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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六、车上的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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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车上的争执
那年纪大的和尚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一转,就把砍刀给掰断了,还将刀尖拿在手里,一副不知道要放到哪里的模样。
“别丢出去,不然要是扎到别的车的轮胎,那很容易让司机控制不好车,造成事故就糟糕了。”白语小声提醒。
“善哉善哉,小善人说得对,贫僧受教了。”说着,这和尚竟然把这砍刀被掰下来的那足有一扎长的刀尖部分给卷了起来,一边卷,还一边说,“莫要伤到人,莫要伤到人。”
这和尚行动太过厉害,车匪也是一时间忘了反应,倒是那穿得灰扑扑的小和尚反应很快,他跳起来就往车匪脖颈子上招呼,噼里啪啦的,一阵敲打过去,直接打晕了五六个车匪,其余的车匪被打了一下,晕头转向的,说是想要还手,可是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晕晕乎乎的就顶不住坐在了地上。
白鸿翔见这车上有一老一少两个和尚这般厉害,也就有了底气,拉着刘力站起来,不管旁人如何,他先翻出两条自带的毛巾来,让刘力扯成长条的接起来,再逮着匪首,麻肩头拢二背,直接给困了。
捆好了匪首,他招呼:“各位老乡,谁有绳子把他们都捆起来,免得跑了!再往前是太平山,我记得当地派出所就在大道边儿上,咱们一会儿把他们送进去!”
说完,他也不给别人反驳自己的机会,直接问刚缓过神来的司机:“师傅,您说您跑这条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其他人估计也要再走这条路,要是不趁机把他们送派出所去,那他们下次遇见咱们谁,还能给谁留条活路不成?下次没有大师傅这等神人高手,谁能幸运一辈子呢?”
本来是有人想要反驳白鸿翔说顺路送劫匪去派出所的话的,觉得耽误自己时间了,可一听说要是再遇到劫匪估计得丢命,就马上闭了嘴。
天大地大,自己命最大,谁会跟自己的命过不去呢?
之前让儿子教白语的那妇女都听懂了,不言不语的,心里有十万个不服气也忍了。
也好在她儿子还小,虽然一直怨毒地看着白语,但到底是没搞清楚状况,也就没有发表反对意见。
客车在众人复杂的心情中,晃晃悠悠,开往最近的派出所。
因为刚经历了车匪,虽然很快就结束了,可大家还是心里打鼓,坐在窗边的人也都不自觉的打开了车窗,让凉风吹进车厢,好吹散车里凝重的空气。
司机更是跟被鬼撵了似的,油门很踩,一脚到底,恨不得马上就跑到派出所,急得脑门冒汗。
车里因为有高人而劫后余生这种事,真的是太少见了,谁会不庆幸呢?
白语最爱的就是坐车开窗户吹风,这一时间,吹得她头发爆炸,瞬间就感受到了快乐。忽地,白语感到脑袋上一疼,头发被人抓在了手里就往车窗外推去!
“啊——”做这事儿的人,正是那个初中男孩,尖叫的人,正是他妈。
这一声尖叫,再一次让车厢里混乱了起来。
瞬间,白鸿翔就过去抓住了男孩的胳膊,刘力也暴起按住了那个妇女。
可是,他们之前,谁也没有当事人白语动作快她抬手就把住揪着自己头发的那只手用力按在自己脑袋上,紧接着,她就使劲往下低头,甚至接着自己身材小巧,还努力哈腰,把自己团成个球,但同时,也让男孩的手腕不得不用力弯折上去——弯折角度超过九十度,男孩也忍不住,瞬间就痛呼出声!
被按住的妇女看见自己儿子竟然吃亏了,挣扎着想要过去帮忙,可他的双手早就被白鸿翔按住了,完全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十多岁的儿子让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困在当地场。
瞬间形势扭转。
也不是没有人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神色似乎是想替那妇女跟孩子说情。
但好歹,这时候的人都要脸,更要命。也不是没看见那小男孩是怎么去推人家小姑娘的,便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当然其实更重要的是,坐在汽车上的这群人,少有老头老太太这类对小男孩特别宽容的人,何况刚才白鸿翔捆匪首的时候,表现出来的气势惊人,
就算有人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一个小男孩。即便是这小男孩心思恶毒了点那也不应该为了个女孩这样对待这么个男孩子,免得打坏了,赔不起人家的根儿,可这也就是个想法。谁也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家的男孩把自己搭进去,又不是自己家的根儿。
指那个小男孩还十分不忿。
他被摁住的双手已经弯折过了90度,手腕生疼,疼得他哭爹喊娘,一边喊还一边骂。
“你个小叉崽子,放开我呀,啊啊啊好疼啊,你个小叉崽子,我叉叉你妈。手给我放开!你个小贱货,你个小骚货你把手给我松开,一放开我啊啊啊啊啊,好疼啊!”男孩嘴里不干不净,字字句句有泼妇骂街的架势。
刘力倒也没惯他毛病,回手就给他妈一个耳光。
“啊!你干什么?我跟你拼了!”那妇女也是扯开了架势,伸手就要去抓刘力的头发。
刘力虽然是城里人,但是工作在家具厂,天天的工作就是抬木头,练得上粗下细,膀子不比一般的男人瘦多少,穿流行衣服都从来不肯用垫肩的,那力气浑然天成,何况她又短头发,哪儿能随便让人抓住?胳膊一伸,两只手犹如铁钳一般就擒住了那女人的胳膊,让她动弹不得。
女人都傻了。
东北的农村妇女从来干活都不带比男人少的,还是体力活,力气大是公认的,她本以为自己是肯定比这城里的胖女人有把子力气的谁料到……
当然,她没料到的多了,她还没料到自己儿子能对人家小闺女下黑手呢。
可是就算她儿子下黑手了,她家丫头片子不是没事儿嘛!哪儿能这么黑呢?!
妇女一见自己是讨不到便宜了,马上就开始嚎啕起来,想要为自己赚个吆喝,希望有人能看在她是一个女人带个孩子的份儿上替自己出头,甚至还把眼睛盯住了坐在后排的俩和尚身上,那眼睛里冒出来的火光就差是直接叫和尚来给自己解围了。
然而,和尚们是真的没有这种主动为人解围的意识的。
也可能他们俩就没有主动为这母子俩解围的意识而已。
“你们两个还不帮帮我,还是出家人呢,不是慈悲为怀的吗,怎么不帮我!”妇女终于开口求助了,她看向两个出家人,嘴里说着的求人的话,但是语气却半点求人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脸上还仍就带着愤怒。
至于说她儿子,那脸上的愤恨与怨毒,真的是隔着几个座位都能感受得到。
其他人都被这母子俩在车上的不安生给弄得很无语。说起来,人家小女孩不管是真的识字还是假的识字,到底是拿本书在那里看,花花轿子人抬人,不管是信她会读书的还是不信的,都不会上去跟人家硬杠,这不是有病嘛!
谁睡也没料到还真的有个有病的女人能把自己儿子推出来跟人家女儿打擂台。
所以说车里的人一开始见那男孩愤愤不平的模样,也只是觉得这小子就只是被人下了面子,脸上挂不住,并没觉得这小子有啥问题,之后车匪刚一出来就被按住,众人也才刚松一口气,就看见那小子就去揪着人家丫头的头发往外面推,这一下子,车里大多数的人还是真的给吓了一跳的。
比遇到车匪路霸受到的惊吓还要大。
车匪路霸,大家都知道是又狠又坏还贪婪,可是一个初中男生,谁能想到啥毛病没有呢,就因为脸上挂不住人家没捧他,就要对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小孩下黑手呢?
不然怎么说,即便是有人觉得不能为了女孩这样对男孩,即便女孩有理也不行的,在车上也没人吱声呢。
人们都默默地念叨着:别赞,要脸。
就这么一点儿事儿,看着像是挺长时间了,其实发生不过一两分钟,男孩的手也被白鸿翔给硬掰了下来,这母子俩更是被甩开,跌坐在车座椅过道上,哭天抹泪的,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但是白家三口人可没在意这俩人。
尤其是白语,她的注意力都在俩和尚身上。
这两个和尚看着特别的普通,长得就属于是丢到人群里就找不出来的长相,方头大耳的,黑灿灿的脸色,眼睛倒是黑白分明,特别有神,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传说中有绝世武功的那种人,但刚才他们俩打车匪的模样,是真的厉害。
白语觉得,这大概是两个高人。
高人此时此刻正在讲故事。
也不算是故事,应该说是那个棕色僧袍年纪大的和尚在给小和尚讲一些基本常识。
“你呢,记得那叫namo不叫南无,发音是不一样的。”年纪大的和尚给小和尚说着,“还有啊,那个om的发音,是三重过度,有不同的意思,以后再教你读写,你先学会一点就行啦,反正也是才入门。”
才入门,叫不得和尚,是个小沙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