哄得姐姐们眉开眼笑，不仅将周围村县更具体的消息告诉她，也告诉她很多村里的八卦，其中就包括于洪每次都能抓到大鱼。
　　“他的运气是真好，每天都能卖个好价钱，如今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好了。就是他爱喝酒，这毛病要是改了，肯定能攒更多钱。”
　　“前几天我还看见于嫂子忙着在家织鱼网，肯定是想换个大网。”
　　安悦耳朵听她们说话，眼睛却看着河面，直到所有人离去河中也没出现怪事，才松口气。
　　看来这喝酒的人没有坏心。那就没事了。
　　“姐姐们，我得赶紧走，不然天黑之前走不到下一个村子借宿，下次再来看你们。”
　　跟众人告别，安悦提着鱼慢吞吞走远，直到看不见人影才缩地成寸回到土坯房……房子呢？
　　看看山看看树，看看周围环境，地方肯定是没有走错，但是房子没了。安悦心脏骤停发出惨叫：“我的房子呢？”
　　“在呢。”陶青声音从虚空传来，空气细微扭曲，眨眼间土坯房和竹海重新出现。
　　安悦心脏恢复跳动：“还以为房子又被谁砸了，好端端把房子藏起来干嘛？”
　　确认两处房子都完好无损，安悦才开始准备烤鱼，还淘米煮上稀饭当主食。
　　陶青摸着雀鸟羽毛，随口回答：“王成又上山来，带着几个人，我不喜欢他们索性将房子遮住。”
　　“他又来？山上的事情与他无关，不在家里当大少爷，跑到这个地方做什么？帮我把盐递过来。”
　　安悦自然伸手。陶青没动，雀鸟拍动翅膀将竹筒做成的盐罐子抓过去。
　　“那些人里似乎有一个是他父亲，听他们说城里有户姓安的人家办喜事，法海和尚受邀参加，特来询问我们是否同去。”
　　说着话陶青眉头皱起来，他总觉着姓安有些熟悉，可这几日过得舒心精神放松，一时没想起来。
　　安悦翻动锅铲将盐、花椒等炒香：“姓安？倒是跟我有缘。但那和尚去干什么，他不是出家人吗？”
　　灵光闪过，陶青突然想起：“是花姑子魅惑的那个凡人！”
　　“啊？”安悦瞪大眼睛，铲子都忘了翻动。“他们人妖相恋纠缠不清，现在还要祸害别的姑娘？”
　　降妖除魔匡扶正道什么的，安悦暂时还没有那个觉悟，但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尤其是一个普通女人，可看不得这种事情。扔下铲子就往外冲。
　　陶青伸手拦住：“你想做什么？坏人姻缘乃是大忌。”
　　“姻缘个屁，这他妈是骗婚！她要是知道真相还要嫁那是她活该，不知道真相就是骗婚！”
　　鱼都顾不上吃，撸起袖子冲下山。冲到半路正好瞧见王家马车，又想起不知道是谁家姑娘、家住何处，干脆纵身飞至高处再缓缓落下，趴在马车顶上。
　　“我就不明白了，您老想着那个和尚和臭丫头干嘛，不就是会点法术吗，有什么厉害的？那臭丫头肯定是知道我上山所以害怕躲起来，咱们家那么多钱，过得比他们舒服多了。”
　　王成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听得清清楚楚，可以想象到他脸上不耐烦。随即响起的男声儒雅许多。
　　“这样说就不对，人家毕竟救过你，我身为父亲想要当面表达谢意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可惜上回在街上错过大师，这回没见到那位姑娘，真是可惜。”
　　“有什么可惜，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有这个时间您还不如回家看账本，再不然看看我也行，家里那么多事等着呢。”
　　“这两回只是运气不好，下次肯定能遇见。安家成亲不是邀请了法师？到时候我也去送份礼，肯定能见到。”
　　“哎呀爹，您到底干嘛非要见他们？行吧行吧，要去您自己去，我不去。”
　　安悦躺在车顶上，两根手指堵住耳朵，自我催眠：我不是故意偷听，是你们声音太大。
　　马车一路驶回王家，王父下车后径直回去休息。王成从车窗探头：“到店里去，我要点货，到时候派人……鬼呀！”
　　“鬼你个头！”
　　安悦从车顶跳下来正落在王成脸上，一巴掌把他脑袋推回车窗，自己也钻进去。
　　“我凑巧搭顺风车下山，顺便跟你打听一下和安家结亲的是谁家姑娘。”
　　“你吓我一跳，我凭什么告诉你？”
　　两人对坐，王富在外面小声询问：“少爷，咱们还去店里吗？”
　　“去，为什么不去？这是我家的马车，我说了算！”王成摇着扇子，颐指气使。“你给我下去，不然就给钱，十文钱一趟。”
　　“我给你满头包！”安悦抬手威胁，但想一想是自己理亏，又坐好。“不用你带我去，告诉我在哪就行。你告诉我，下回你爹为难你的时候，我帮你糊弄。”
　　摇扇子的动作停住，王成看过来，两秒后摇头：“不用，你不可信。”
　　“救了你那么多回还不可信？我邦邦给你两拳。”
　　最终安悦还是没有动手，毕竟她是个温柔的人。县城统共就这么大，跳下马车随便找几个人打听，没一会就找到那户齐姓人家。
　　当天晚上，齐姑娘做了个奇怪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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