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生》言浅墨深

9、Nine

　　老爹在监狱里过得还不错。
　　这是拜他妻子，我法律上的母亲所赐。她是帝国皇帝同父异母的姐姐，关系虽不怎么亲厚，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通过长长的空中走廊和阴暗厚重的阶梯，看着年长的狱卒颤颤巍巍地掏出钥匙开门，突然有点为这里的看守郁闷，我老爹一个犯人住的地方可是比他们的办公室都好……
　　我朝狱卒手里塞了个小兜，里面是几个小笼包和一些糖醋排骨，朝他欠了欠身，“麻烦您了。”
　　那狱卒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接过小兜，默默地关上门离开了。
　　靠窗的小桌边，老爹托着腮在对着一副残局凝神苦思。我走到他身后，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轻蹭。以前是他追着来蹭我，结果现在倒过来了……
　　“我的小艾克来了啊！”老爹把注意力从棋局上挪开，拍着我的手，笑起来，背部在轻微颤动，“来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老爹……”我趴在他背上没动，“我能说话了。”
　　老爹的背一僵，急忙起身，带倒了桌子也没注意，抓着我的肩膀，切切地问：“真的能说话了？真的能说话了！”
　　我笑嘻嘻地由他打量摆弄，“老爹，要不我来给你唱上两句？”
　　“好！”老爹兴奋地答应，满眼宠溺地揉着我的头发，“你母……唱首歌给父亲听吧，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很久没听过优美的曲子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六弦琴，那是那群精灵在听到我唱歌后留下的，木质的琴身很光滑，看起来使用很长时间了，我调好音，唱起了《真心英雄》。
　　曲罢。老爹呆呆怔怔地坐在那里，含着泪水的眼睛似乎透过我看到了另一个人，喃喃地：“克里斯蒂娜……克里斯蒂娜……”
　　轻轻地放下琴，我走过去蹲在他面前，抓起他整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老爹……我唱得不好听吗？”
　　海蓝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轻叹一声，双手捧起我的脸，额头相抵，笑着，“好听，很好听……我家艾克唱得怎么回不好听呢？谁要说不好听我立马砍了他！”
　　我嘿嘿一笑，就知道！我家老头的品味高！可不象拉姆瑟斯那帮子没见识的乡下变异人！哼！鄙视那群没见识的家伙！
　　“怎么了？！有人袭击监狱吗？！”哐地一声巨响，禁闭室的铁门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典狱长神色激动地提着剑站在门口，随后出现的是一群被铁皮包得严严实实的士兵，也都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架势。
　　看清房间里就我和老爹，典狱长的神色渐渐平复了些，但还是很严肃，“维德卡拉，有刺客进来了吗？刚才有人报告有……奇怪，的声音从这里传出。”
　　哈？我挑眉，呀呀个呸的！刚才只有我唱歌的声音的！他居然说奇怪？！还认为是有人袭击监狱！
　　老爹的神色有些尴尬，咳了两声，“呃，这个吗……没有刺客，戴尔你放心好了，绝对没有刺客。”
　　“抱歉……”我提起嘴角，朝典狱长欠了欠身，“刚才是我的声音……我刚会说话，您也知道的，我之前一直没有语言能力……有些激动，吓到大家真是抱歉了……”
　　典狱长怔怔地看着我，直到老爹在边上不断咳嗽才回过神来，“啊，啊！这样，这样啊！哈，哈哈，哈哈！”说着又看了我一眼，急急忙忙地转身离去了，连门都没关。
　　银晃晃地盔甲们还都杵在门口，一动不动，看着我的眼神让身上的鸡皮疙瘩兴奋Party，就在我怀疑里面是否有人时，老爹开始怒吼了：“兔崽子们看什么看？！还不快滚的话我挖了你们的眼珠！！！”
　　一分钟后，士兵们混乱起来，完全不见来时的训练有素，撞到了一起，好一会儿才全部狼狈蹿开。
　　“别理那群没见识的家伙！”老爹关上了铁门，扶起刚才碰倒的桌子，“好了，和我说说说怎么又会说话的？”
　　“这个等下再说……”我拿出特意定制的食盒，向老爹献宝邀功，“老爹，给你带了好东西咧！”
　　“好东西？”老爹双眼放光，吞了口口水，“是小笼包和糖醋排骨吗？上次拿来的被隔壁那老家伙偷掉一半，气死我了！”
　　呃……这个监狱……我怀疑能不能关住人……
　　“没有糖醋排骨和小笼包……”能看见老爹小孩子一样沮丧的神情让我很高兴，老爹早就达到了刀架在脖子上也谈笑自若的本事，要想看见如此生动的表情还真不容易，不枉费我特意把这两样不算进菜谱内！“我做了其他的哦！”
　　“开胃菜，香料珍珠洋葱！红酒鸡肉盖浇面……材料很难找的哦！”我把木碗端出来布好，“这个是蘑菇汤……还有饭后的甜点——桃子布丁！”
　　“盖浇面？”老爹的疑问还未发表完，另一个给人感觉不可靠的声音就打断了他，“呦！好丰盛啊！看来我赶巧了！”
　　我毫不迟疑地抄起身边的椅子就朝声音砸去。
　　“年轻人的火气好大！我可是你父亲的邻居啊！”闪过了我的攻击，人影在我老爹身边站定，是个金发的男子，手长脚长，长着一张轻佻的花花公子脸， “啧啧！维德拉卡，我真是羡慕你啊！”
　　“查尔斯，你的鼻子也让我佩服万分……”老爹微笑着回答，“我会向戴尔申请在你房间里洒满洋葱汁的。”
　　“不不不！”查尔斯晃着脑袋，“我相信维德拉卡你不会如此无情的！我们间的对话先待后，允许我先问候这朵美丽的水仙……在下查尔斯.庞培，人们通常称呼我为‘金色旋风’……”说着便来握我的手。
　　我把手搭到了老爹的肩上，微笑，“谢谢你的赞美……我想说明下，我不喜欢水仙花，而且讨厌刮风的天气，这会让我灰头土脸。”
　　金色旋风？呀呀个呸的！我还黑色飓风呢！一看他那脸就知道那丫的一准儿是那专门勾引良家妇女的流氓！而且还作恶累累！不把他踹一顿已经很便宜他了！还想吃我豆腐？别说门和窗了，连丝缝儿也没有！兴叹去吧！
　　老爹听到我的话很开心，大笑起来，“艾克，我矫健的小鹰，我真是欣慰鲁和安吉丽娜把你教得那么好！哈哈！”
　　“得到父亲大人您的称赞真是让我高兴……”我一手按在胸口，弯腰：“让您欣慰是我的荣幸，父亲大人。”
　　“真是感人啊！这个布丁味道真是不错！”查尔斯倚着墙壁，笑眯眯地看着我和老爹，手里端的真是我给老爹准备的桃子布丁，上面已经缺了一块。
　　呀呀个呸的！
　　“神说，能得到救赎的只有意识得到自己所做恶行，并为此而感到耻辱的人……而查尔斯.庞培阁下您，已经彻底堕落了，不仅不为自己的恶行为耻反而引以为荣……您死后去的地方只有十八层地狱……阿门……”我神色肃穆地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双手握在一起成拳，放在胸口，闭眼，“神啊，请原谅我看到如此黑暗的一幕……我将更虔诚地祈祷，希望能洁净我的眼睛！”
　　我会多看看帝都的帅哥的！
　　“说得真是好……”