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远古法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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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拉马轻声念诵咒语，在研究室里设下防护罩。这个防护罩几乎可以抵消所有在它之内实施的法术。每一个稍有成就的法师都必须熟练掌握这个法术，尤其在检验学徒的学习成果时，以防咒语出错发生什么恐怖的意外。他尽可能小声地布置下其他防御咒语，免得打扰到专心致志背诵法术的雷斯林。一个星期前，雷斯林告诉他自己打算恢复一个古老的法术，需要达拉马的协助。虽然雷斯林的这个要求打乱了他自己的研究计划，但他还是很高兴。被雷斯林选中作为助手，意味着他依然被视为被信任的学徒。尽管雷斯林和他都清楚自己的可靠度——他曾是法师阵营派来刺探雷斯林的间谍。
雷斯林甚至主动让达拉马阅读了那段法术的相关记载。“我需要对你将要做的事有所了解。”雷斯林解释道，把书本翻到相关的页码。在大法师翻开书前，达拉马敏锐地注意到这是一本被施了恶咒的禁书。天知道雷斯林是从大法师塔的哪个角落里挖出来的。
“埃利安曾被告知这是一个危险的法术，即使成功施展也可能走向死亡。他后来告诉他的学徒卡帕特，他到达了一个新奇的异界，但他再也不会使用它。虽然得到了老师的警告，卡帕特无视自身能力的不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试图施法。据说他成功了，但再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正证实了这个法术的邪恶……”
之后是一段咒语，但在达拉马眼里它们只是一堆无意义的符号。可见书中那个被描述为能力不足的学徒实际上颇为强大，因为他能看懂达拉马无法阅读的咒语。
“书中说这个人成功了，但却消失了。这是为什么？”达拉马皱起眉毛，又读了一遍。
“这也许是一个类似‘开门’的咒语，打开通往其他空间的大门，”雷斯林柔声说道，“猜猜我在哪里得到这本书的。”
达拉马扬起一边眉毛：“它不是塔内的藏书？”
“我曾经听说一些精灵王族的陵墓里有古书陪葬，”雷斯林耸耸肩，“现在看来确实是的。里面大多数法术都是我没见过的，而且相当诡异。”
“您是说……它是一样陪葬品？”想到刚刚翻过的书本曾经长时间呆在晦暗的古墓里，达拉马打了个寒战，他对精灵王族的陵墓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年少时，他甚至怀疑过王族们是否因为在活的时候过于尽善尽美了，以至于用光了所有的良善，才使得他们的陵墓里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恨。他缩回翻阅书本的手，无意识地在桌角磨蹭着。
雷斯林注意到了他的前学徒的小动作，微笑道：“是的。暗精灵的怨魂们似乎很不愿意我拿走它。不过多亏了她们，让它可以几乎完好的保存下来。”
达拉马决定转开话题，既然室外还阴沉地下着鹅毛大雪，那么就没什么必要细究精灵王族陵墓里的鬼故事。他说道：“您刚刚说书中法术相当诡异？”忍着不接着说“是不是像您的微笑那么诡异”这类挑衅的话，而是做出对法术很感兴趣的样子。当然，他也并非全然对法术没有兴趣。
雷斯林点点头：“它们似乎和现在的法术属于不同的系统。无论是符号所代表的含义还是内在的规律，都和现在的法术有着相当大的差异。有趣的是，它们并不向神灵祈求力量。我花了很大力气和时间才对它们略有所知。即使是这个咒语，我也没有把握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
“可是……我们的力量来源难道不是诸神吗？”这下达拉马确实产生了兴趣，他轻轻把手覆在书本上，感到轻微的刺痛，这是由于书本附带的魔法所造成的。“如果被诸神舍弃，我们几乎无法调用这个世界上的魔法，那些咒语也将不过是一堆没有意义的胡话。”
“现在看来，似乎是这样的。准确地说，这些咒语力量的来源似乎是某个比诸神更为原始的力量。一般我们称它为混沌。”雷斯林柔声说道。达拉马想，只要他的老师愿意，他能借由话语散发极大的魅力。当时，他不正是借由学者的面孔来引诱克丽珊娜走上黑暗之路的吗？接着，他不动声色地嘲笑自己的不安，自己亦非什么良善之徒，还担心走向什么歧途吗？他所害怕的，无非是成为雷斯林某项计划的祭品而已。他强迫自己专心听雷斯林的解释，而不是关注内在隐约的焦虑。你可以稍晚一点再探究这个问题。他对自己冷冷地说道。不过晚些时候，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修复房间里被烧坏的地毯上。他恼怒地想是谁胆敢毁坏他珍爱的收藏品，但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冲上去对着雷斯林咆哮。见鬼。除了雷斯林还有谁敢在达拉马的房间里搞破坏？他甚至不能把地毯修复为原样，他毫不怀疑他的老师在把地毯烧出一个难看的大黑洞后，还施展了类似不可逆转术一类的咒语。
达拉马回过头，以询问的眼神看向雷斯林。对方点点头，等达拉马走到他身后，便开始吟唱古老的法术。达拉马仔细看着雷斯林所做出的复杂手势和洪亮地吟诵出的咒语。那些字符如此陌生，达拉马对于自己能记住多少一点儿也不抱希望。他只是习惯性地看着雷斯林，好像光是这样就能获取到足够多的知识和力量。
雷斯林的指尖散发出清澈的白光。和帕拉丁牧师祈求时所散发出的耀目的神圣光芒不同，这白光冰冷而清新，当它漫过达拉马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被丢进了十二月的冰窖里。随后他警觉地想道，难道研究室里所有抑制法术生效的防护罩都失效了吗？他看到雷斯林带着惊讶的神情在白光中逐渐淡化。也许雷斯林还说了些什么，因为他能看到他的嘴唇还在动，但他什么也听不见。周围一片静寂，好像研究室里从来没有声音存在过。
这是世界诞生之前的静谧。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产生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他低下头，看见自己和雷斯林一样，也即将消逝在白光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远古法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